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在岁月的幽深处,轻轻翻开一只旧木箱,一抹锈迹映入眼帘,那是一把静静躺了六十多年的锥子。指尖摩挲着它粗糙且冰凉的表面,六十多年的光阴訇然开启,往昔如潮,奔涌而来。</p><p class="ql-block"> 七十年前,我尚在襁褓,混沌未开,世界于我,是母亲温暖的怀抱与轻柔的哼唱。稍大些,便能看到母亲在昏黄的油灯下,就着那豆大的微光,将这把锥子一次次刺入鞋底。她的手,骨节分明,因常年劳作略显粗糙,却灵活地翻转着鞋面与鞋底,麻线在锥子的牵引下,穿梭、拉紧,“嗤嗤”声不绝于耳,宛如一支单调却温情的摇篮曲,伴我入眠。</p><p class="ql-block"> 晨曦微露,母亲便已端坐窗前,开始一日的忙碌。为全家老小准备饭菜、浆洗衣裳后,她的休憩时刻,便是拿起这锥子做鞋。那时家中清寒,商店里难觅合脚舒适又价廉的鞋子,母亲便用积攒的零碎布料、旧衣物,裁剪拼凑,以这把锥子,“缝”出一家人的温暖。鞋底纳得密而紧实,每一针都倾注着她对子女未来路途的祈愿——愿生活的荆棘刺不破儿女的脚掌,愿前行的道路平坦顺遂。寒冬腊月,新鞋上脚,暖意瞬间传遍全身,那是母亲用爱与坚韧,抵御外界的霜寒。</p><p class="ql-block"> 犹记儿时,我懵懂淘气,趁母亲外出,偷偷拿起锥子模仿她的模样纳鞋,怎奈力量尚小,锥尖刚触鞋底便歪了方向,差点扎破手指。母亲归来,没有丝毫斥责,只是温柔地握住我的手,扶正锥子,手把手教我如何用力、如何引线。那掌心的温热,透过岁月,至今仍熨帖在我心间。</p><p class="ql-block"> 然而,命运无情。母亲还未及享儿孙绕膝之福,还未看到生活富足的曙光,便早早被病魔缠身,撒手人寰。彼时我年纪虽已青年,只觉心中空落,似有什么珍贵之物被永远剥离。此后多年,每遇风雨泥泞,脚底打滑,方念起母亲做的鞋,想起那握锥劳作的身影。</p><p class="ql-block"> 如今,旧物仍在,亲人已逝。这把锥子,承载着母亲一生的操劳、未酬的壮志,以及对子女绵绵不尽的爱意。它像一座沉默的丰碑,矗立在记忆荒原,让我知晓根之所在、爱之所源。</p><p class="ql-block"> 在这纷繁喧嚣的现世,我常于夜深人静时,凝视这把锥子,与心底的母亲对话。我想告诉她,如今家中衣食无忧,儿孙皆已成...</p> <p class="ql-block">妈妈活着的时候,非常喜欢藕荷色,我就把这个模板当做藕荷色吧,我想天堂的妈妈看到她的女儿还珍藏着她的宝贝,一定很欣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