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点到另一点的直线

寒塘渡鹤影

　　我落地新加坡啦，飞机提前抵达。

10月21日晚上21点59分，小女兴奋地告诉我们，她平安抵达新加坡樟宜机场。

好！这也算不上是提前抵达，是正点到达。我说。

按航班原定飞行计划，在22点15分到达新加坡樟宜机场，实际到达樟宜机场的时间只比预计到达的时间提前了十几分钟，几千公里的长途飞行，又不是高铁，这应该是非常正点了。

辛苦了！这么晚了，在机场吃点饭后回去。我提醒她。

在飞机上吃过一顿饭，还不饿。现在这里的气温是28度，我从秋天回到了夏天。

早晨我们从家里出发时，郑州的最高气温是4摄氏度，风一吹就能感受到浓浓的寒意。出门时，我穿上了保暖内衣，外加一件呢子短大衣。小女也套上了保暖裤和外套。到达新郑机场后发现，候机大厅里穿长棉袄、短棉袄者比比皆是，和这些人相比，我们的着装已经是很保守了。

小女此次返程的路线是先从郑州飞往厦门，在厦门中转停留几个小时后，再从厦门飞往新加坡。

查询今天的天气预报，厦门今天的最高气温是30度，最低气温也有25度；而新加坡呢，最低气温也有28度，最高气温有30多度，两地都是绝对的夏天。

准备过安检去候机大厅时，小女脱掉了保暖裤和外套，减为夏天的着装，换下的衣服让我捎回家。几千公里的距离，就是绝然不同的两个季节。小女每次回家，中途都得在两个绝然不同的季节间切换着装。

今年春节前，她从新加坡回国内过年。出发时，新加坡当地的气温是将近30度。而国内正遭遇着几十年不遇的大暴雪，强度是我记忆里将近五十年没有过的。那天，她返回的航班是上午8点55分从新加坡起飞，下午14点05分到达厦门，16点15分再从厦门出发前往郑州，18点35分到达郑州。

从新加坡的居住地出发开始，她就实时更新着她一路的行程。没有想到的是，从新加坡到厦门，飞机比原计划提前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如果飞机从厦门原定的起飞时间不变的话，在厦门机场经停等待的时间就延长了一个多小时。

下午四点多，我从家里出发时天空就开始飘雪，到达机场时，地面就全白了。天空雾蒙蒙的，这样的天气会不会影响小女从厦门到郑州的行程呢？

在机场，小女接连发信息告诉我，收到航空公司的通知，从厦门到郑州的飞机要晚点起飞，具体要晚多长时间，没有说。最后，飞机比原计划的起飞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当飞机终于在漫天飞雪中到达郑州时，已是晚上19点42分了。取到行李时，已是晚上20点20分了。

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地面就累积了厚厚的一层雪，郑州已经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我庆幸今天没有开车来接小女，要不然，今天就没法开车回市区了。

查询从机场到市区高铁东站的城际列车，21点以前的已经没有了，21点以后的也只有两趟了。如果坐城际列车，就得在机场再等一个多小时。小女说，等这么长时间，不如坐地铁。我说，坐地铁花费的时间比城际列车要长得多，等一个多小时后坐城际列车回家也比坐地铁回家还要快。最后，我们还是选择了坐地铁。将近一个小时后，到达郑州市区。在黄河路地铁站下车出站。此时人行道上的积雪已经没过脚踝了，雪还在玩命地飘着。

今晚的出租车较平常少了许多。从身边过去的出租车，车顶的提示灯都显示“有客”。我们站在路边等了将近半小时也没拦到出租车。汽车在雪地上循着辗轧过的痕迹缓慢行驶，稍加油门后再刹车减速，汽车就像在溜冰。多数出租车司机晚上选择在家休息，可能就是不想出来冒这个险，万一出个事故，一天的辛苦就白忙活了。

我心里焦急的是，这么寒冷的天，小女身上穿的还是夏装。越是着急越是没车过来。最后，小女通过嘀嘀打车软件约上了一辆网约车。当四个轮子已被泥瓦间冻得硬实的雪粒裹挟得快要动弹不了的车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司机抱歉地说：“让你们久等了啊，地面实在太滑，不敢踩油门。”

我说，您能过来我们就很满足了，安全第一，您什么时间把我们送到家都没关系的。

从黄河路地铁口到家的直线距离也就2公里左右，网约车却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平常花这些时间，开车从家里可以跑到机场。

　　当我们终于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砂锅里的莲藕排骨汤得再次加热了。

　　回家之路千万里，出发时要起早赶飞机，中途经停转机要在等待中打发无聊，飞机晚点要耐心等待起飞通知，飞机落地后要转乘地铁、出租车等交通工具……一路上马不停蹄，步履匆匆，都只为一个目标----回家。对于远行的游子来说，这一切都算不上什么。只要家在心里，再遥远的距离，也不过是在空中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画一条直线；再多的劳累，也是累并快乐着的。有什么能比回家和亲人团聚更幸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