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之南自驾游/郑慧

西门吹牛

　　二0二四之冬月，微寒。乖儿量哥邀双亲及其小姨共四人，自驾远行。启程于鹏城，经八桂、黔、滇，返于五邑，沿途览胜觅古，尝香品辣，满载而归，特记之以备忘。

　　一、路过柳江南

冬月十日，备行装，满怀期待，出鹏城，一路向西。及晚，至柳江南岸，停驾投宿问食。

旁近有食肆曰“肥螺庄”，分号依次罗列。余等择壹号落座，唤来掌柜，阅菜单，见“肥螺煲全家福”置其顶，以此为首选。

此所谓肥螺者，螺蛳也。手抓以嘴吮之，指留余香，吮指，相不雅而其味鲜美。余等皆为首尝，赞之为美味。

既饱，暂歇于美住•悦熊。室摆花草，兼备智能小度，入门即有舒适之感，坐定长途之疲全无，躺下而入梦乡。至自然醒，大赞。

虽然匆匆，过而不忘。

叹曰：柳州螺蛳之鲜美兮，吮罢而指留余香。

　　二、船游小三峡

次日，往河池，奔小三峡，午后乃至。于偏僻处，导航告之已达，然游者寥寥，甚疑，举目见入口指引，乃信。

　　坐电瓶车入，见水，上船游。此小三峡者，天门峡、清凉峡及龙门峡是也。因其弯曲，壮人以壮语谓之曰“打狗河”。

河面窄，两岸尽收眼底。

　　立甲板，随船缓行，环看，满目翠绿，翠者山也，绿者水也，山水长卷现于眼前。

俯首看江，游船划过，涟漪层层，倒影随波而动。水中之倒影，如龙舞蛇动，河中之水，色随波变，如梦幻，如窥凸透，游者叹为奇观，无不拍照留影。

观两岸，丛林密布，乔灌参差，俯仰生姿。岸边偶现凤尾竹，意境如诗画。问导游，凤尾何来？对曰：凡凤尾竹者，人为也，凤尾竹之所及则人迹至也。续行，芭蕉杂草处，见一小屋，极简，一人执杆于岸。奇而问之，对曰：外来者，搭棚并养一犬，以钓度日，已逾半岁余。河岸山麓，有土墙古式民居，为壮人世居。

仰望倒壁，见钟乳石悬于上，千姿百态，任由想象。形如犄角者酷似龙头，下垂而弯曲者如龙须。余往昔所见钟乳石，乃溶洞之物，今见其露于山外，奇也。

叹曰：打狗河之山翠水绿兮，宜隐者垂钓而独居。

三、泛舟三门海

游罢小三峡，暮宿金城柏曼。

旦日，往三门海。及近，山路蜿蜒而下，至山谷而未得景点之象，亦未见游人，疑之。转身忽见景点海报，沿指引，乃至。三门海者，河池凤山之天坑地河也。三坑相邻、三洞相通，三海共水，山中有海，海上有门，乃喀斯特奇观也。

　　乘小舟过首门，现山水洞天，如世外桃源。然为游人之感叹者，水色也。三门海之水，绿如碧玉，蓝如宝石，与之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好者掬之以观，清冽无暇，无不啧啧称奇。

依次过三门，见三海，大同而小异。原路返，望天，天外有天；观岩，半夏依附于险峻，石斛扎根于陡峭；看山，山外有水；看水，水外有山。尤好奇者，肉眼所见，水蔚蓝而岩灰白，然，所拍之照，水若碧玉岩如翡翠，美轮美奂，尤如仙境。

叹曰：河池凤山有仙境兮，隐于僻谷如世外桃源。

　　四、踏步小七孔

去三门海而入凤山城，寄宿于丽枫。既旦，赴荔波小七孔。荔波者，贵州之荔波县也，其境有大七孔及小七孔之名胜。

余等随众，择小略其大。坐摆渡入景区，一江自上而下，两岸绿树成荫，河上有拱桥，其一为小七孔古桥。桥因七孔而得名，景因桥而名扬。

　　古桥横卧水面，桥体藤木草丛生，极具野趣，游者频频于桥面摆姿留影。此桥为古时黔通桂之驿道，一桥跨黔桂两省。于古桥徘徊，或曰，往返两省也。

沿岸行，观景色，目不暇接。抬头观重山叠林，低头见小鱼悠悠，前方轰轰飞瀑，旁近潺潺流水。此景，酷似九寨沟而略逊之。

续行，见一竹筏，一男披蓑而撑杆，一女着白袍立于中，缓缓游弋于碧水间，人在画中，画在眼前，其美不可言传。

众游人尤好断桥飞瀑。瀑布源于高山，造景者假之以断桥，瀑脱断桥凌空而入深潭，如龙喷水。

　　余唯好赏水中鱼。或曰，水至清则无鱼，然，此水清冽至极，岸上可观河底之石，小鱼悠悠其中。斯时，联思濠梁之辩，可知鱼之乐矣。

一路前行，小七孔美景不胜枚举，不赘述也。

叹曰：荔波碧水青山兮，余唯好观清水之鱼。

　　五、慢游黄果树

别小七孔而往安顺，至镇宁，下榻澜山悦。天冷至壹度，手足抖。问贵州美味如何？曰：贵州牛肉名扬内外。旁近有酸汤牛肉火锅食肆，余等围炉而餐，牛肉味鲜而炉暖。偶遇粤藉夫妇，好游自驾者，与之相谈甚欢。既饱，逛市集添衣。此乃游外之趣，顺记。

至瀑布景区，沿栈道逐级下。前方山腰，飞瀑直下，乃黄果树之大瀑布也。远观，白水蓝天红花绿叶，实景胜于画，名不虚传。续行，闻水声，轰轰然。至山谷，直面飞瀑，其响震耳欲聋，甚是震感。及近，水露扑面，尤人在瀑中。大瀑布之下，一方水潭，水潭下方，一帘小瀑。环顾四周，忽见山脚缓缓处，有鸳鸯戏水，自得其乐，视熙熙攘攘而不见，自然之美妙至极。

叹曰：任尔嚷闹喧嚣兮，吾自闲庭信步。

　　别大瀑布，去之不舍。沿指引，游天星桥，如游花园，如游石林，略之。

沿窄道行，至银链坠潭，俯视其瀑，另有景致。溪水覆于全石，上宽下窄形如漏斗，细流漫石而过，状如银链，众瀑汇于石潭，哗哗如歌。

黄果树之佳景，不胜枚举，因其封道，有所不至，憾别。

叹曰：黄果树之大瀑小瀑兮，自然之妙至极。

　　六、徜徉临安城

别镇宁，路过曲靖暂歇，下榻蔓山智享。是日，小雨，天冷至零度。问食，吃猪肉干锅。次日，借问美味何处，经指引，拐入小巷深处，寻得老羊头羊肉米线。坐定下单，各来一份。美味以鲜汤为底，大碗盛之，加以米线及羊肉。食嫩肉，唇齿留香，饮热汤，浑身和暖，余等欲再之而腹不可容。

叹曰：曲靖食肆如繁星兮，美味米线隐于小巷深处。

　　续行，赴建水，日正而至。寻大山味道，搜得泉水泥巴鸡。入店询之，对曰：优选土鸡，沙锅炭火，泥巴封盖以防失水，慢炖八时。啖之，汤色澄而味美至极，翘拇指赞之。餐间，掌柜告之古城沿革：建水古城始于唐代之南诏国南，宋末，高宗赵构自杭州逃难于此，思故土而将其易名为临安，迎晖门先于天安门……

既食，步入城。迎晖门巍然于东，红墙红楼醒目而威严。有题曰“朝阳楼”，移步远眺其高，“雄镇东南”黑字雄健而大气。楼前宽而阔，老翁晒日，老媪无所为，均熟视无睹。游人慕其盛名，仰其雄伟而赞叹，频频拍照。

叹曰：高楼巍巍立千秋兮，唯人生之短暂。

　　七、敬拜夫子庙

过迎晖门而入古街，古民居偶见。余等溜达于古城，依次见学政考棚、朱家花园，不便一一赘述。

续行，见牌坊，门匾曰：太和元气。乃建水文庙之入口。文庙始于元朝，规模次于曲阜孔庙及北京孔庙，位其三。

入门，圣像雄立于前，红花绿叶簇拥。圣像之身后有一椭圆形之湖，人称学海，意喻为“学海无涯”，乃泮池也。

绕行泮池，至礼门，见古石碑，字曰“官员兵民人等于此下马”。过礼门，见牌坊，匾题“洙泗渊源”。

跨门入，过杏坛，见大成殿。殿饰华丽而庄严，主殿供圣人坐姿塑像，塑像上方有匾：生民未有、万世师表。塑像两旁有联：“德冠生民溯地辟天开咸尊首出，道隆群圣绕金声玉振共仰大成”。余等敬其尊，三叩而退。

叹曰：临安古城楼高院深兮，唯文庙为万世敬仰。

　　八、眺望梯田景

至申时，别建水而赴元阳，特为梯田美景而往。进山，日落而雾浓，别无所择，唯续前行。绕行上山，雾甚，四周灰暗，车前所见不足五尺，目不可测，心有所惧。余等恐而无计，唯依导航而缓行。

叹曰：天地灰暗而前程不可测兮，唯依既定而前行。

至人定之时，见暗中有光，甚喜，心乃定。至“一丘田民宿”，店家老板乃哈尼女也，曰：山道弯而雾大，心挂之，待尔等久唉，电褥已暖，速入。哈尼女主动拎包搬箱入室，余等如归家之感。大呼：可有大阉鸡乎？宰之，余须痛饮。对曰：自家暂无，且与邻问之。未几，回复既得。是夜，品鸡汤饮玉液，痛快而酣睡。

叹曰：夜途雾重路漫漫兮，至哈尼之家可得饱暖。

　　翌日晨，早起，观天色觅梯田。然雾浓而不分天地，五尺之外不见。乃驱车往多依树景点。及至，经营者告之，今有浓雾，梯田恐不可观，门票七十，劝君返而期之。然，既来之，且入，观其变。

既入，见先入者众，抱胸而待。或曰：有客候三五天而不得，弃之。良久，所期不至，失望而去。

返下榻之地，登高而望，忽见东方露白，雾薄而山形现，晨光照耀山谷，山庄一片金黄，梯田灰白朦胧可见，美不可言。然，不需少顷，山谷为雾所盖，复之一片灰朦。如此变幻之景，可遇而不可期也，唯有图为证，得意而洋洋。

预计不可多得，拟辞别。哈尼女门前相送，赠梯田米人各一份，曰：今与尔等别，复无聊也，祝途安。余等既得大米，兼获此辞别之言，感动至甚，依依而去。

叹曰：浓雾可掩大地之美兮，唯哈尼之善良不可盖也。

　　驱车西行，拟赴版纳，途经坝达，见天空放亮，心有不甘，乃停车入山，或得所期。

至观景点，虽然烈日当空，山谷朦朦，梯田尤不可见。众游人无奈而聊。或曰，曾见其最美，乃十余年前，今为之而来，已候其久矣。

顿然，有客大呼，现也！众游人转首俯看，山谷云舞，雾色渐去，梯田清晰可见，层层叠叠，连绵于山峦，美不胜收。既而，浓雾返而山谷朦，须臾再现，如此反复二三，游兴随之反复，曰：美哉美哉。

叹曰：元阳梯田如诗如画兮，可知先辈劳作之艰辛。

途经阿者科古村落，打卡而过。

　　九、涉足大象谷

别元阳至普洱，正午，特觅蒸汽石锅鱼美味。厨娘一番操弄，蒸汽净锅，下鱼两条，注入高汤，以草帽为盖，余等如观表演，以之为趣。是夜，下榻茶灵酒店。次日，往普洱国际交易中心，品茗购茶，略之。

　　晌午，往西双版纳野象谷，入座候观。既而，大象自后台入，庞然大物也。三五接踵，掌声雷动。大象与游人互动，或以鼻喷水，或听歌而舞，博看客欢呼。观罢，沿栈道入山寻大象足迹，未见其踪。

叹曰：生命源于天生且具灵性兮，万物宜和谐共处。

　　十、亲临澜沧江

至暮色临，辞别野象谷，往景洪，下榻云栖艺宿江景酒店。

次日，朝餐于澜沧江畔，观两岸苍翠，沐晨曦之气，临江而饮，其美感倍增，自觉奢华，久久不去。

既饱，往中国科学院植物园。置身其中，如刘姥姥进大观园，拍照而已，不知其所以然。其景之美，比比皆是，流连忘返。

别植物园，往曼远，观傣族村落。曼远村乃自然之村落也，传统民居以木构之，高脚干栏跌落顶，入寨如入外域。与村民聊，略知一二。观罢，返市下榻景洪栖西里江景民宿。

日暮而入告庄，至湄南江景日落餐厅，择江畔落座，品尝泰国菜，观彼岸高楼灯光，看澜沧滔滔，餐间有傣女起舞，演风情异域。餐罢，逛星光夜市。

叹曰：临澜沧观滔滔而痛饮兮，宠辱皆忘。

至此，足及桂贵云，知足而思归。

　　十一、品尝蒙自米线。

凡云南为客，米线乃必尝之食，其过桥米线，闻名内外。过桥米线之源，始于蒙自。返程经蒙自，慕名觅之，寻得“火烧房子菊花米线”，及至，问路人，确定其正宗，乃入。

时至午后，虽未值餐时，已有七八列队候食。窥后厨，配料罗列其案，余等垂涎欲滴。指指点点，各取一份。及热汤上桌，汤碗大如脸盆，暖气腾腾，此生未见。继此，自助米线，饱餐至嗝，拍腹而呼过瘾，曰：此乃正宗也！

叹曰：云南无处无米线兮，唯蒙自米线正宗。

及晚，下榻蒙自绿宝文翠大酒店。

　　十二、作客都安城

别蒙自，兼程往河池都安，暮至都安晶都商务大酒店。

都安有好友，顺路求见。好友盛宴厚待，大碟小碗，琼浆玉液。酒饱饭足，载歌载舞，而余等铭感五内。

次晨，友人再约，品尝榨粉。榨粉者，现压榨之米线也。大盆端至桌前，汤足而肉盛，情浓意浓，无以言表。

叹曰：大千之鲜味如繁星兮，唯吾友之粉汤极美。

　　旦别都安，暮至五邑，历十余日，里程五千余，走马观花，略得所获，幸甚至哉。

西门吹牛于烛照居

甲辰 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