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面馆吃了一碗面,与一对老夫妻聊了一会儿天。</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进门我就看到了他们,店里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客人。可就偏偏坐在大门口,屋外天寒地冻,从门缝中呼呼的刮进冷风。可他们无动于衷,缘由大概是他们所带的两只狗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两个人在面馆吃晚饭,都要带着爱犬,足可见其在家庭当中的地位。而一只京巴犬还躲在在幼儿的推车里,身上穿了精致的毛衣,在里面乖巧懂事。见我好奇,也就瞪大了本就很大很圆的铜铃眼,可怜巴巴,又毫无性质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早就习惯了被人围观、瞩目,更何况才一个人。另一只狗貌似柴犬,拴着狗绳,静悄悄的藏在桌子底下。两边是对坐着的主人,一面靠墙,一面是京巴的推车,完美的闭合在这临时的安全屋。一个乖巧的趴着,一个安静的躲着,老两口,很注意,够讲究。</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好奇不过几秒,大姐见我眼中温柔、喜欢,便主动开了口。“**腿脚有毛病,九岁了”、“它们可乖了,从来不大喊大叫”、“他们都有自己的窝,窝里有盖的被子,甚至都有被褥”、“它们体检、看病,一次都要好几百”、“太阳好的时候,我还给他们晒被子呢”……全程只需要我认真的倾听,面带笑容,回复也只有“恩、啊、哦”即可。其他的,大姐会滔滔不绝于耳,和盘托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眉飞色舞之间,我才看到她新涂的指甲油有三种颜色;头发是不久前烫过的,半高耸起、纵缕遮面;妆容也是精致满面,红扑扑的脸蛋,烈红的嘴唇。与只同行的丈夫,我只看到佝偻的腰坐在那边,没有一句话。两者是典型的上海老夫妻,一个虽是暮年的牡丹,却依旧全力盛开。另一个则如枯萎的树叶,凋零的残缺不全。</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大姐的讲述之下,可以看出两条宠物狗,不输家人。而大姐谈到自己唯一的女儿早在国外定居之时,我先是看到了她骄傲的神情,而后是不经意间悄悄的悲伤。即使浓墨重彩之下,阴霾也清晰可见。只是上海的女人,一生好强。只是瞬间,就又重回到的阳光之下。倒是他的老公,一言不发,一动不动。此时这两犬与他们的之间,胜过亲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前些天爱人与我聊天,所在居委有一老人,两个儿子都在国外,功成名就。老人从生病住院、到过世,数月之久,远在天边。汇款是来了,人却不见踪影。最后连火化都是由居委、物业帮助操办。身为中国人,“养儿防老”的传承怎么就感觉迅速失去了效力。倒是啃老、误老、用老,一样比一样来的精通。在读到余秋雨在意大利文化考察时,攀谈的一个老头竟然是人家的国务重臣。与之悠哉悠哉相比,中国的老人养完儿女,还要帮带儿女的儿女,直至人生尽废,爬进棺材。可悲的是我们从来都不以为耻,反以之为荣。将自己的生活,死死捆绑在儿女的身上。没有自己的生活,多数都是畸形的幸福,习惯而已。</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面来了,停下交谈,各自为安。突然听大哥一句:这面太硬了,吃不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