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在腊月

左海闲墨

<p class="ql-block">文/左海闲墨</p> <p class="ql-block">深冬向暮,天沉沉的,像一辆无形的推车,慢慢地将这冬推向季节的深处,朔风瑟瑟,卷着零星的雪花,漫无目的四处飞舞。</p> <p class="ql-block">公园的小路,那个很文艺范的女人,一年四季,着一袭长裙,戴着一副宽大的眼镜,怀里始终抱着一本书,漫步在这个公园的每一个角落,没有她的声音,只有她默默的背影,似乎这冬的推车,即将到达那山的边缘,在一个清晨,她便仰面从老爷子楼上让自己自由坠落,像一片叶子,在这深冬结束。</p><p class="ql-block">兴许这个世界,对于文青的女人,太过透明,轨迹图画得清清楚楚,莫怪罪于书,它似乎是一味毒药,使人上瘾而欲罢不能。文青的女人,总是孤独而高傲地活着,每天踩着文字漫步人生,如那潺潺流动的音乐,静谧地在灵魂深处摆渡。自杀在文艺范围中,不是什么稀奇,她们有自己的悟道,普通人看这个世界需要十年,而她们却只需两三年,时间长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本质的质量,当生命即将结束,也就意味着重新开始,在这冬天,化作那无根之花,与风为侣,大地为伴,将这种高冷的本质,演释得淋漓尽致。</p><p class="ql-block">寒风中,一个佝偻的身影一闪而过,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的痴子乃几,也一年四季,趿拉着鞋子,瘦而细长的身子,弓着前倾,嘴里始终叼着一根烟,小孩子的眼里,觉得他像个怪物,如果谁家的孩子不听话了,就拿乃几来吓哄。</p><p class="ql-block">乃几的世界也许始终定格在了童年,如此的单一,外面复杂而纷乱的一切,似乎他也看不懂,可能是原始的冲动,当看到那发情的狗子交配时,他也有了对女人的骚扰与渴望,于是乎,那个当教授的爹便给他做了绝育手术,一觉醒来后,蛋子还在两腿之间耷拉着,除了尿尿,从此再也不早朝了。</p><p class="ql-block">春花与冬雪的相似,童话般绚丽多彩的故事,乃几不屑一顾,在他的眼里,没有色彩,只有黑白,不知道什么是快乐和忧愁,只有条件反射式的那根烟,他抽,跟着他的风也在抽,没有了烟,他就张大了嘴巴向天乞讨……</p> <p class="ql-block">不知道那一年,没有了乃几的身影,就像那深冬的雪,消失得无影无踪,也许在这红尘之中只是一个擦肩而过,但未必在西去的路上能够相逢,就如这文青的女人和乃几,只能像这雪一样漫天飘零,雪是人间的精灵,也是每一个逝去的人召唤。</p><p class="ql-block">这世间的人精,也如那教授和文青的女人,喝着奶昔踩着古典音符而来,却能鄙夷那扭着肥臀满口粗话的大花格子,乃几则是来到这个世间的一个陪衬,让更多人感到了自身的优越感,众所周不知,事实如黄泥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粑粑了。</p><p class="ql-block">当日常成为习惯,就如男人脱下那双臭袜子,不经意地要闻一闻,然后开始抠抠脚丫子,掂着手指再闻一闻,喇叭响起,大爷大妈们又开始骚动,僵尸般地甩动着肢体,与这漫舞的飞雪显得格格不入,眼里失去了对未来的希望,多得只是呼吸一口这免费的空气,明天不知道谁会悄无声息地走了,感于这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喇叭天天照常响起!</p><p class="ql-block">腊月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从触发静电开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