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父亲的稻田，母亲的田埂》

览云

作者：览云美篇号：4327298图片：来自网络 这是八十五岁的伍想德老人写的散文。作者是我的老首长，这样风轻云淡的文字，在部队时是看不到的。昨天，他在我们的“三味书屋”微信群里发了这篇文章（原文附后）。我一口气读了一遍，意犹未尽，又看了两遍，于是有了这篇读后感。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看看伍想德先生的文章《父亲的稻田》就知道，这可不只是春秋两季的事儿呢！从上年秋的“寒露霜降”到次年“插秧”，这期间，佃农父亲要给佃来的三十八邱田 “三犁三耙”，撒上底肥。栽田之后继续循着节气和禾苗的长势，耘田、追肥、管控水，直到“成熟时一片金黄”。母亲呢？那时她已经顶着半边天了。“瓜菜半年粮”，这“半年粮”是妈妈在稻田的田埂上经营出来的。年幼的“我”，也没闲着，“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 田园风光很美。父亲秋后犁田，“牵着水牛背着木犁，把板田犁过来，一垅一垅的特别美观”。活脱脱一帧动态的田园诗配画。风光的背后，是汗水，是苦和累。“四脚扒泥，胜于背犁”，那是说的插秧。特别辛苦，腰酸背痛。一天下来，啥感觉？插完那三十八邱田呢？啥感觉？到耘田时，拄着棍子，用脚板操作，看起来悠哉悠哉，其实呢？这期间把灌水、松根、松土、除草、追肥这一套活都忙活了。当然，更苦更无奈的，是稻田的收成，地主拿走一半，剩下的才是佃户的。年景不好时，日子就更难过。所以要每年香烛纸钱，祭拜天地，以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田园风光里，有许多好吃的。孩子的记忆多在舌尖上，他记得腊肉、猪血丸子、腊豆腐，再加一个盐鸭蛋，一个大糯米粑……孩子们总是忘不了那些最好吃的东东。可是，当作者讲到“尝新节”时，我们才知道了真相：“这是农民过年后第一次吃上猪肉”！孩子们心心念念的“腊肉、猪血丸子、咸鸭蛋”等，一定是在最忙、最累、最连轴转时对大小劳动力的犒劳！平日里，母亲的“瓜菜半年粮”总是唱着主角。即便这样，佃农和孩子们也是快乐的。他们是那样的容易满足，“辛苦做，快乐吃”，就算辛苦无边，快乐有限，也把那段时光一直记忆到耄耋之年。 《父亲的稻田》是一幅美丽的田园风光画，画中有风光，也有风雨；有快乐，也有汗水、劳累和苦涩。如此更美！《父亲的稻田》是一首风轻云淡的歌，歌中有父母也有自己，还有耕牛。歌中有劳作也有美食，还有炒鸭子和干豆角，那都是妈妈的味道。这歌怎么能不美？ 附：伍想德先生原文 父亲的稻田，母亲的田埂伍想德 我的老家是邱陵地区，老祖宗开出了层层梯田。我的父亲租种别人三十八坵田，每坵田一半靠高旷，一半是田埂，中间是父亲种水稻的宝地，田埂是母亲专种瓜豆的地方。所收稻谷和田主各分一半，而瓜豆全归佃户所有。每年秋收之后稻田成了板田。“寒露霜降，秋耕最好”，父亲牵着水牛背着木犁，把板田犁过来，一垅一垅的特别美观。冰雪一落，害虫冻死，泥土冻松，叫做“瑞雪兆丰年”。新年过后，“立春雨水”，父亲把一年的生产计划订好了。“惊蛰春分，送粪耕地”，父亲把牛栏里堆积如山的牛粪挑到稻田里，准备春耕。我虽年幼，也要像宋代诗人范成大的《田家》诗言：“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父亲叫我撸起袖子，把一堆一堆的牛粪撒开。父亲把稻田灌进春水，操着铁耙把犁好的地，连同撒开的牛粪，一趟又一趟的耙平，打上了底肥，这叫一犁一耙。稍过一段时间，父亲再将耙平的水田翻犁过来耙平，叫二犁二耙。等到“芒种夏至”，父亲再把水田犁过来耙平，叫三犁三耙。这时扦秧了，也叫“栽田”，亲戚朋友邻里乡亲都来帮忙。“四脚扒泥，胜于背犁”，栽田人特别辛苦。母亲就把腊肉、猪血丸子、腊豆腐煮熟，切成大片，用棕叶扎好，每人一扎，还加一个盐鸭蛋，一个大糯米耙，歇肩饱吃一顿后再干。扦秧一天，腰酸背痛，但三十多坵田都栽好了。等到秧苗转青，父亲柱着耗田棍筙田，用脚板翻松稻田，清除杂草。禾苗长到快怀胎时，父亲又把牛粪一担担挑到禾垅里叫我洗一洗，满田的清水变成了牛粪水，这叫追肥，保证抽穗后谷粒又多又壮，成熟时一片金黄。这时农民有一个隆重的尝新节，像过年一样。剪一些新稻谷，扎成新米，煮一锅新米饭，煮几盆肉和鱼，摆上八仙桌，点燃香火蜡烛，烧些纸钱，祭拜天地和祖宗，全家老少跪拜作揖，最年长者祖父挟上新米饭赏一口，大家就可吃新米饭了，吃鱼吃肉，这是农民过年后第一次吃上猪肉。秋收开始了，全家男女老少都上阵，吃中午饭时围坐在八仙桌周围，吃用茄子炒的鸭子，香喷喷的，叫做“辛苦做，快乐吃”啊！ 母亲的田埂劳作，开始于“清明谷雨，种豆种瓜”。土能生万物，寸土寸金，母亲对于田埂的使用，自然也有她的打算。那么多的田埂，她要种上不同的瓜豆：有的种绿豆、虹豆，有的种长豆角、丝瓜，有的种水瓜、南瓜等。只见她在田埂的靠水旁的田基上，用锄头挖上一排小洞，每个洞里放上草木灰，分别下了不同的瓜豆种子，待到瓜苗、长豆角的藤蔓长到一定的时候，再浇上几次粪尿肥，并注意除虫。这些瓜豆成熟时。我的任务是协助母亲捡绿豆、虹豆；把金黄的南瓜搬成一堆，等父母一担一担挑回屋里。母亲捡回的绿豆、红豆很珍贵，舍不得吃。拿去卖钱买棉布和水鞋。长豆角用来做成干豆角，装进坛子里四季可吃，特别是招待客人和妇女坐月子是上等菜苏。丝瓜和水瓜每天可摘一大筛子，煮一锅当饭吃，瓜菜半年粮嘛！至于红南瓜可以收藏，冬天当饭吃，但过新年前必须吃完，不能把南（难）留给新一年。别看过去农民读书不多，但对于吃喝是非常讲究农耕文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