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那个除夕夜

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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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青春栏目《瑞蛇启新，溯青春流年一—春节忆梦之旅》主题征文公告，我的脑海里翻江倒海涌现出许多春节的回忆。最后选定1979年那个独特的春节往事。是因为它与我们的《青春》有较高的契合度。

1979年，我在应城县潘集中学工作，我的孪生姐姐在武钢燃气厂工作。那一年寒假，快过年了，我去武钢看望她，接她一起回家过年。

　（1979年的姐妹俩）

那时候，她住在集体宿舍，工作三班倒，我陪她上班时吃集体食堂，下班后在集体宿舍里用煤油炉子做饭。以为等她上几天班后，放假了我们便可一起回家。

可是工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24小时机器是不能停止运转的，而且那段时间，她在石化厂实习液化气的贮存运送操作，她要在燃气厂、石化厂两边轮流倒班。到了腊月二十九，接到上级指示，春节期间所有实习操作人员，一律不休假，坚守工作岗位。于是我就留下来陪伴她。

（ 70年代姐姐的工装照）

腊月三十，她在燃气厂上早班（早上6点到下午2点），下班后，她带着1斤猪肉，2斤面粉，1颗大白菜，兴冲冲地回到宿舍。同室的同伴都己经回家了。我们俩一合计，来！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包饺子、做年饭、过大年。 说干就干，我们把宿舍里4只方櫈合并，放上菜板，铺上白纸，口里哼着《南泥湾》小调，手上忙活着。一个人剁肉馅、切菜，一个人和面、擀面皮，然后一起包着饺子。那个年代，没有空调、没有取暖器，屋子里冷冰冰的，包饺子的手指头冻得生疼。可是我们心里头热乎乎的。

饺子包好了，已是华灯初上的除夕夜，我们打开电灯，把饺子放在锅里在煤油炉子上煮着，饺子翻滚着、热腾腾的、香喷喷的，顿时满屋生辉，洋溢着浓浓的年味。我俩吃着这特别的年夜饭，心里美滋滋的，暖融融的。

（2022年回当年集体宿舍）

吃完饺子年夜饭，我们离开宿舍，坐公交前往石化招待所，因为次日大年初一，她要在石化厂上清晨6点的早班。

我们来到招待所，打开房门，拉开电灯，房里整洁、宽敞、明亮，一张床，一床被子，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那时没有空调，没有取暖器，没有电热毯，也没有电话。那时的我们青春年少，从下乡的农村招生、招工出来工作不久，住这招待所感到好满足，好兴奋。我们睡在一个被窝里，回忆着以往童年、少年时的一个个温馨或清苦的除夕夜，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难过。想着家里人牵挂我们，盼我们回家，是多么着急，多么不安。我们也心绪不宁。

零点了，外面除岁的鞭炮炸得震天响，噼噼啪啪此起彼伏。我们也毫无睡意，索性爬起来，坐在床上尽兴地唠着。

我们懂憬着未来，交流新的一年和今后的学习、工作、生活目标，我们计划参加成人高考，要实现从小立志上大学的梦想。我们互相勉励，一定要坚定不移追求党组织，积极努力工作，争取早日入党。一定要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有所成就，有所作为。我们互相打趣，想象着我们以后会结婚、成家、有孩子，想象着我们的爱人、我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想象着以后有家有孩子过年会是什么样的情景。我们约定，一起考大学，一起入党，一起结婚，一起当妈妈。我们说着、笑着、嘻着、哈着，激动不已，兴奋不已。满面红光，笑靥如花。

一直到凌晨5点钟，天要亮了，我们呼地起床。满怀着激情、满怀着喜悦、满怀着信心、满怀着希望，开始新年的工作和生活。我陪她一起去石化厂上新年的第一班。

（ 2025年初回当年石化厂）

以后几十年，我们都坚守那个除夕夜的诺言，朝着共同的目标努力奋斗。脚踏实地学习和工作，后来真的都一一兑现了。我们都在同年（1984年）参加成人高考，圆了大学梦；都一次次向党组织递交入党申请书，同年（1991年）成为中共党员；同年（1992年）走上管理工作岗位。还在同一年度（1983年）结婚，又在同一年度（1984年）当上了妈妈。都有幸福的家，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小有成绩，有所作为。

　　（1998年的全家福）

几十年来， 那个独特的除夕夜珍藏在我们心中。激励我们在人生路上不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