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灰娃姨姨,家乡的亲人要为你上柱香</b></p><p class="ql-block"> “神走了,不再垂顾罪愆的地方,仿佛我到园子为神栽种了玫瑰、灵香草。"今天,这短短的祭奠文字,是为诗神灰娃去天国而栽种的灵香草。</p><p class="ql-block"> 灰娃是我岳母的姨姊妹。她十二岁就奔赴延安,本身就是中国的“保尔柯察金”。三次婚姻,都与中国革命有关,传奇的革命经历使她成为一部不用加工的传奇文学蓝本。因为诗,她成为我心中的缪斯女神,最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p><p class="ql-block"> 她与我们的来往始于1995年底。我经常听岳母家人说起她与张仃先生,故而冒昧地修了书信。寄信地址抄了他们来信的地址。很快他们就回信了。回信说:“王庆:你好!来信收到了,家乡的人互相有了消息,自然同样高兴。你岳母健在,我很欣慰。世事变化,人事更替,老一辈人尤为感念。姨父的情况,报刊经常有报道,是你没有看到。有别人写他的艺术,也有他应报刊要求为某问题写的文章。前不久就有《人民日报》《文艺报》《光明日报》《东方艺术》《美术》等等。近期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及'书坛画苑’两个栏目的专题报道采访,每次八分钟……"“你愿收藏,那么就让你姨父给你写一幅字。过些日子就会用挂号信给你寄去。”“书画这件事,对于懂得的人,喜好的人是件珍贵的东西。对于不明白它的人,只是一张无用的废纸。而对于只俱商业经济头脑的人,则是不动产,能保值。"“你是学文的,自己在练书画,因而你是把它会作为文化艺术品珍赏的。我想是这样,不知对否?”落款是"理召匆匆”,这次通信后,我多次到北京工艺美院他们的寓所拜访他们,有长住也有短住,只是餐饭是稀饭或速冻水饺之类。在这里,我看到齐白石、李可染、关良的真迹,也看到老知识分子的时间窘迫。其中的具体情形,我在张仃先生逝世后应《西安晚报》之邀写的《纪念张仃》一文中,有较为细致地记叙,这里不赘述。</p><p class="ql-block"> 本文想说两件事,一件是关于他们赠我"拟宾虹老人意"这张画的情形;一件是关于我对灰娃诗的认识过程这件事。第一件事,尽管他们每次都不断满足我,先后赠了四个四尺单条书法,我仍提出要他们赠我焦墨画作的要求。他们坚称,已经与机构有画作合同,不能私自处理而要守信来拒绝。后来,他们又介绍我到荣宝斋购买,我又上当。这种情况下,姨父被我的执着打动,与姨姨商量后,决定拿出一张参展作品"拟宾虹老人意”赠我。听说消息,我连忙赶往北京他们家。当我正要给姨父手持画作赠我的姿态拍照时,姨姨像疯了一样阻止,姨父和我吓坏了,我们俩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不知所措。姨姨为什么拒绝地那么坚决,一点都不念亲情?原来,民俗有说法,为老人照像折老人的寿。可见,姨姨还是很守传统习俗的人,为了张先生荣寿,她就是拼命舍侄亲也要护夫。尽管这幅作品当时就赠送给我,我还是深深地领教了姨母的严厉和守责。</p><p class="ql-block"> 张贤亮有一句话,至今我不能忘记。他说,被碱水泡过的资本家女儿比黄金还珍贵(大意)。姨姨12岁与姐姐早早到了延安,别了"薰衣草尖儿银紫”,“找到了星辰草开花的河湾”,把生命和爱情都奉献给了中国革命。尽管她不属于极左,甚至还有些右(我们私下交心的感觉),但她确是为民族为自由而不惜牺牲生命的真正"贵族”。然而,真正让她戴上“贵族诗人”桂冠的不是她的熠熠战功而是几大本厚重的诗集。她的诗名为老益重,别人把诗唱到了朝堂,她却把诗唱到了学府。她敢和缪斯对唱,她想和拜伦、雪莱较量,她可为中国女诗人做榜样。</p><p class="ql-block"> 我有时怀疑她的诗不是诗。诗,开天辟地也没有这个灰娃诗的模样。姨姨,我不为你哭,我要为你唱。临潼的土地,有女娲,也有灰娃的诗唱。姨父说你是诗人,当时我甚不理解你的诗章。把纸埋在花盆里,长出了花,也长出了长长的诗行。</p><p class="ql-block"> 最近,我买了《山鬼故家》,这是姨父用画笔画过的诗章;我还买了《不要玫瑰》,我想,也许那些平俗的爱情配不上这鸡冠花般生死离别的爱情乐章。</p><p class="ql-block"> 姨姨,我想对你在天国的魂灵说,世间一切配了乐器的诗篇,一场阵风吹过,就找不到一丁点儿诗的模样。</p><p class="ql-block"> 作者:王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