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出城

风华正茂

大年初一出城

林邦川/文

陈卫东/歌曲 夏正华/配图

又近年关，新年大年初一出城，是金乡卫城居民沿袭几百年来的一种浓厚习俗，历史悠久，形式特别，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出城文化”。

神州大地，各地有城墙城门的地方不少，老平阳县就有”平阳一县九座城” 之说，但出城文化唯有金乡。

出城首先要有城，追溯到六百多年前，明洪武朱元璋皇帝颁旨令信国公汤和在东南沿海筑城建卫，以抵御倭寇入侵。金乡卫城在明洪武二十年（1387）建成，卫城南北980步，东西宽900步，周长9里30步，计1420余丈。城墙以条石砌成，内夯黄土和砾石。墙高2.1丈，砋厚2丈，堞1651口。有城门四座，东迎旭，南靖海，西来爽，北望京，人们一般称东、南、西、北门，各门均有瓮城，另外还有四座水门。

金乡卫城是东南沿海59个卫所之一，其地理位置重要，城墙八卦布局，管辖范围广阔，当年可与上海金山卫、山东威海卫驰名。建城设卫后，有来自安徽、宁波等地官兵镇守居住。卫指挥史官至正三品，包括以下官员得以世袭，一定时期内金乡卫驻军和军事职能超过平阳千户甚至温州卫。之后官府和大户人家，以及商贾能工巧匠兴起，市井繁荣，形成初一或十五有行香、拜佛、敬神习惯和传统，全城文武官员冠带乘與全部执事鸣锣开道，居民百姓争相到名刹、古寺、神庙烧香，而好多名胜如观音硐、杨府爷、凌云寺、中山寺、涌泉寺等都在卫城以外，行香官兵百姓就要跨出城门，到各地“烧头香”，早起、早行、赶早出门。

为什么要争着出城门呢？这与“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的中国传统生活理念有关。正月初一是全年开春的第一天，而大年夜十一点是“子时”，又是一年第一天的第一个时辰，这个时辰赶在大家之前烧头香，意味着最讨彩，这个人家很“勤奋、勤力”，积极向上、事事争先，这年就会交好运，大有希望，财气大发。 大年初一，又叫春节，开春了春光明媚，另外“城”与“勤”金乡话是偕意。“人勤春来早”、勤俭持家、勤劳致富是传统美德和美好愿望，大年初一早早出城门了，寄希一年更比一年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正月初一出城，越传城大，人员越来越多。 出城，就要跨出城门，金乡卫有东、南、西、北四个门，大年初一要出哪个门呢？这不是随随便便的，要看今年流年吉凶定向，一般参照黄历中今年是大利南北呢？还是大利东西？如果是大利南北的要出南门（北门一般很少出行），如果是大利东西的就要出东门和西门。出了城门桶（城门有坚固的大门）到了吊桥，跨过吊桥就算出城了，也就可以回家高枕无忧了，但行香的出了城门要到达目的地。当然，出城门前当家人就要预先知道今年要出什么方向，千万不能走错了方向。
　　明年是乙巳蛇年，大利南北，出城则要出南门或北门。南门是靖海门，北门是望京门，历史以来大利南北都出南门为主，北门的很少。 改革开放以来，金乡人凭着“一双手，两条腿，三分邮票，四小产品”脱贫致富的诀窍，先富起来了。“大年初一出城”的习俗，形成一种更加自信、更有力量的“出城文化”，并且一年比一年浓烈、隆重。除夕夜十一点刚过，全家老小沐浴更衣，穿上崭新的新衣，相伴涌出出城方向的城门，正是：

举家出动，披着星光，风雨无阻，冷寒何妨，

儿郎牵手，孙扶高堂，情侣依偎，姐妹浓妆，。

相逢问好，拱手礼尚，成群结队，熙熙攘攘，

拥出城门，烟花竞放，人声鼎沸，良俗绵长。

　　 人们出了城门，有的只不过跨出城门到吊桥转一下看看星光夜景，呼呼新鲜空气，放放鞭炮就转身回家了。1983年以来，这几年除夕之夜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十分精彩，但只要11点一到，诚里人就不顾电视如何好看举家就会出城。许多在外工作或谋生的金乡人，记住这乡情、乡愁，都会在年关前纷纷赶回老家，不管旅途如何艰辛，时间如何短促，都会在这个时候连同家人出城，迎春接福。 记得当年，我们一行在新加坡拜访84岁高龄华侨李思寅先生时，他曾满目澿然地说：我老了，走不动了，不能回故乡爬狮子山，走卫前街了，更不能大年初一和一家人出城门了。说着说着梗咽了，真是乡情难却，乡愁难了啊！
　　 金乡城墙虽然不存在了，但金乡的护城河可以说是第二条城墙，至今依然犹存。为了弘扬大年初一的“出城文化”，最近几年来每逢过年原四城门旁边都要搭彩楼，造“城门”，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热热闹闹，一派节日氛围。有的地方还要摆祭台，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分发小红包。城门周边还提供金乡传统小吃，如蒸糕、汤圆、金团，任人无偿品尝。金乡传统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九十多岁高龄的李生涨先生摆唱“买技”，把这频临失传的技艺传承弘扬。 各位看官，如感觉不错，欢迎转发分享，您的鼓励是我前进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