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聚会趣话

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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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腊八节，蛇年春节越发临近了。按老家的风俗习惯，人们已陆续为过年忙乎上了。大街上路人的步伐也比平时快了很多，公家也在这个时间修灯挂彩了。但是在大城市，过年的氛围相对就淡了一些。前日，老同事郝兄打来电话邀我们在省城居住的几个退休老哥们儿一聚，声称喜迎新年。郝兄过去曾是我们的领导，大家自然不会驳他的面子，都按时赴约。

那天中午，大家握手见面后寒暄少许就各自寻找合适的位置坐定。东家开场白一说，便“三杯”过后尽开言了，彼此间觥筹交错，敬酒祝福，不一会儿，便开始猜拳行令。因为都是老同事、老哥们儿，况且大家都退了休，自然无拘无束，放得很开，谈天说地，神侃不绝于耳。话题基本集中在老单位广播站的趣事上，因为那段时光是我们共同经历过的青春岁月，也是大家入职的第一站。

“杠子、老虎……”因为罗林不会划拳，多少年来我一直陪他打扛子行酒令，一打打下来，我还是略逊一筹。在座者开始感叹:“到底是罗大棍呀！”于是，这自然成为大家议论的话题。在县广播站工作期间，打杠子猜拳有“三棍”─“大棍”就是罗林，我屈居老二，“三棍”是汪江，其他人均不是我们的对手。彼时我们很年轻，基本上都是20出头的年龄。单身汉无牵挂，下班后大家都住在单位上。那个年代生活清苦，文化娱乐活动又少，夏天的夜晚最是难熬，喝酒取乐就成为最开心的事儿。抓阄抛纸蛋，谁输谁请客。最好的酒也不过三、五块钱一瓶，外加一盘粉皮拌豆芽菜。有时没菜也干喝。实在没人抓阄就划拳喝水，直至喝得人肚涨。有时也玩扑克牌，给输者脸上贴纸条或者抹黑，奇形怪状，令观者忍俊不禁。汪江打杠子赢不了我和罗林，就倡导一种猜火柴棍游戏，猜有或无，猜中的喝酒（喝水）。这种玩法下，只要是他出宝，基本上是回回赢，这让我们好生蹊跷。最后才发现他在手指间夹着火柴棍，不论对方猜对或猜错，胜券在握。抓阄拈纸蛋时，只要是他写纸蛋，大家都是“请客”，唯独他是“白吃”。时间一长，贼不打三年自招，当他幸灾乐祸地揭开作弊谜底时，大家便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就追着揍他。汪江为了躲避追赶竞然爬在了单位大门口的影壁上，我们就从灶房里臽上水扑他，他本人倒笑得开心，但却吓坏了院内的老同志，赶快出来阻止了我们的过激行为。

那天餐间，郝兄翻出我们几个谈恋爱时翻单位大门的旧事，有人不服气，反而翻了他始作俑者的老底，因为他的年龄比我们大一点，省事自然早。翻大门也成为一段甜蜜的回忆。参加工作一、两年后，我们几个都陆续有了自己的女朋友，情窦初开的帅男靓女最是粘乎，在一起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可是最让人气恼的是门房老武头，像似专冲着年轻人来的一样，一到晚上九点半钟就满院嚷嚷地叫喊:“关大门啦……”羞涩的女孩就会赶紧起身，也有被男朋友拉住晚走的，于是便得涎着脸向老武头求情开大门。凡女朋友来单位宿舍会面，走早、走晚还算好说，问题是在女朋友单位或外面幽会，回来得晚了，老叫喊着开大门影响总归不太好，免不了就得悄悄地翻大门。再说单位那用角钢和钢筋焊制的老式铁大门，两、三米高，且顶部是一排钢钎，翻起来并不容易，好在当时年轻，否则稍有不慎，轻者撕破裤子，重者就得划伤身体。但是爱情的力量终究是无法阻挡的，该翻还得翻，勇往直前！

那个年代单位同事间关系单纯，感情融洽，除打打闹闹，嬉笑怒骂外，谁家里有需要出力的事儿，都乐意帮忙。那时家里做饭、取暖都烧煤炭，卖炭的一般将四轮车上的炭卸在巷子口或大门上就算完事，得自己往家里搬，这时多半就得请同事帮忙。同事们也是只要你叫喊一声，便一呼百应，跑着为你服务。但是这搬炭后的成本就高了，你得请大家在家或到馆子里搓一顿，有时花得钱比炭钱都贵，可是大家都习惯了这种作法，只要能红火从来不会计较得失。那天聚会时，大家还回忆起了老局长去世时的前前后后，以及我们这帮年轻人尽心尽力帮助家属料理后事的点点滴滴……

酒正酣，情正浓，言未尽。老同事相聚总有说不完的有趣话，话匣子打开了一时收不住。还好，席间一位同事的电话响了，是孙子打来的，嚷着叫爷爷带着买过年东西。于是大家才起身离桌，拱手告别，相约年后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