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5>姥姥家家谱封面</h5> <h5>姥姥家村庄全图(复制于姥姥家家谱+</h5> <h5>姥姥家老院红点分别标出西院、中院、东院(复制于姥姥家家谱)</h5> <h5>我的姥姥</h5> <h5>姥姥家西院大门,门楼上刻“修厥德”三字,意思是:修好个人的道德,继承发扬先人的德业。</h5> <h1> 我的姥姥家村叫狮岩,太行山中山西省左权县城西一个山清水秀不到百户的小山庄,自然环境相当优美。全村建在向阳的北坡上,清澈的漳河沿村而过,对过斜一点是狼牙山,正面记得好像叫堂上。每年开春,村里就要在漳河上搭桥,桥板桥墩都是木头做的。那时候漳河水很大,桥面至少几十米宽,村里人种地、管理、一直到收秋都要从这座桥上过。收完秋后又要拆除。沿着河边往下(东)走叫柳树滩,有一块40亩的地,姥姥说,这全是三个姥爷家的。他们何年迁来已无可考证,说是从南乡梁峪迁来的。经过数代人辛苦耕耘,一撅头一锹刨出百余亩地,算村里的“疙瘩户”之一。往上(西)走三里地叫会里,拐弯处有一个百年龙爪树,小时候与技林大舅家玉平常去树底下玩,躺在龙爪树下的草坪盯着天上的飞机飞过。还有时候,瞅着天上的太阳,看里面如平镜似的强光。我最喜欢农家春天播种前,平整土地时要“耢地”(把土地的土坷垃压碎)。我现在也无法形容“耢”的样子,就是用两根木头穿着、藤条编织得像梳子一样的排子,估计有两米多长,近一米宽。前面是牲口拉着,三姥爷站立拽着两条缰绳往前赶,我和玉平坐在耢子两边,看到后面的土地尘土飞扬,还一个劲地说笑。</h1> <h1> </h1> <h5>石匣水库</h5> <h1> 小时候由于父母都工作,无暇顾及我们兄弟俩,就把我们交给姥姥抚养。时光过去了快七十年,有的记得清清楚楚,有的只是懵懵懂懂。<br> 我的姥爷叫霍贵成,生于1891年(清光绪十七年),在三个姥爷中排行第二,与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是个本本分分、勤勤恳恳、地地道道的庄家人。可惜在三年困难时期,因心疼孙辈,自己饭量又大,常常吃不饱,在1960年5月的一天服毒自尽,享年69岁。姥爷的母亲李氏,是我的本族李存九(开明绅士,抗战中为八路军做了大量工作,土改时被民兵用石块砸死)的亲姐姐,生了姥爷三兄弟。是我母亲的亲老舅,与我们家族也有渊源。<br> 姥姥叫霍改转,生于1886年农历十一月(清光绪十二年),卒于1970年12月,享年75岁。15岁从竹宁村嫁给姥爷。姥姥的娘家是最讲耕读传家的。母亲的几个堂兄都勤劳善良,且会种田、会经营。他们除了种地,还养蜂、种菜,做点小买卖,日子过得殷实。姥姥嫁过来后,秉承娘家家风,相夫教子。可惜,姥姥养了几个孩子,只留下我母亲一条根。所以从别人家生下十天抱养了一个男婴,就是我的舅舅叫霍爱林。姥姥姥爷待舅舅比母亲还亲,舅舅对姥爷姥姥也很孝顺。那时家庭条件好,可舅舅就是不喜读书,家里养着马还是驴,舅舅只喜欢跟着几个姥爷下地干活,久而久之竟成了赶马车的好手。日本鬼子侵占华北后,他赶着自家的马车给八路军送弹药、给养,所以,他应该算抗战中参加工作的。可惜,1949年因身体不好回家养病,中断了几年工龄,后来到林场工作,只能享受退休待遇。<br> 母亲虽然是姥姥亲生,但绝非娇生惯养。七八岁就让她与三姥爷家的二姨到县城民校读书(地点在县城西关文庙内),一直读到小学毕业,要不是小鬼子来到处烧杀抢掠,她和二姨至少读完初中没问题。二姨解放后读了中师。<br> 大姥爷家的长子乃林大舅,生于1931年,从小衣食无忧。抗战爆发后,乃林大舅受八路军“欧团”(又称“朱德警卫团”)影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积极投身抗战,为部队捐款捐粮。那时他担任编村副村长,整天身背驳壳枪,窜梭于根据地和敌占区之间,为八路军筹粮筹款,递送情报。组织妇女做军鞋、棉衣,组织民兵支援前线,保卫村庄。“百团大战”期间,配合八路军358旅攻打狼牙山,攻打石匣、小岭地炮台,组织民兵送弹药,抬担架等,受到385旅旅长陈锡联的表扬。在解放太谷范村、榆次时,他带领民兵支前,无一伤亡,载誉归来。随着解放战争规模越来越大,南方严重缺干部。乃林大舅被选中南下工作。当行至河北邯郸境内时,突发癫痫病,被送回老家。更为遗憾的是,“土改”时由于家庭成分比较高,就被“清除”出党。从此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于1978年病故。<br> 三姥爷家振林二舅,1948年在榆次暂住时,被阎锡山部队抓了壮丁,1949年在解放太原战役中投诚,参加解放军。随后随大军南下,参加了解放成都、雅安、康定等重大战役和剿匪。195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在部队历任班长、副排长、排长等职。1957年复员回乡务农,2012年12月13日去世,享年85岁。二妗子张江兰,只活了38岁,二舅再没续弦,含辛茹苦把几个孩子拉扯大。<br> 三舅霍云林,1948年参加革命工作,1963年入党,中专学历,主任医师。他一生勤奋好学,从部队医院转业到地方医院,组织让到那里就到那里。培养子女个个学好,五个子女全是共产党员,两个正处级干部。<br> 虽然姥爷哥仨土地比较多,但大多数是山地,当然,按当时全家人口吃,每年能打两三万斤粮食,也算大户。好在土改时把家分了,我姥爷分得最多(下面再说理由),40多亩。<br> 这里就要说我的姥姥了。土改时,姥姥看形势越来越紧,其实是山西“土改扩大化”影响到这个小山村。大姥爷、二姥爷家都被扫地出门,无处安身。姥姥琢磨着赶紧把母亲嫁出去。嫁得人家越穷越好。正好我的父亲当时和母亲都在太行二地委还是其他单位(记不清了)工作,就由组织介绍他们结婚。我父亲是典型的赤贫家庭,可以说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垄。所以,父亲从小要饭,14岁就参加了八路军。他们的结合,客观成了姥姥家都“保护神”。所以“土改”时姥姥家被划成中农。我姥姥家的人没有被扫地出门。大姥爷、三姥爷被划为上中农,房子只还回一处。<br>解放后,三个姥姥姥爷全家紧跟共产党,踏踏实实劳动,在外工作的也都勤勤恳恳,谨小慎微,没有一个犯过错误。<br> 我从小在姥姥跟前长大,对姥姥有一份比父母还割舍不下的感情。在姥姥家,我是村里的孩子王,我经常“组织”孩子们到山上“打日本”,我们用高粱杆做“机枪”,用木头片做砍刀,用木杆做红缨枪。我让谁扮演鬼子,谁就得扮演。有的不愿意当“小鬼子”,我就让别的孩子打。为此,少不了姥姥给人家父母道歉。就这样,他们也愿意跟我玩。离开我他们实在玩不出那么多花样。村黑板报刚换上新内容,我可不管是宣传大跃进还是人民公社,统统把它擦掉,然后画上自己也看不懂的猫猫狗狗。惹得老师找上门来,姥姥只得给人家赔礼道歉。后来实在管不住了, 就把我送到我母亲身边了。<br> 我在姥姥家生活过四五年,直到父亲从南方调回才离开。<br></h1> <h1> </h1> <h5>母亲与姥姥家人在一起(2004年)</h5> <h5>母亲去看望技林大舅,大舅拉着母亲的手久久不放开(2006年)。</h5> <h5>二妹和我儿子陪着母亲看望她小学读书的地方——文庙(2009年)</h5> <h5>文庙正殿当年是教室。</h5> <h5>母亲3姐妹。前排左1为我大妹李海燕,中为我二妹李海英,右1为二姨家瑞华。中间一排左为母亲,中为大姨,右为二姨。后排左为二姨家瑞芳,右为云林三舅家卫平(1963年5月)</h5> <h5>母亲与爱林舅舅</h5> <h5>全家与姥姥合影(1961年)</h5> <h1> 1969年底,我16周岁,终于达到当兵的目的。姥姥是旧社会缠过脚的人,就那样还步行20多里地来到我家,当面指责我父母:“在家他还是个孩子,你就忍心让他当兵。”父亲只好陪着笑脸解释:“现在是和平年代,到部队锻炼一下多好。”姥姥却撅着嘴说:“你当我是傻子,听说今年珍宝岛与苏联打了仗,这些兵都要开到东北去的。”<br> 我到姥姥跟前撒娇,说与父母无关,完全是我自愿的。姥姥拿我没办法,气得撅起嘴巴不说话了。<br> 遗憾的是,姥姥在我当兵第二年就离开了人世,家里人怕我难过,一直瞒到1973年我第一次探家才知道。我迫不及待地到姥姥姥爷坟前大哭一场。<br> 这就是我姥姥家的故事。人世间,家家都一样,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只不过能看得惯,想得通,老老实实过一辈子就好。</h1> <h1> <br></h1> <h5>去榆次看望云林三舅(2015年6月13日)</h5> <h5>同上。左为二妹,左2为振林二舅家玉春,右为自己(2015年6月)</h5> <h5>左1右 1为三舅家两个女儿(2015年6月13日)</h5> <h5>漳河水,上游建了水库,水已经很少了(1984年)</h5> <h5>苍鹭在老家附近盘旋</h5> 谢谢观看! <h5> 李海生 笔名理智,革命老区山西省左权县人,1953年生,1969年参军,1973年入党, 1978年退役到中石油华北油田,在部队4次获嘉奖。参加过华北、塔里木石油会战。天津工会管理干部学院毕业,高级政工师。曾担任华北石油管理局副处级纪检监察员,中国石油监察学会华北油田支会秘书长,二级单位纪委书记、工会主席、监事会主席等职。中国石油作家协会、河北省摄影家协会、河北省曲艺家协会、中国民俗摄影协会会员;退休前后担任华北油田关工委委员,华北油田曲艺家协会执行副主席;华北油田摄影家协会副秘书长;华北油田老年摄影协会副会长、军委工程兵建筑第54师(两弹一星“筑窝”神秘部队,8342是其中使用代号之一)“战友服务协会”顾问、54师历史研究中心主任等社会职务。2013年6月被华北油田文联授予“华北油田文化艺术特别奖”称号。2018年被评为中石油”离退休系统宣传思想工作优秀通讯员”,2019年获河北省关工委先进个人,2023年获中石油集团公司“最美石油五老”称号。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至今在国家、省部、厅局级发表各类文稿近200万字,摄影作品百余幅,出版长篇小说两部,其他专著4部。有的作品被翻译成外文,并作为外教教材使用。</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