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离家过个年

米元35543033（拒加微信）

美篇昵称：米元美篇号码：35543033 回家过年是国人的情怀，基因里的烙印，家是一江水，源远流长，家是一条船，载着我的思念，又划向了久远的记忆。 ——————题记 　　14岁那年，冬天放寒假了，舅舅来到家里，想让我去他家帮忙搓草绳，一条草帘子能卖3角钱，家里有现成的稻草，除了烧火不如变废为宝，抓点钱好过年。 傻丫头的我，当下答应了舅舅，奶奶说：“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看我愿意去，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母亲找来一条蓝色卡其裤子，让我换上，拾掇完，我坐上舅舅赶的大马车，一件破旧的大棉袄围在身上，赶往离家40多里外的农村姥姥家。 50后出生的那代人，从小会动弹就帮着家里搞副业干活，皮实能干又不怕苦，每天早上吃完了饭，我就开始搓草绳了。 抓起被凉水泡过的稻草，左右手各拿一棵搭在一起，俩手使上劲，用力往一块搓着，初学乍练，人小力气也小，搓出的草绳松松垮垮，舅舅说这样不行，我又重新练习，几番下来手搓的又红又胀。 　　60年代的冬天，农村哪有取暖设施，早上炕凉了屋里更冷，每天再抓着带毛刺的稻草，很快一双细皮嫩肉的小手，粗糙的又脏又黑。 舅舅将我搓好的草绳，一条条拴在草绳机上，拉紧绑上劲，梭子七叉咔嚓来回地穿送着稻草，很快有几条绳子拉断了，织了一半的草帘子，前功尽弃，还得重新上草绳，让臭脾气的舅舅嘟嘟囔囔：“这搓些什么玩意儿，一上梭子就断，怎么用”？面蔼的我听到了耳朵里，难过地直掉眼泪，这费力还不讨好，干嘛要受这个窝囊气，我告诉了姥姥要回家。 舅舅也感到面对一个孩子，话有些重了，过来哄我，回什么家，我多砍点肉，今年就在这儿过年。 他又告诉我，搓草绳的要领，草绳大都在接茬续草那块断的，再搓时一定在续接处多搓几下，最好将稻草头尾交叉的用，这样草绳不鼓包，也不容易断了。 　　一天舅妈的侄子来到家里，听姥姥说，他可是远近闻名的“快手小双 ”，搓草绳又快又好，舅舅让我跟他学学，他说关键在接头，劲一定用在手肚上，不是手心。 得到要领，一段时间后，我搓的草绳拴在草绳机上，再也没有断过，舅舅也高兴了。 小孩子都愿找同龄的，几天后小双带着两捆稻草，又来到舅舅家，他将稻草喷上水，滋润了一会儿，我俩各自开始搓草绳了，手一份嘴一份的小双，双管齐下，讲起了西洼子水塘里的事，他问我看没看过蛇，那块有碗口粗的大蛇，来年夏天你再来时，我带你看看。 孩童的我们，那时也不知道什么叫累，争强好胜的我，时不时就跟着小双的节奏，哗哗地往前搓着，身后的草绳团子越来越大。喂：“小双咱俩比个赛看谁搓的快”，姥姥在一旁拍手给我加着油，我还真先搓完了一捆稻草，还是姥姥发现了端倪，原来是聪明的小双有意放慢了速度。 隔三差五小双的到来，让时间过的更快，一晃年跟底了，母亲捎来了信儿，让舅舅送我回家，我也张罗着要走，他可能考虑搓了一冬的草绳，到年了送回去，有些说不过去，迟迟没有送我。 舅舅那会儿帮着邻里杀猪也忙，腊月廿十几了，一天带回来了不少的猪肉，第二天他出了门，晚上到家告诉我，去了市里，“你们家过年也没买多少肉啊，我看也只能够包一顿饺子的份，小娟吃完饭甜嘴巴舌地正舔碗呢”。 听到这个消息，让我好一阵子心酸，偷偷绕到房后，望着家的方向，摸起了眼泪，回家过年在一个孩子的心里，也非同一般。心里惦记着奶奶、父母，还有小妹，看我哭红了双眼，舅舅笑了起来：“我是怕你总闹腾着要回家，才扯的谎话”。 心眼实诚的我，让舅舅绘声绘色的表演，还真相信了，外边传来一阵阵的叫卖声，舅舅跑了出去，一串又红又大的糖葫芦，举到了我的面前。 　　那个年代的孩子，14岁都当大人用，年三十晚上，我成了主力军，舅妈家最大的表妹才5岁，她身下还有两个孩子，带孩子都忙不过来，更没工夫包饺子，姥姥和姥爷也快80岁的人了。 我一个人剁肉又剁酸菜，和面擀面皮，姥姥包饺子，姥爷负责摆在帘子上，8口人的饺子，好一阵子忙乎完。 舅妈趁奶孩子时，又喊我帮着给小妹剪一剪头发，胆子大的我操起剪子上了手，……突然舅妈叫我过来，指着孩子的头发，怎么有血，吓了我一跳，原来是刮破了妹妹的小耳朵，一个高粱米粒的小口子，露着粉嫩的肉肉。 奇怪吃奶的妹妹怎么没有吭声呢，姥姥说人的耳朵神经少，小孩儿没感到疼呗，要吧为什么人可以在耳朵上打耳洞呢，就是这个道理，末稍神经。 　　老去是岁月，难忘留回忆，遥远的痕迹，那是乡愁的颜色，久违的往事，那是家的味道。 大年初二，三叔伯舅家的二哥，邀请我去他家吃饭，说是招待新回门的女婿，舅舅说，一个半大孩子用不着，二哥说不去可不行，父亲会怪他。 这个说法我相信，不知为什么？家父和三舅处的特别好，每逢父母到姥姥家探亲，他一定请父亲到家里小酌两杯，这次盛情难却，我也只能前往，三舅妈看到我，一口一个闺女叫着，拉我上了炕，暖心又感动，听母亲说，老李家的舅妈们，她最善良人又好，一只玻璃花的眼晴更加泪水汪汪了。 开饭了，三舅妈一门的往我碗里夹肉，放猪肝血肠，弄得整个碗里浮了带淌，这份实在和亲情，来自黑土地的淳朴，这份热心诚意，融合了农村人的厚道。 过完年我回到了家里，奶奶拉着我的手，心疼地直掉眼泪，你看看这哪还像个小女孩的手啊，母亲给我洗脱下的衣服和裤子，裤裆后面一条发白的印子，眼看就要破了，我告诉她这是每天搓草绳，压在一条腿上，搓长了就往身后拽，是让稻草绳磨的。 文字／米元／图片／下载 欢迎师友莅临指导 —征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