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转眼间两个多月过去,迎来了插队后的第一个春节,农场放了个大长假。想不到的是,这次回家却不怎么顺利,甚至还起了风波。</p><p class="ql-block"> 回城有两个选择:一是去离农场近些的敦义乘车,但因地理位置较偏僻,班车半天仅有一次,不太保险;二是从新港走,虽步行路程较远,但车站在省道江平路边,来往车辆多,所以大多数人选择从新港乘车。</p><p class="ql-block"> 放假那天下午,知青们成群结伙沿丹华港走去新港,一路叽叽喳喳,说说笑笑,虽有十里路,却一点也不觉得枯燥。待到达时,平时萧条冷落的车站,顿时热闹起来。</p><p class="ql-block"> 那年代的农村车站并不太寒酸,一间屋一隔两,售票房外是乘客买票、候车的地方,虽没凳子,但可以遮风避雨。</p><p class="ql-block"> 我们一拥而入,自觉地排队买票。可售票窗后的女售票员却是一付爱搭不理的样子。问了几遍,才不耐烦地说人太多,下一班车走不了,暂时不卖票。知青们本来的好心情似被浇了盆冷水,但为了能回家,只得忍着。</p><p class="ql-block">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好不容易等来了一班车,可车上几乎满载了。售票员从票房出来,拦在车门口,硬塞进了两三个人。我们围着车门,因为没票,一个也上不去,眼巴巴望着汽车离开。</p><p class="ql-block"> 确实因为是时届年关的原因,虽然又陆续的经过了两三辆车,要么是满员,仅能挤上个把旅客;要么驾驶员见人太多,干脆一脚油门,呼啸而去。</p><p class="ql-block"> 见此情景,十分无奈。没票心中不踏实,因而再次向那女人要求买票,她却仍是付不理睬的冷面孔。心中的火气慢慢升腾,人群中渐渐有了牢骚怪话。可气的是门外刚进来的几个本地人,却顺利地从售票员手中买到了车票,因为是熟人吧。我们中有人不服气,找她理论,可能手里有点权,霸道惯了,脸一沉,“哐”的一声关上门,躲进了售票房的里间。</p><p class="ql-block"> 已近傍晚,天色晦暗下来。恰在这时又来了辆车,车上稀拉拉没几人。售票员快走几步又拦在了车门前,这时憋了一肚子火的知青们涌了上来,两个身高力大的男生挤开售票员,象门神般横在车门口,大声嚷道:知青兄弟姐妹们,快上啊!回家啰!</p> <p class="ql-block"> 说也奇怪,乱哄哄的场面立刻起了变化,女生在前,男生在后,大家很有秩序地上了车。售票员却在外围声嘶力竭地叫骂开:强盗!土匪!我要告你们!没有谁理睬她。车上满了,这位司机也许是起了同情心,很爽快地鸣一声喇叭,上路了。</p><p class="ql-block"> 大家忘了半天的不愉快,车上洋溢着欢快的说笑声。</p><p class="ql-block"> 进县城车站,已是亮起了灯火,却见车门口呼拉拉围上了一群人。原来新港售票员打电话告状,说农场知青不买票,强行上车,蛮横霸道,还要打人。站长觉得,滋事体大,一边召集车站所有青壮人员来维持秩序,一边打电话和知青办联系。所以车刚停,就被团团围住,要验票下车。</p><p class="ql-block"> 少数有票的先下了车,没票的和工作人员争吵了起来,场面几近混乱。本以为一次群架在所难免,却没能打得起来。首先是车站工作人员中那些年轻人,见是农场知青,本就心生同情,何况其中还有自己的弟妹,怎会造次?再则惊动了县知青办领导,已来人和车站协调。他们一边安抚知青,一边要求车站增调车辆去新港,接可能还滞留在那里的人。</p><p class="ql-block"> 正如老人言:年轻人气性大,忘性也大。见有领导体恤、牵挂着我们,一腔怒火已然平熄。</p><p class="ql-block"> 当我们走出车站时,已是千家灯火。熟悉的街巷中烟火气盎然,弥漫着阵阵诱人的年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