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是隐藏在记忆深处的情怀,是一种对根的寻求与渴望。我对老家的印象早已经朦朦胧胧了,那是小时候四五岁时的记忆,距今已近整整一个甲子。<br> 按风俗,老家一般指爷爷奶奶家,可是他们二老在父亲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们也从没去过那个老家,也没见过父亲这边任何的直系亲人,唯一的记忆是小时候有一个爸爸的远房外甥来过我家一次,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了。<br> 我现在说的老家是姥爷姥姥家,也就是母亲的娘家。记忆中的那个村庄那几间平房和那个小院就是我的老家。<br> 老家的地址按旧的名称是加碌公社西务村。 记忆中妈妈带着我和弟弟回老家时,弟弟只有两三岁。姥爷大老远的推着木轱辘独轮车到车站来接我们,我和弟弟坐在车上,妈妈在姥爷身旁边走边说着话,姥爷好像用一根绳子(可能是皮的)拴住两个车把形成一个套,然后头钻进套中,用肩膀通过绳套把车抬起来,双手推着车把便能前行了。<br> 回村的路是土路,木轱辘独轮车走在上面特别颠簸,推着也很费劲,但姥爷正值壮年,力度和平衡力把握的很好,我和弟弟坐在上面一颠一颠的觉着很好玩。<br> 记忆中好像是夏天,因为吃饭是在院里的小饭桌上,我边吃边打量着姥爷姥姥,姥爷很瘦慈眉善目留着山羊胡子,脚上穿着老式的黑粗布鞋,并且把后脚根翘起搭在坐着的凳子腿上;姥姥则看着就很精明,说话办事都很利索,虽然她的个子不高还是个小脚。<br> 那个时候我不知怎的特别爱哭,常常不知道因为什么就哭个不停,妈妈和姥姥连哄带吓唬也不行,最后姥姥又急又气的说:把他关到“东务”里哭去。 姥姥在家里很强势,说一不二,但她能把两个儿子培养成大学生,并且一个当了教授一个成为官员,可见她不仅是一个旧时代的女汉子,还有超过一般人的见识。姥爷则心地善良脾气好,事事让着姥姥,这不仅和谐了家庭,也让他收获了长寿。<br> 我一直不清楚姥姥说的“东务”是啥意思,现在想来可能让我去哭的那间房是在东侧,东务应该是东屋,是口音造成的误解。<br> 东屋是个对开门,开在房子外边的侧面,不知是谁把我关进屋锁了门,我更加可劲的嚎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哭累了才停下,我脏兮兮满脸泪花的打量着这间房,里面堆满了农具和乱七八糟东西,没有凳子,地面也是土地,整个屋蒙着一层灰尘。<br> 老家的房子就一排,大概也就四五间,应该是用碎砖头垒起来的,房间不高也不大,房顶上长了草,院子也不大,这是当时农村里最普遍最普通的住宅了。<br> 老家留给我的印象是灰色的,很土也很穷,但却忘不了,个中缘由可能和它是先辈们住过的地方,并且还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有关吧。<br> 有先辈有亲情的地方,就叫老家。<br> 2025.1.11 (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