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秘诀”的“秘诀”

鸿福安康

昨天一位旧相识路遇，问我“有什么办法让孙子的作文快一点提高”，我想他大概焦急了，临末考，做家长的心急可以理解，但问我，可真问错了人。如果我知道有那样的办法，早成了作文大师，何至于至今连一个句子也写不通。但我还是不敢说不知道或者根本没有，当然也不能说我知道或者肯定有，只好支吾几句：速成很难，慢慢提高，多阅读他喜欢的读物，多练习多鼓励等等，听起来都是道理，是不是秘诀不敢说。可他似乎有点失望，大概是给我留点面子吧，没说什么，谢谢着走了。

我从昨天一直耿耿于怀到这时候，一直想：什么叫误人子弟？也许我的回答就是吧？可我应怎么回答呢？写文章的好办法书里好像有，我读过，不过不相信。读鲁迅的书，发现有人向他请教过，鲁迅说：没有。鲁迅有《作文秘诀》一篇，读下去，收获是：没有秘诀。我上初中时，语文老师在课堂上说：“天下文章一大抄，就看你会抄不会抄。”那是批评我们学生抄课文充当作文时说的。如果有秘诀，那应该是吧？但我能给别人那么说吗？

“天下文章一大抄”，这我相信。我读过一些历史类的书，也读过一些集解考证之类，大多数不过是抄来抄去。也许人家会抄吧，全都流传于世。可“会抄”，让我很困惑。什么样的抄才叫“会抄”？我不知道谁最会抄，也就没处问怎么抄。知道我那语文老师也不会抄，否则，我早该读到他的高抄了。

写文章，多读多写，那是硬功夫。有少年才俊，八岁作诗，称为神童的也有。可大多数都是平常人，平常人不下功夫，什么也学不会——“下苦功夫”，这大概就是“秘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