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记得大学毕业的时候,有位老师给即将四散天涯的我们给了一句忠告,她说:“各位同学,你们即将面临职场,切记,千万不要跟同事做交心朋友。”这个忠告在我十几年的职场生涯里被证明百分之九十是正确的,但总有例外,小党就是一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小党是我所有异性朋友里,最特殊的存在。她是我第一份工作的同事,也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遗憾,更是后来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异性朋友。我们相识于十二年前的那个夏天。那时,我已经在电视台报到一个多月了,相处一个月,做播音的天超,做编辑的阿伟,加上我,我们的铁三角刚形成,正是无话不谈的时候。某天阿伟突然很兴奋的告诉我们,我们将会有两位女同事加入,是他大学同学,“那可是两支花噢!”阿伟很得意地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自从阿伟告诉我们要迎来“两支花”的消息后,我们单位突然到访的人多了起来,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些人都是别的单位的光棍汉们,是来打探情况的。几天后“两支花”到了单位报到,我这才知道,原来她们一个叫党文花,一个叫寇玉花,果然是“两支花”啊!小党是个性格豪爽的女孩,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俏皮可爱,她有些婴儿肥,笑起来很温暖。很快,我们几个年轻人就打成了一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小党是我们单位公认的开心果,只要有她在场,就会听见笑声不断。我们单位的大门是竖条铁栅栏造型,门口值班的时候,小党就像个淘气的小孩,双手抓住两个铁栅栏,一只脚踩在上面,一只脚猛蹬地面,靠着冲劲玩起了游戏。小党玩得不亦乐乎,我们看得不亦乐乎,“咚”,只听一声闷响,大家抬头看去,小党却是蹲在地上捂着脑袋“呜呜”叫唤。原来是小党用力过猛,大铁门带着她直奔水泥墙面而去,撞脑袋了!得知事情原委后,在门口的同事们都笑得直不起腰来。小党却是起身快步走到大门跟前,抬脚飞踹道:“让你坑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打探我们单位“两支花”的人越来越多,单位一把手许局察觉到了“危险”,他曾开玩笑对我们说:“我们电视台从来没有被这么多单位关注过,你们要看好单位的两支花!”小党找对象的标准很快就传开了,第一条就是:不找同行!某天我在大门口值夜班,许局带着一身酒气来单位,查看了下来访人员登记信息后,他突然问我:“小王,你对小党有感觉吗?”我被这突然的问题吓了一跳,不知道如何作答?许局顿了顿说:“现在没有领导,你我都是男人,你告诉我,喜欢小党不?”几个月相处下来,要说不喜欢小党这样的女孩,是假的,我点点头说喜欢!“这样吧,我出面给你们保个媒,你看如何?”许局接着说道。我赶紧表示了拒绝,并告诉许局小党亲口说找对象第一条就是不找本单位和同行。“是真的?小党说的?”许局问道,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许局转身走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许局不知道的是,其实我早就试探过小党了,她是个很有主意的女孩,那些条件绝不是随口说的。单位的老人播音姐姐也打探过小党找对象的要求,小党很排斥找同行,尤其在一个单位。我也不敢轻易戳破这一层,害怕如果挑明了,连朋友都没得做,那就是个很尴尬的处境。小党确认的对象是一名民警,阿伟无意间看到小党上了一辆警车,一打听才知道那是小党正在热恋的对象。小党的恋爱信息公开后,大家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了,她再也不是俏皮可爱的开心果了,她开始变得有些心事重重了,碍于名花有主的身份,我也不方便像以前一样询问她,那时候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小党是有意跟我们保持距离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某天,县委宣传部的一个朋友邀请我们去唱歌,天超,阿伟,我,我们采编播铁三角都在邀请之列。待我们到了地方后才发现,小党竟然也在。小党点了一首歌《囚鸟》,她一开口我们都跪了,真是天籁之音,“我是被你囚禁的鸟,已经忘了天有多高......”随着略带哀怨的声音传入耳朵,那一刻,小党之前的心事重重好像有了解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要去地区电视台报到了,天超要回山西,阿伟要回山东,许局组局单位的人一起吃饭为我们践行。那天我们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酒,那天席间,小党频繁举杯,就连许局都看出了端倪,劝小党少喝一点。我已经喝的脑袋晕乎乎闭目养神了,突然阿伟走过来拽了下我,示意我跟他出去。待我两到了外面,才发现小党蹲在餐厅门口大哭,看见我们下来,小党哭着说:“你们为什么都要走,你们这些坏人......”阿伟想上去扶她,被小党甩开了手臂,“你说你对象的电话,我给他打电话!”阿伟愤愤地说。小党的男朋友来了以后将小党拽上了车,小党依旧哭着骂我们,“人家现在有男朋友管,我们都是外人的,走吧!”阿伟红着眼睛说,“他妈的,同行咋了?找个穿制服的了不起啊?”那天我才知道,原来阿伟一直喜欢小党,从大学期间一直到工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我们离开后不久,就听见小党闪婚的消息,阿伟告诉我的时候,我说,我们只能在心里祝福她,祝小党新婚快乐!此后几年,我们再无联系。小党再联系我的时候,已经是准备离婚了。她老公好赌成性,整夜整夜不回家,有些积蓄都被赌博挥霍一空,夫妻关系已然到了冰点。我知道她是个做了决定就不后悔的女孩,只能安慰她不管怎样,要善待自己。又过了一年多,我突然发现小党朋友圈显示在郑州,以为她也离开新疆了,不问不知道,一问心里慌。原来小党得了很重的病,有一个肾被摘除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不当我是朋友?”我有些气愤地问她。“当然不是,我跟你说了我知道你肯定想方设法的帮我,大家都不容易,你该存点钱娶媳妇。”小党笑着说。好在手术后恢复的很不错,小党扛过了那段“黑暗”的岁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开玩笑地说:“小党,那时候许局要是给我做媒,你会怎样?”这是我离开电视台八年后又返回新疆当面问小党的问题,“那你为什么不让许局给你保媒呢?说不定我当时就答应了呢!”小党坏笑着说。“我信你个鬼啊,我还不知道你么!”我回应道。那天我们各自干了一瓶啤酒,说起往日种种,小党说:“我坚信,一定有一个特别优秀的姑娘在前方等着你!”在我结婚后的第二年,小党也找到了她的幸福,也算是爱情事业步入正轨。当年的“一枝花”历经生活磨炼,开得更加绚烂多彩,祝福小党,终于不再是“囚鸟”!</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