俢身杂谈：命运不能选择

长安亦君

命运不能选择

小河水

有病友跟我说，有段时间，他非常困惑，因为和他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几个人，到老的时候，境遇却发生了巨大变化。小时候家庭条件最差的一人，少吃缺穿，饥寒交迫，看看日子都过不下去，老来却子孙满堂，有钱有闲，下棋遛鸟。还有一人从小生活优渥，读书也很勤奋，年纪轻轻即进入仕途，工作很具魄力，眼看就要退休，享受清福，却因为一场无端事故，妻残子亡。再像我们这些人，年轻时都是身强体壮，能吃能干，谁能想起会得这样的病。他问我，命运是不是一个定数？能不能选择？

　　我说：不能也能，能也不能。什么时候，生在什么地方，一个什么样的父母，你能选择吗?能选择的只不过是你后来的生活。你没有生在奴隶社会，不是奴隶主，也不是奴隶。你没有生在乌克兰，也没有生在洛杉矶，你无虞被战争打残或灭亡，也不担心家园被焚或落魄。

人生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难免有许多意外。你生长在今天的中国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庆幸你过着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你没有姓“马”，就是姓马了又能怎么样？对马斯克、马云、马化腾也许你只能仰望，你就是一个你。至于未来嘛，其实也有许多不可知。前边的路，黑洞洞。《敦煌变文集·王昭君变文》：“故知生有地，死有处。怜至三更，大命方尽。”

　　小小人物，浪花一朵，风吹日晒，说没就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匆匆人生，转瞬即空。

人就好比一粒种子，不管命运把你抛在哪儿，你都要有面对现实的勇气，有生根发芽的能力。谁都不能预知未来，也无法站在上帝的视角俯瞰自己这一生。

你不可能预知自己的生，也无法预知自己的死。其实“生”与“死”是受主观和客观的双重影响。“该死的时候”是客观现实，“能死的时候”是主观意识。比如人的路走到尽头、呼吸停止是“该死的时候”，而一个人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则是“能死的时候”。

　　有些人认为，人就是向死而生，这种认识，其实是一种以终为始的命运哲学，是从结局的视角来调整、修正自己的当前。其实，你能进行的不过是正常改变，你不可能决定那些意外。

人各有命，我们要懂得自己的命，也要顺应自己的“命”。孔夫子对弟子说过一句话，“未知生，焉知死？”你连生都没有搞明白，又哪里知道死呢？实际上，我觉得夫子也是想过“死”这种事的。大概在他看来，向死而生最好的策略就是做好“生”，是活好现在。与其坐而待毙，不如放飞自己，潇洒走一回。尼采曾说过：“对待生命你不妨大胆冒险一点， 因为好歹你要失去它。如果这世界上真有奇迹，那只是努力的另一个名字。生命中最难的阶段不是没有人懂你，而是你不懂你自己。”

　　命运没有或许，但可以假设一些或许。或许，是需要一份炽热的爱，对所追求之事业深沉的热爱；或许，是需要一颗坚定的心，不为外界的诱惑和困难所动摇；又或许，是需要一种高远的目光，能看到目标背后的伟大意义。

命运如棋，落子无悔。你有什么样的命运，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因为现实是不允许后悔的，很多事情就算真的能重来一遍，以自己当时的心智和阅历，很可能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只不过，我们总是习惯去美化那条没有选择的路。

与其沉溺在痛苦后悔中无法自拔，不如踏踏实实走好迈出去的步伐。

　　作者简介 小河水，原名董怀禄，新浪博客和微博昵称：长安亦君；微信 和QQ昵称：细水长流。原中学高级教师，现已退休。十堰市首届十大名师，中国中学骨干教师。中国新文学学会、中华精短文学学会、中国作协十堰分会会员，原十堰市语言文学学会常务副秘书长，乡土文学作家，精短小说签约作家，西部文学副主编，咸阳文学院理事，曾任《青少年爱国主义教育》丛书副主编。作品见诸多种报刊杂志和网站，多次荣获文学大奖。出版有个人专集《怀念与忧思》、《黄土魂》、《董怀禄短篇小说选》、《家在牛角塬》、《我是啷嘀当》（上卷）、《好好活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