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燕尔（下）

阿拉毛毛虫

“新婚燕尔”一词出自哪里？它的本义真是祝贺新婚吗？错了！

剧荒杰

2020-03-28 09:21影视领域创作者

汉语中有很多古今异义的成语，它们的现代理解有时甚至和原义背道而驰，有的成语原义是褒义，但现在成了贬义词。比如“眉来眼去”，出自辛弃疾的“还记得眉来眼去，水光山色”，原义是在比喻观赏美景，现代含义变成了坏人之间不正当的勾搭。也有一些成语原来是贬义，后来却被用成了褒义词。比如今天我们要说的“新婚燕尔”。

“新婚燕尔”一词，最早出自《诗经·国风·邶风·谷风》，它在诗歌中的原话是：

“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宴尔新昏，如兄如弟。”

以及下面两句：

“泾以渭浊，湜湜其沚。宴尔新昏，不我屑矣。”“宴尔新昏，以我御穷。”

在《谷风》中，“宴尔新昏”就是后来的成语“新婚燕尔”的原型，在诗中“宴”有“快乐”之意，“昏”字同“婚”，因而解释下来，其表面含义是“新婚快乐”，不过想要完全理解其内在含义，需要先读懂全诗。由于《诗经》年代久远，诗歌中有不少“生僻字”，需要一一拆解。

诗歌中，“葑”“菲”“荼”“荠”均是指野菜；“黾（mǐn）勉”意为“勤勉”；“德音”是指丈夫曾说的好话；“中心有违”意为“心里想的和行动相违背”；“不远伊迩，薄送我畿”是在说丈夫送她离开，只送到了门口；“湜湜（shí）”表示水清见底；“屑”有“怜惜，怜悯”之意；“梁”意为“鱼坝”；“笱”是指鱼篓；“不阅”意为不能容纳；“遑恤”有“不要顾及”之意。

“方”“舟”都是指小船，此处用作动词，表示划船离开；“亡（wú）”字同“无”；“民”意为“人”，这里是说“邻居朋友”；“丧”意为“灾祸”；“慉（xù）”有爱惜之意；“雠（chóu）”字同“仇”，指“仇人”；“贾（gǔ）”有“卖”之意，这里是指“货物”；“育恐育鞫”意为“生活在贫困和恐惧中”；“既生既育，比予于毒”是指“生活变好了，丈夫却将妻子看成是毒物”；“旨蓄”是指储藏的腌菜；“以我御穷”有“用我的积蓄抵挡贫穷”之意；“有洸（guāng）有溃（kuì）”形容水流湍急，这里用来比喻丈夫容易发怒；“肄（yì）”是指工作繁重；“不念昔者，伊余来塈”有“不念旧情，一刀两断”之意。

从诗歌词语的阐释就能看出，全诗充满了幽怨之辞，因而通篇诗歌理解下来，可以读到一个饱含幽怨之情的弃妇故事： 一位女子嫁给了一个一贫如洗的男子，两人一起辛苦劳作，日子慢慢的好过了起来，然而丈夫对妻子却越来越暴躁，最后甚至还另娶了新媳妇，将结发之妻赶出了门。

临走时，女子想起了往日种种，想起了吃糟糠咽野菜的苦日子，也想起了自己任劳任怨的劳作，和忙前忙后的操劳家事，好像并没有犯过什么错，但丈夫却把她看成是毒物，避之若浼的要将其撵走。

被抛弃了又能怎么样呢？女子只能回到老家，但心中却忍不住地去想：“宴尔新昏，不我屑矣”，“宴尔新昏，以我御穷”。你们的新婚挺快乐呀，却不管我心有多痛，你们的新婚挺快乐呀，全是用我的积蓄换来的笑声。

《诗经》中有很多诗歌都因年代久远，诗本事不传，在后世产生了众说纷纭的解读，但这篇《谷风》却是少有的争议不大的诗歌，其诗本事在诗中已经讲述的很清楚了，就是“农妇被她的丈夫抛弃”，诗歌的主旨也很好理解：弃妇在哭诉个人悲苦的遭遇。

所以，“宴尔新昏”的含义也就很好理解了，虽然它的表面意思是“新婚快乐”，但一位被抛弃的女子，又怎么会祝贺前夫的新婚呢？因而她在正话反说，“宴尔新昏”就有了“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涵义。

不过，后人在用到这个“宴尔新昏”的时候，把“宴”改成了“燕”字，不仅让成语变贬义为褒义，而且也让其变得更加跳脱灵动，焕发了新的生机。

下面这个说法值得商榷。

成语：燕尔（yàn ěr）

发音：yàn ěr

基本含义：指迅速、轻盈地离开。

详细解释：燕尔是一个古代词语，由两个字组成。燕意为燕子，尔意为你。燕尔合在一起，表示像燕子一样迅速、轻盈地离开某个地方。这个成语常用来形容人的行动敏捷，离开迅速，而且通常带有一种轻松愉快的情绪。

使用场景：燕尔这个成语可以用于形容人离开的场景，特别是在一种轻松愉快的情况下。例如，当一个人在聚会上玩得很开心，突然离开时，可以说他燕尔而去。又或者，当一个人在工作中完成了任务后，快速离开现场时，也可以用燕尔来形容。

故事起源：燕尔这个成语的故事起源于中国古代的《史记》。相传，战国时期的楚国有一位名叫燕王的君主。有一天，燕王在宫廷中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邀请了许多贵族和文人。宴会上，燕王与宾客们畅谈，欢笑不断。突然，一个燕子飞进了宴会厅，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燕子在厅内飞来飞去，非常敏捷。燕王看到燕子的行动，觉得非常喜欢，就用“燕尔”来形容燕子的快速和轻盈。后来，这个成语就被用来形容人的行动敏捷、离开迅速。

成语结构：燕尔是一个由两个字组成的成语，形式为“名词 + 动词”。

例句：

1. 他在晚会上玩得很开心，突然燕尔而去。

2. 我们刚刚见面，她就燕尔离开了。

3. 老师一声令下，学生们燕尔离开教室。

小结：

“燕尔”一词源自《诗经·邶风·谷风》中的“新婚燕尔，靡室劳矣”，原意是用来形容新婚夫妇和睦相处、亲昵幸福的样子。后来，“燕尔”常用来指新婚夫妻的甜蜜生活，或者形容两人关系极为亲密的状态。例句：他们刚刚结婚，正处在燕尔新婚的幸福时光中，每天都形影不离。

“宴尔”成为“燕尔”的由来主要经历了以下几个阶段：

起源：

“宴尔”一词最早出自《诗经·邶风·谷风》，原文为“宴尔新昏”，其中“新昏”即新婚，“宴尔”表达的是安乐、喜乐的状态。

词义演变：

单看“宴尔”这两个字，“宴”是愉快的吃饭，“尔”是语气词，因此“宴尔”是表达安乐的意思，所以到了宋朝，人们把“宴尔”改成了“燕尔”。

在古代文学中，“燕”字代表夫妻和乐，比翼双飞，人们喜欢用“燕子”来比喻夫妻。起初“宴尔新昏”并没有被更改，但是随着“劳燕分飞”这个词的出现，“宴尔新昏”也逐渐有了新的寓意。

最初，“宴尔”并不是用来祝福新婚夫妇的，而是弃妇在控诉丈夫再娶与新欢作乐时的用词。

随着时间的推移，“宴尔”逐渐演变成了“燕尔”，并且人们取其反意，用“燕尔新婚”来庆贺新婚夫妇的幸福和快乐。

文化和象征意义：

在古代文学中，“燕”字代表夫妻和乐，比翼双飞，因此“燕尔”也被赋予了新的含义，即新婚夫妇好比燕子有了燕窝一样，彼此有了新家，开始了人生新阶段。

“新婚燕尔”一词在现代汉语中已成为形容新婚夫妇幸福美满生活的常用成语。

总结：

“宴尔”成为“燕尔”主要是由于词义的演变和文化象征意义的转变，从最初的控诉负心汉，变成了现在庆贺新婚的吉祥话。这一演变过程不仅反映了语言的发展，也体现了人们对婚姻美好愿景的寄托。

2025年1月15日于郑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