中国退伍兵部队生活传记30

谢石

第30期

实弹演练

文/焦文栋

每支部队都必须要有高度明确的政治思想，严明整肃的纪律，过硬的军事技术，才可以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战备需要。

我当兵时，所在部队是空军高射炮兵，为了提高部队整体作战技能，以及相互之间的协调配合，每年都要进行实弹演练。

演习前自上而下，先从国际国内形势，部队建设的意义，进行教育动员。所有担负战备任务的各作战机构单位，尽量接近实战条件，设想各种预案，进行自我演练。所有相关营、连、站、队，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各自的训练勤务，整个部队才可以从原驻地撤出，通过摩托行军（包括公路、铁路、水路）整体转移到新的阵地（或靶场）放列，进入战备状态，进行实弹射击。完成任务以后，以相反的序列撤出，运行，放列，归回原防卫建制。

由于高炮部队装备的牵引火炮辎重大，但凡行军就要动用车辆牵运，所以一个高射炮兵团，满额时，就要配备两个加强汽车连，装备大小车辆几百辆。世界各国根据国力，有些国家高炮部队是专炮车专，机动性强，但投资大。有些国家则是车炮不等，转移时，要一个梯队一个梯队撤出。这样作战效率，部队的机动性，自然低了许多。

如果在运行期间，还要担负战备任务，那就更麻烦。所有车辆、电台、电话、油机、火炮、雷达、指挥仪都要处在随时可以作战状态。

火炮进入阵地后，炮身是要固定的。撤出时，先要松开固定拴，尽量折合到最小体积，才便于运行。

五九式100毫米口径的火炮，自重十几吨，属于牵引高炮，转移时就需要马力大，机动性好的重型车辆来牵引。当时部队装备的“大法国车”专用名称为GCH，“小法国”（GBC）就是专门牵引火炮的。法国车实际上是美国制造，那时候中美之间没有军火贸易，通过与法国的贸易关系转手购进，性能就是好。起步快，速度高，马力大，适应各种地形，能牵能驮。后来改用重庆仿制的“红岩车”与“法国车”相比还是有差距的。

一个炮连，通常设置两个炮排，每排四门炮。拉运物资，多用解放车，载人用212小轿车，当时还有卡尔巴迁，嘎斯等外国杂牌车。同时还编制一个指挥排，内设报话报务、侦察、标图、雷达、指挥仪各种岗位。另外每个连都少不了炊事班。加上生活用品、人员大小得二三十辆车，因机关用车更多，所以一个团就得好几百辆车。

撤出阵地时，要以建制营连排序，一个连队的车炮组成一个梯队。行进期间，同一列火车各车厢之间，可以使用有线通讯手段，相互之间可以通话。那时候部队装备的0743磁石电话单机，列车之间可开通天线通讯，当时用的是A211—B超短波无线收发报话机（功率不足10W）。大部队之间用的是91型（150W）、L601（50W）、八一型（15W）发射机。收讯机有7512、139、八一型等。这些通讯器材，大都是仿苏的电子管式，体积大，功率小，不便携带，信号还不稳，易受干扰。一般情况下，要求发射机功率要大，收信机鉴别性能要强。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才出现晶体管式的单边带收发信机。报务报话人员平时通话训练都用密码暗语。一般情况下，过一段时间，换一次暗语密钥，所有使用人员得花好几天时间背熟。使用两三星期后，又更换了，为的是加强保密性，防止敌人破译，这是令话务人员头疼的事。实际上真正打起仗来，还是明语直接管用。

部队行军公路、铁路互相转换，这是一大难题。

有些车站设置有固定的装车台，炮车顺着装车台可以很平稳地上了火车平板，只要移动平板，任何车辆、任何时候都可以登到指定位置，快捷、省时省力。有些车站或部队，装备有舷梯车，架到公路与铁路之间，车炮装卸完以后，可以立即撤离，快捷灵活。

有些车站没有以上装置，就需要现场搭建。这个措施虽费时费力，但最考验部队，这也是最管用的方法。如果转接地点有良好的地形、设施，汽车能以最小的坡度、角度插上火车平板，那是最理想的转换。但作为部队指挥员来说，还不愿意这么理想化。如果在实际的战争环境下遇到比这更难艰的条件怎么办？所以就有意设置些障碍锻炼部队。如果转换地点公铁高差大，就要上长坡，插入铁路。坡短了，坡度大，汽车上不去。有条件的话角度小点好上，如果没条件最大45°便可插入。如果公铁插入角度大，那么公路引线就要长一些。要修建这条弧型引线就得费很多材料，人力、时间。为此就得从别处拉来石头、泥土、石子、枕木、码钉、工字钢等各种筑路材料，加以夯筑固定。费九牛二虎之力搭建起的引线桥，有的司机技术差、胆量小，再加上炮车之间是半软连接，连车带炮加起来有十几米的长度，就是掌握不好转弯的角度和打方向的提前量，老是上不去。只好老司机一一引导。当官的见状：“娘西皮，什么狗鸡卫巴兵，给我上”。经这么一刺激，新兵竟然开上去了，部队一上完车就得将临时搭建的引线拆除，不能影响地方的生产建设。

如果能达到一炮一车，上了平板就可以定位，不再移动。如果装备不足，牵引车将火炮拉上平板以后，牵引车还需开下火车，再去拉别的炮。这样不光麻烦而且费时费力，大大会遗误战机。这有一种情况，汽车把火炮拉到车站以后，因要急于拉别的火炮，就由部队组织人力，用小胳膊般粗细的棕绳一边拉拽，一边用三角木支垫，一边用棍棒撬移，比用汽车上拉省线路，虽然费时费力，但这是最实用的方法。

到了目的地，要以相反的程序，从火车上卸下再装上汽车，进入阵地后，按指定的位置放列。指挥机关会要求在限定的时间内进入战备状态。参谋长领着相关人员逐阵地、逐炮位详细检查待一切就绪，才可上报空司，以期与飞行部队取得谐调的配合。

在靶场上设置有临时指挥所，为了宣传鼓动，在阵地上也会设置靶场广播室，各连队都有通讯员，把当天的好人好事，典型模范向广播室上报广播宣传。七三年去古浪县打靶，我曾被抽调到团部任靶场广播通讯员。那次对我锻炼很大，从待人接物，下连采访，如何不失礼节的采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回到站上和宣传股的陈干事一起审稿，更要发挥倾囊的丁点文学知识，深深觉得“书到用时方恨少”。兰化民兵营还抽了一个女民兵与我作为播音搭挡，对我普通话的提高给了很大的帮助。

待空司作战命令一下达，带着拖靶的飞机就会按规定路线飞行。尽管拖靶是机尾后1000米长的钢丝绳牵着，但作为高空飞行员看来，好像高炮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心里很是恐惧，实际上，地面高炮瞄准万米高空的目标，误差三五百米的情况不是没有的，再加上爆炸半径，很容易误伤到飞机，飞行员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的。

每次打靶训练，兰空都会派出观察哨，督察地勤、空勤、高炮各部队之间配合是否正确，发现问题及时纠正，总结经验。为下一次演练提供借鉴材料，进而修改早年编印的仿苏教程。

一般的高炮部队，一个团就可以形成一个战斗体系，一个师的三个团形成防卫三角。每个团会装备高、中、低不同射程的火炮，互相补充。高射程的火炮，动力大火力猛，射程远，可以打击高空敌机，低空火炮灵活，火力密集，便于调整。投入战斗快，打击低空，近距离的敌机较为有效。当时有100mm、85mm、57mm、37mm各种型号的火炮，小于20mm就称为枪了。

飞机从机场起飞或进入防卫区域，雷达就可以发现，荧屏就应该有显示。但由于机器质量、天电影响、敌特干扰等因素，有的雷达开机后，很长时间发现不了目标。再加上雷达兵个人素质，文化程度高低，赶到发现目标，飞机已飞离炮阵地。所以要求雷达号手文化程度要高，脑瓜灵活，视力要好，经常做好兵器的维护保养。

有一个连的雷达排长，很负责任，平时要求战士们维护要精细，发现什么故障及时检修，使雷达时常处于良好的战备状态。他排里的兵个个认真负责，素质也高。在一次演练中，很快就捕捉到目标，立即上报“XX站捕到目标，速度XXkm，高度XXm，方位XX”，可上级指挥员则命令在相反方向的空域搜索。他一再坚持在自己认定的方向发现目标，指挥员气极之下破口大骂：“你这个狗鸡巴兵，胡报什么？”他也不知道谁在骂人，以为是个普通战士，也就还了一句“你这个狗鸡巴兵，目标在这边，怎么能向那边搜索呢？”相互之间的骂声所有人在耳机里听的清清楚楚，一方面对指挥员气愤不已，但又不便吭声，另一方面又对这个战士捏一把冷汗。没过两分钟，团长的汽车“吱”的一声停在了该连指挥所门前：“张连长，叫我看看你们连狗鸡巴雷达兵捕到的目标在哪儿？”所有随从一同挤进雷达车。“狗鸡巴兵，我看你的目标在哪儿？”这个战士并不知道来人是谁，“狗鸡巴兵，目标在这”，顺手指向雷达荧屏，连长急的赶紧说：“这是团长”，该战士一愣，往后一退：“团长，也不能不讲理呀！”团长几个仔细一看，目标确实在该战士所指空域，转过身摆摆手：“这狗鸡巴雷达”。转身向该战士说：“小伙子，行”，该战士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这个“行”究竟是怎么个“行”？

因为当时部队装备的武器大多是仿苏制品，体积大，信号不稳定，时常出现故障，可能是正好团长刚看的那部雷达显示不正常，或者自己把方向搞迷糊了，才出现这次误差。

正因为各个环节时不时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才需要新老交替，有针对性的训练。

有一个连队，在撤出阵地时，由于彼此衔接不好，造成大炮脱勾翻到沟里的事故。在牵引车尾端正中，有一个向上开口的挂钩，开口处，有一活动插销。大炮头部三角架顶端设置一平环。正常情况下，平环套上挂钩，挂钩插销插上，在任何情况下是不会脱钩的，如果插销没插上或意外顶开，遇汽车尾部低，火炮首端高时，平环就会抬起，脱出挂钩。火炮脱钩时，司机竟然丝毫不觉，由于惯性，火炮一直向下冲击，直冲到炮阵地下面的河滩里。大炮损坏报销，对相关人员给予了严厉的处分。

还有一次实弹射击，兰空所属四个高炮师（1师、13师、14师、17师）集中在武威地区的古浪县土门靶场进行实弹射击比赛。兰空一姓范的副参谋长现场指挥，一副司令员亲临视察。这次实弹射击共分三批，每批有各师的一个团参加。据知情人员叙述，当时是100炮打避开射击。指挥仪班长过度紧张，忘记将避开射击镜面开关打到镜面位置。致使火炮直接对准靶机瞄准射击，幸亏没命中，要不会造成重大事故。靶指决定靶场停射两天，进行整顿。从心理技术，设备各方面予以纠正。相关人员均受到撤职降级等处分。飞行员飞行中看到火炮瞄准机身射击，就有意关闭无线电，偏离航线迅速爬高，才没造成事故。当时飞行部队一师长跳伞降到靶场与地勤部队一起追查事故责任。

还有某师某团某个连队在警报拉响，部队进入一等时，一排长与一班长发生矛盾，在争执中上了炮位继续争吵，连长命令“实弹退下，教练弹上膛，预备——开炮”，他俩因在争吵中未听清连长口令，也就未将实弹撤下，当按下射击按钮时，大炮走火炮弹出膛，飞向远方。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令所有人员大梦初醒。听见炮响，师长、团长、营长、连长一路骂下来，严查相关人员责任，兰空观察哨即刻到位查找原因，当即派人寻找弹着点。搜巡人员在几十公里外的一个牧区找到了弹坑，未伤击人畜，但给当地群众造成很大的心理恐慌。原属国民党旧部老兵借此扇动闹事，当地武装民政部门出面很快平息了此风波。

高炮可以点射，可以连射，可以单发，也可以齐发。

单炮点射：是由每门火炮自己根据飞行目标的诸元掌握射击角度、方位、时间、距离，只发一炮，炮与炮之间不受影响。

八炮齐发：由雷达通过无线电波，捕捉到目标信号传到指挥仪，指挥仪一边处理收到的各种数据，一边指挥八门火炮同时转动方向，提升角度，自动计算。这些诸元同时传到指挥室。这时的标图员头戴耳机，手持五颜六色的标图笔，将受话器中的传来的：“滴滴嗒嗒”的电码声，从头脑中转换成事先拟定的数字，再由4个数码组成一个汉字，一个个汉字组成一句话，再根据这句话的意思转动标图笔，标出每个目标的航行轨迹，从这轨迹上可以反映出目标的高度、速度、航向、距离、批架次、敌友、位置等一系列诸元。指挥员根据这一系列诸元确定作战命令的下达时机，阵地上八门火炮同时动作，等待着开炮的那一刹那。其实各级指战员这时候也都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尤其是标图员，在指挥员下达命令的同时，在心中也会吟出“开火”的命令的，其它各号手也通过不同的渠道，不同的方式向指挥员报告各种信息以支持指挥员的作战决心。标图员还有一项超人本领，即能够把数字、字母表示作战信息的汉字，左向、右向、反向、左写、右写、反写。因为标图员通常在首长的对面或左右侧，写出来的字要正对首长，所以要求标图员具有这项特殊本领，由于长期练习，有些标图员反写功能竟比正写效果还好，写出来的数字、字码圆溜光滑，没有一点生硬感。

射击训练：分为打拖靶射击，避开射击，拦阻射击几种。

打拖靶：在飞机尾部拴一根1000米长的钢丝绳，钢丝绳后边拖一个直径1-2米，长三米左右的帆布筒子。高炮瞄准拖靶射击。通常采用触的爆炸引信。

避开射击：即在空中目标与地面高炮连线的射线方向，也叫镜面方向，以同等诸元作为训练目标。解除了飞行员的恐惧心理，通常采用定时引信爆炸。

拦阻射击：因天气不好，或雷达信号不稳，诸元不确切的情况下，地面部队根据已得诸元，判断敌机可能飞行的方向和航线，定时不定时，组织射击，以期阻断敌机的飞行路线达到保卫目标的目的。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蒋匪当局的飞机经常深入我西北内陆地区进行侦察骚扰，欺我空军无能，正是从那时起，我空军高炮师团才逐步建立，尽管装备不够先进，敌机再也不敢深入我领空一步。当年我军沿海一空军飞行员竟超低空越过台湾海峡，躲开了敌雷达搜索飞到台湾，待敌地面雷达发现时，他已返回。就此台湾当局还屡次声明，我军哥只当耳旁风。满不说你多次到大陆骚扰。该飞行员因年龄偏大，转入我团机关任管理员。

时至今日，当初的高炮师团大多撤消转制，与导弹二炮部队合建，所以这些原始落后的防空技术，已不是什么军事秘密了。在部队有这么一个说法：指导员，学习雷锋；连长，猛打猛冲；副指导员，锣鼓隆咚；副连，萝卜大葱；排长，补充补充；班长，具体执行。可反映出各自的职责分工。

有一个新兵连的副连长说：当兵的不管到任何地方，一定先要吃饱饭，才可以完成各项战备任务。所以部队每次重大行动，首先要考虑后勤保障问题。有时候长途行军五六个小时或一两天因意外情况吃不上热乎饭是常有的事。七三年冬，部队从酒泉向刘家峡换防时，赶到兰州西站时，已是下午。原计划第一梯队将一类物资运抵阵地，立即返到西站，一古脑连窝端回。准知第一梯队进驻以后，因当时不担负战备任务，全员思想有所松懈，卸车慢，放列慢，炊事班由高原进入低压区，锅灶急忙按不好，所以车辆迟迟不能返回。西站留守人员中没有炊事班，不能自己开伙。但仍得马不停蹄的卸车，码垛。直到第二天上午，军需股长到西站时，才发现一个多排的留守人员忍饥挨饿坚持战斗近二十小时。立刻给买了些天津狗不理包子。

拉练打靶是对部队各方面综合能力的检验、锻炼。能不能保证部队按时吃上热乎饭，在靶场也要进行野炊比赛，看哪个连队炊事班速度快，饭菜好，能适合战备需要。比赛要求在一个小时之内，从挖灶到开饭完成四菜一汤一饭的任务。为了完成野炊比赛任务，各炊事班平时也多次组织演练，做好分工，每个人做到心中有数。

比赛时哨声一响，挖灶的，做菜的，做饭的，烧火的各行其事，因为所有炊具，粮油米面，全靠人工背负到位，所以不能太复杂，尽量最简单，各种灶具一物多用，能代则代。

选择挖锅灶的地点是个有眼力的技术活，如果选在纯沙石滩，一个是不好挖，一个是墙面锅窝立不住，成不了型。如果正挖掘当中，出现大石头，就得从选地点，时间一耽搁，很难按期完成任务。超过一小时就为不及格。根据经验，挖灶尽量选在沙石少，有泥土的地方。便于开挖，容易成型。在班长选定的地方，画两个相距一米多，比锅口小两三公分的圆圈下挖五十厘米深的坑安锅。一个做饭，一个炒菜，来的快些，节省时间。在锅窝子迎风一侧二十公分左右，下切两米多长的一竖面，约五六十公分深，一半多宽的空间，土石不定全部清理，但一定要使烧火的能展开作业。便于入柴出灰。在立面上对准锅窝子中心线在地面下二十公分处墙面上，向锅窝钻一个二十公分间方的灶火口，在灶火口、锅窝延长线上锅寓外三五十公分处挖一个十几公分的圆坑与锅窝子连通作为烟筒，烟道口顶面一定要比灶火口顶面高，这是绝对的技术要点，不然就会倒烟。灶火口离锅窝子太远了，火焰够不着锅底，太近了又怕桥塌了，不收烟火。烟道口离窝子可以稍远一点，但太远了又加大了工作量。烟道口一般是临时立三块石头或插一根管道，加大抽劲。

在挖灶的同时，负责炒菜的小组先要把菜洗干净，放在菜盆里，将菜板担在劈柴上（不可能带案板架），切成需要的片、段、丝、钉，先将两个凉菜调拌好，此时锅灶基本便宜，就点火加油，油热了分期倒入要炒的各种菜料，不停翻搅，保证不糊不生。火一点着就不松劲，以旺火才能保证快速。待两菜出锅，就在炒菜锅里倒入汤料，利用锅底余火，不等就餐毕，汤就烧好。

也就在挖灶的同时，负责蒸米饭的小组，将米陶净利用淘米水给挖灶的和点泥，泥灶口锅圈，待锅灶挖好，迅速给锅里加入定量的水，加旺火，在将开不开时，倒入已淘好的米，加多少水煮多少米，就由有经验的大师傅决定了。多一瓢水，米饭可能稀软，没嚼劲，多一把米可能会糊锅串烟。待锅里水蒸干了，米饭也就熟了，班长就向竞赛委员会报告：“XX连炊事班四菜一汤一饭就序，请首长品尝”。在进行野炊比赛时，一般都用劈柴，作为燃料，方便携带，火焰硬能赶上急紧。有人会小瞧炊事班，其实炊事班正有很多技术，不是谁都能掌握得了的。

各连队完成四菜一汤一饭任务后，每个炊事班准备一份送到竞赛现场，请竞赛小组品评，评出前三名，当场予以奖励。

在固定营房时，每年也会组织炊事比赛，馒头是军人常规食品，所以比赛揉馒头是必赛项目，一般在团部士兵灶进行，一是设备宽畅，另一方面机便于集中。第一天晚上士兵灶负责发好面，比赛开始，一案三人，一连一人，数案并发，看在一分钟之内，谁揉的多且光滑，分组分屉上锅蒸，二十分钟下笼，看谁的好吃好看。揉馍头比赛，两臂摇动，屁股左右扭动，两腿不停抖动，腰肢晃动，如果是个奶娃娃的妈妈绝对会把奶水洒出来，煞是一场美丽的舞蹈。最快的一分钟能揉出50个以上，30个算及格。我后悔当初没到炊事班干两年，学点技术，回来可以当个厨师。

一般的靶场，选在荒无人烟的沙漠戈壁地区，开车进入得几个小时。主要怕实弹射击对周围群众造成伤害，也怕坏人破坏。七三年去古浪县打靶时，听说山野里时有马匪残部散兵出没。该靶场地处腾格里沙漠西南边缘，沙尘暴袭来，三五米之内，看不清人脸。小帐蓬被刮的无影无踪，后来安扎帐蓬时，要求打入一米多深的地锚。刮大风时，不敢张嘴，一张嘴就会罐进满口沙。大风过后，墙角、车底、炮窝填满了沙子，所有开口器皿中均灌满了沙土。可是沙漠中芨芨草，骆驼刺，沙柳则顽强的生长着，有战士自比骆驼草，效其顽强的生命力和适应性。

当地老百姓因严重缺水，一年能洗几次脸，谁也不在乎，每个人都是瓦迷二道的。村民就靠降雨雪落下聚集着尘土粪便的污水维持生活，当地打出的深井水，又苦又涩又粘，不能饮用，真是苦焦啊！他们说，河西走廊这个地方。自古以来就是喝苦水受苦难的地方，马家军统治时期，老百姓真是不知道明天的太阳从哪儿出来。我们去打靶时，就住在老百姓家里。部队要求要搞好军民关系，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多帮助当地老百姓做好事。部队的拉水车主动给房东家放满甜水，给困难户、军烈属送去米面油。部队撤离时要缸满院净。人民群众给军队极大的支持，部队给老百姓无微不至的关心。所以部队拉练驻训，当地群众很是欢迎。

尽管经常进行思想教育，总有战士违反群众纪律的，在帮老百姓做好事时，就和别人家的女娃娃发生爱眜关系。有的战士，由于纪律观念淡薄，在列车临时停靠期间，随意下车，不料军车突然启动，无法上乘，只好搭乘地方其它车辆，在下一站赶上大部队。部队兵源来自五湖四海各种成份，出现各种出格之事，应属正常。正因为如此，才需要不断的学习教育，必要的军法也不是说没用。作为军人，无条件服从命令是任何国家军队的天条，不然部队是管不住的。正因为部队经常进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教育，严守群众纪律，才得到老百姓的支持拥护。

通过这一次次演练，纠正这样那样的问题，使整个部队逐步完善正规，由松散变为紧张，严阵以待，保卫我防卫领空，使地面各种工业、军事重地不被敌人破坏。

我们部队还曾开赴中越边境宁明地区轮战，圆满的完成作战任务，实践中对部队有了更大的提高锻炼，后来建制撤消编入二炮混成部队。

我怀念我们的老部队，怀念部队生活，怀念日夜相处过的老战友。

更加难忘那一次次的实战演练。

作者简介

焦文栋、男。延长县张家滩镇碾子河村人。1972年10月在碾子河村应征入伍。到兰州空军高炮14师指挥连发射台服役，先后任调配员、班长、连部文书。1979年复退回乡经考试开始教民小。1983年考取延安师范民教班。1985年毕业后分配安河镇任教育专干。1986年调张家滩中心小学任教导主任、副校长、校长。1991年调张义夫子中心小学任校长。1992年获陕教院大专学历。1994年调七里村中学任教师。2004年离岗后，先后在育英中学、安心房地产公司、延长液化气站、红旗建筑工程公司等企业就职。2015年退休。现居住在延长颐养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