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冰岛

任纪勋

有这样一个国家：面积10.3万平方公里，和浙江省差不多；人口37.6万（2022年），不到我们越城区的一半；它在地球的最北边，跨开一脚，就进入了北极圈；境内有200多座火山，其中四十多座是活火山，也有1.3万平方公里的冰川，被誉为“冰与火的国家”，整个国家几乎是建立在火山岩石上，被游人誉为有月球般的地貌和风光。它就是冰岛。

当地时间9月5日上午9点50分（北京时间17点50分），我们的航班到达冰岛凯夫拉维克国际机场，接站大巴直接将我们送到首都雷克雅未克的中心区，踏上了这块神奇的土地。

一出机场，冰岛就给了我们一个见面礼，一阵猛烈的北极风拥抱了我们，行李箱也如兜着风的纸鹞，似乎要飘起来了。啊呀，真的到了“冰”的岛了。经了解，冰岛的平均气温很低，夏季最高气温不超过20度，冬季极寒天气零下15度左右，倒不如我们的东北寒冷。它的极昼比较典型，7-8月，尤其是夏至前后，太阳要晚上11点才落山，清晨2-3点天又亮了。冬季有极夜现象，日短夜长，上午8点天才亮，下午不到4点太阳就落山了。多雨多风是冰岛的特殊现象，尤其是风，常常肆虐，倘在冬季吹得透心凉了。导游告诉我们冰岛人下雨天都不打伞，因为风大，撑不住伞，这一点我们倒是有体会了。雷克雅未克是冰岛的首都，但没有我们想象中欧洲首都的气派，没有金碧辉煌宫殿和教堂，也少有高楼；街道上行人稀疏，没有都市的喧闹，是一派疏朗、清凉的闲适。是哟。雷克雅未克市的大区人口是25.2万，内市区，或称核心区的人口大约10万。一个都市核心区相当于我们一个街道的人口，何来的噪杂和喧闹呀。

到冰岛未落脚，我们就在市区游开了，雷克雅未克市也有可圈可点的景观：

建在海边的哈帕音乐厅（会议中心）是大型现代建筑，我们在大巴上就远远地望见。它的设计灵感来自冰岛神秘莫测的极光和火山石的形状。外观此厅，上千块不规则的几何玻璃砖随着天空光影的变化反射出万千颜色，美丽而又梦幻。阳光晴好时的日出和日落时分，它就像一颗镶嵌在海边的巨大钻石，晶莹剔透。

今日天阴且风大，我们来不及细细品味音乐厅的外观的奇幻和美丽，赶快进入厅内。大厅内没有刻意和考究的装饰，但很艺术，给人舒适的环境和新奇的体验，各楼层追光逐影，仿佛地球上美丽的颜色都在此“走台”，让人置身于恢弘的视觉盛宴。

哈尔格林姆斯大教堂值得一说。它位于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市中心的山顶，以冰岛著名文学家哈尔格林姆斯命名，高74.5米，可乘坐电梯上顶楼俯瞰首都全貌，是冰岛最大的教堂。它与我们熟悉的东欧、西欧华丽得近乎奢靡的大教堂不一样，外形以火山爆发后玄武岩石柱的遗迹为参照系，六角形的石柱随着教堂主塔由高至矮层层递减，外貌如伸着脖子，张开的双翼的巨鹰；从远处看，则更像一座火箭发射塔。教堂外广场正中矗立着一尊铜雕，是冰岛独立之父西格松。

教堂内部既无璀璨的彩绘窗玻璃，也无神像雕塑和巨型壁画，宽大而高深的大厅，突显出一种宁静的圣洁。正门后壁的高处有5000 多支音管组成的巨型管风琴，是这教堂的标识，也因此被称为“管风琴”教堂。整个教堂典型地体现了北欧极简风格与冰岛本地特色。

托宁湖位于雷克雅未克市中心，这个只有绍兴迪荡湖般大小的湖是冰岛最知名的。它因有好多水鸟，尤其是野鸭、天鹅在此栖息嬉戏，并毫无陌生感地和游客互动，被称之为“鸭子湖”。

湖的四周，一些重要的公共建筑都建在这里，包括国会楼、市政厅、北欧文化宫、民族博物馆、国家图书馆等。令人感叹的是：他们的国会楼和市政厅加在一起的房子，还没有我们一个普通乡政府的面积大。想想我们叠床架屋般的政府机构，庞大的公务员队伍，心头不是滋味。倘说“厉害了，我的国”的内容是包括这些对比，实在不敢恭维。

在市区海边的滨海大道上，有一个不锈钢材质的海盗船骨架雕塑，叫“太阳航海者”，是冰岛标志性的景观。冰岛的发现和最早的居住者是北欧维京人，也即海盗。维京人有两个显著的标记，一是冒险，二是掠夺，是海上的“游牧民族”，呼啸而来，袭掠而归，从公元8世纪到11世纪横行于欧洲大陆至北极广阔疆域。冰岛人认为海盗精神是人类冒险进取、征服大海的一种追求，并不是耻辱，这个雕塑就是北欧海盗精神的象征，几乎所有到冰岛的游客，都会在“太阳航海者”的雕塑前留影。

距离“太阳航海者”不远的一幢小白楼引起了我的注意。它叫霍夫迪楼，也叫小白楼，孤零零矗立海边的草坪上，但远近闻名。它建于1909年，最初是为法国总领事馆修建的办公楼。1941年丘吉尔曾在这里居住过，也在此接待过挪威国王、法国和意大利总统以及英国和丹麦的女王等国家元首。

最著名的是1986年里根和戈尔巴乔夫在此会谈，标志冷战结束，从而给整个世界带来了35年的和平发展机会，使这幢楼有了特别的意义。这小白楼实在应该被授予“诺贝尔和平奖”呀。再看看现在，不但冷战被重启，而且俄乌战争，中东冲突正在造成对和平环境的破坏和人类的摧残，以至面临“第三次世界大战”的风险，既让人担忧又令人叹息。这世界还有新世纪的“小白楼”吗？在哪？

冰岛建筑的装潢和布置风格，一个字可以概括——“简”。除了我上面说到的一些景点情况外，我们入住的几处酒店，更让我们有直接体会。第一家酒店有一个还算洋气的门面，但住舍则如一个军营；房内设施极简约，洗手间和淋浴间之间的地面没有隔断，浴室中哗啦啦的流水会漫溢到盥洗处；床更是小得可怜，仅90公分宽，转个身可能就会滚下床来。后来入住的酒店也大同小异。

在此得说说我们“难忘的第一餐”，是在雷克雅未克市政厅边的一家“上海餐馆”。女老板是华裔，原也是一名导游。她家的菜不仅量足，而且很合我们的口味，尤其是一条重五公斤的“两面黑”鸦片鱼，让我们终生难忘。鸦片鱼我们是知道的，但“两面黑”这品种闻所未闻，肉质细嫩滑润，一入口就“滋溜溜”地滑入深喉。我们团有众多美食家，没有一个不夸赞这鱼的。老板告诉我们：这么大的鸦片鱼已有二十多年生长史了，即便在冰岛也难吃到，因她丈夫在渔业公司就职，才有了我们的口福。

顺便也说一下冰岛的消费水平。北欧的消费是世界最高的，冰岛更是世界公认的“天花板”级。抖音和短视频上常有游客打趣；“你钱多得花不了，请来冰岛”。这里吃个干锅花菜、土豆丝和一碗饺子这三样是人民币518元；超市买一颗西兰花是50元。我们这一顿满满二桌的大菜，倘以现实市价计，没有万元是绝对拿不下的，而我们仅仅是一个团餐标准的费用呀。感谢这家餐馆的老板，感谢蒲导的刻意安排，让我们在到达冰岛的第一天，就得到了让人温暖和满意的良好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