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影《归来》出发……

缘来如此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归来》电影</p> <p class="ql-block">在Lily推介下,我在网上看了《归来》电影,虽没有在影院观看,但可以减少了影片带来悲哀的冲击。电影中无奈叹息和心酸,常使泪水打转,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易联想过去我遇到的右派。他们的生活与影片中的陆焉识没有两样。</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当年教学大楼走卿</p> <p class="ql-block">当年反右<span style="font-size:18px;">为划清界线,站稳立场,害得当事人好苦,特别株连的家人。</span>许多右派的夫妻和子女他们之间发生了不正常的关系。当中有共患难,同生死的,也有吞声忍气的,苟且生存的,更有有悖人性的大义灭亲,这是人间的悲剧。最痛心是被洗脑的无知年少,他们追随“天天向上",被黑白颠倒所害,湮没人性和良知,像丹丹一样,为了“向上”而背叛出卖了父母家人,酿成许多父母之间,父女和母女间的哀伤和遗憾及无奈。这些在我们的身边曾发生过,或经历过。</p><p class="ql-block">家人的创伤易治疗,正如陆焉识说:“终究她还是个孩子,谁不会犯错呢?”社会迫害无形之手才是难以抚平的。人性扭曲,社会悲剧。</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苍老的校门</p> <p class="ql-block">在少年成长生活里,学校告知我们,右派是社会专政对象,是反动派,他们不能在社会中乱说乱走,是人群眼中的异类。</p><p class="ql-block">1957年,我居住学校。教学大楼的走廊贴满大字报,校园反复播放《社会主义好》歌曲,歌词中“......反动派被打倒 ,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 成了我们小孩嘲弄右派的歌曲,每每遇见,总会朝他们大声高歌,嬉哈,觉得好玩,在他们身后追逐,直至他们匆忙离开。长大后每想起来总有挥之不去的内疚,直到写下《忆右派老师------黄培根》文章后,方算放下部分忏悔和内心的不安。</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内心挣扎深处</p> <p class="ql-block">文革前,一个星期天上午,家里来了一位四十多岁阿姨,皮肤黝黑,干瘦,穿着旧衣,如果不是听到她一口地道的白话,我还以为是乡下的人。 那天,父母热情地招呼了她,并留在家里吃饭,父亲特别煲了家里爱喝莲藕猪肉汤。</p><p class="ql-block"> “来,这是宝怡姨,叫阿姨好”母亲冲着我说。</p><p class="ql-block"> “阿姨好”我大大方方对着眼前的阿姨说。</p><p class="ql-block"> “啊,是阿东呀,长得这么大了”,她上下打量我,然后惊讶说。声音里带有异常的关切。</p><p class="ql-block">她是谁?话语间,直觉告诉我,母亲与她之间一定有与我有关的故事。一是她的来访,母亲感到意外,脸上流露出惊喜和兴奋,犹如久别的重逢。二是他们隐晦不明的细语,有时一阵默然无语,凝重气氛让人感到不悦和沉重。少年不更事,我感到好竒。从她们细声交谈和不时复杂不安神色,这一切有失常态。</p><p class="ql-block">我站在父母身旁,用心听,释然我心中的疑惑。原来她是个右派,刚从劳改农场出来。农场里,她干粗活,写检查,受监管,不能自由进出,生活很清苦,吃不饱,过着牢狱生活。</p><p class="ql-block">饭间,她们聊起农场的生活,聊起几十年前的同学,聊起解放前后的人和事。</p><p class="ql-block">原来宝怡姨是某中学老师,在反右中评右派,被下放农场改造。她是母亲省女子师范学校的同学,是母亲挚友知己,是女师中的才女,也是黄秋耘老师(蔡莹校长的先生)的高足,能编能写,书法自成一体,惜人格独立,刚直敢言。那天她刚从农场放出来才几天。我在她们之间的故事原来是这样</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黄秋云老师前七中校长蔡莹的先生,当代作家</p> <p class="ql-block">1949年底我家和她家两家人滞留香港。我父母和她夫妇都认识香港新民主义教育协会,内地极需教育人才,她们也需要工作:养活全家。当时香港封关,不能自由出入。协会采用人盯人单线方法,带领她们返回内地。她与母亲一样,都是怀胎临盆的孕妇。人群仅有两个孕妇。宝贻姨临盆将至,只好留下生产。从此她们在同学交情之间又多了层生死悠关的际遇。她们出生儿子相近,仅是地方不同,她儿子在香港,我生在广州。她们彼此牵挂几十年。据说她儿子因有香港出生纸,但九十年代到了香港定居。</p><p class="ql-block">这就是我们之间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1968年初的校门</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2015年8月稿</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2025年元旦完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