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振良‖《光武演绎》摘编（24）

丁振良

《光武演绎》摘编（24）

□丁振良

第二十四回

一女子雒城落难 众豪杰狭路惩凶

两路豪杰汇合，灭了五虎，毁了匪巢，岭前分手，铫期等人回铫家湾，刘秀、马武进入郏山，路上遇难行之路，马武硬背小马童，天黑之前，交上大道，一路说笑，到达雒城。

雒城位于洛河北岸，乃周成王所建，用以加强控制东方。共二城，其一为王城，周平王、周敬王、周赧王均都于此，战国时名河南城。另一处名周城，战国时叫雒城。乃东周王子朝之后的国都，后世常以雒城为二城的总名，是先秦时东方第一大都会。下辖二十余城，人口二十多万。北依黄河、北芒，南拥伊洛二水。西通函谷、潼关，东屏成皋、广武、伊阙、大谷……此乃华夏心腹要地，为历代兵家必争。当时，雒城与长安都是人们向往的地方，刘秀诸人路过，那有不饱眼福之理，于是进城小作逗留。

一日早，刘秀一行走出客栈，看市容貌，正走间，见前面人仓煌乱窜，一个胖子骑高头大马，后面跟着二十个家丁，挥舞鞭子，在人群头上乱抽，口中不停嚷嚷：“瞎了狗眼，还不让路！”朱祐走在前边，被对方鞭子扫中马耳，那马受惊，斯鸣，前蹄人立，朱祐险些掀到地上。马武抖缰绳越位前出，大声喝问：“大路朝天，各走各的，凭啥理横行霸道，行出打人？胖子故做惊讶：“哟嗨！哪来的没教养的小杂种，管到本少爷头上了？不识字也得摸摸招牌，打听打听少爷是谁！看少爷割了你的狗舌头！”不由分说，拔刀前来。马武不及抽刀。勒马闪避，后边刘稷拔刀相迎，“呯”的一声，刀剑撞出一簇火花。那小子哪是对手，马武拔出腰刀，未过几招，右耳削掉指甲盖大一块。这刘稷剑下留情，给他个教训，取他性命，易如反掌。胖子血流满脸，捂住耳朵，拍马回窜。

胖子叫延虎，是雒城兵马司郭青的内弟。出自将门之后，父亲延清，早年屡建战功，封关内侯，如今手握重兵，镇守边关，多年在外，教子无方，使两个儿子延虎延彪娇生惯养，在家唯我独尊，母亲也奈何不得。二人吃喝嫖赌，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学了点花拳绣腿，便不知天高地厚，那延虎边跑边说：“咱走着瞧，本少爷跟你没完！”

一个下午，城东门有个不起眼的小十字路口，一群看热闹者围观一女子卖艺，她二十岁上下，眉目清秀，练武打扮，一对雄雌宝剑使得行云流水，剑穗再空中划出彩环。身边地下放着几样绳鞭、柳叶刀之类的轻巧兵器。那女子一套剑法后，抱拳拱手：“各位君子、长辈、兄弟姐妹，小女乃平原人氏。姓迟名昭平，投亲不遇，流落贵地。如今老父在客栈卧病，父女返乡无资，无奈借宝地卖艺，有钱帮个钱场。无钱帮个吉言，小女子感谢不尽。”说罢捧着草帽，走向观众，大家纷纷投来零钱，迟昭平连声称谢。赴京参赛的棘阳尉岑彭此时也在围观，见迟昭平身怀绝技，神情端庄，顿生怜悯之情，从怀里摸出三西银子，恭敬放入帽中，说道：“快给老伯看病。”迟昭平道谢，凤眼一闪，恰与岑彭目光相遇，顿时桃花上脸，连忙转脸道：“多写恩公。”

有人惊呼：“延彪来了，快走！”只见一个横眉竖眼的丑八怪进入人圈，乍乍呼呼：“我道是谁敢到我地盘上逞能，原来是位天仙妹子。走吧，跟哥到家里玩玩，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包你开心！”说着便将毛茸茸的手伸向迟昭平，她连连后退：“民女与公子素不相识，家父卧病在床。恕民女无礼，请公子爷自重！”那延彪恬不知耻：“不识抬举的贱妮子，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你不经本少爷允许，便设场卖艺，在雒城，小爷说一不二，你贱妮子连根蛐蟮都算不上！”说着猛扑上来。迟昭平巍立不动，就在贼手要触及她衣服的电光火石间，柳腰一拧躲了过去，那延彪撞到墙上，连呼带骂，众人哄笑，迟昭平愠怒:“公子爷，得罪了。”延彪恼羞成怒：“好个婊子，竟敢戏耍本少爷！”说着握紧拳头，又翻身扑上，一连几招，都被迟昭平巧妙化解。她道：“八方君子，老少乡亲都看清楚了，这公子欺人太甚，小女子已让三招，再施轻薄，小女子便难再礼让。”说罢绣鞋勾，那绳便被抓在手中。岑彭悄悄手按刀鞘，认防迟昭平有险，便助她一把。

延彪从靴筒中拔出短刀，疯狗一般地扑上，迟昭平“啪啪”几个响鞭甩过，延彪衣服被撕开几道口子。迟昭平满场游走，手下留情。而延彪肆无忍惮，招招皆取攻势。迟昭平忍无可忍，一声鞭响，延彪刀子落地，又一鞭子，延彪脸上留下一道鞭痕，鲜血直流，也不顾捡刀，跋腿就逃：“这婆娘厉害，快回叫姐夫发兵过来！” 有好人提醒：“姑娘闯大祸了，快走吧，他姐夫手里有兵马。”

迟昭平胡乱捡了东西离开，岑彭遥遥跟随，行止静处，前后无人，追上迟昭：“姑娘好身手，今日乱子闹大了，请速速出城，晚了怕来不及。”简言，岑彭与迟昭平的这段故事：岑彭将迟昭平送出城，三日后，又将迟父用车辆送给迟昭平，双方都有那一层意思，临别时，岑彭送给迟昭平一双象牙筷子，迟昭平只要了一根。迟昭平送岑彭一个红绳玉佩，有诗为证：壮士情怀酽如酒，少女心事总胜诗。这里点到为止，不再细表。

再说二延，这天，其姐夫雒城兵马司郭青从城外操演过兵马回营，正在读书，两个舅子跑进来大呼小叫：“姐夫，大事不好，城里有人聚众谋反，行凶杀人，我二人路过。也被打伤，你快带兵捉拿，晚了朝廷怪罪下来，你可担待不起。”原来，头天延虎延彪在不同地点都吃了亏，找他姐夫已出城操练去了，今日归来，二延编个谎言，郭青宁信其有，点一哨人马兵前往场。

本来事隔一夜，无疑大海捞针，但无巧不成书。这天下午，刘秀一行正在街上闲狂，迊面来了一群人马，延虎一眼认出马武、刘稷。延虎用手指：“姐夫，就是这群贼人！”郭青马鞭一挥，手下人马立刻呈钳形包抄上来。刘秀挺身向前，不卑不亢地问郭青：“这位将爷，光天化日之下，无端以兵围民，究竟是为何事？”郭青并不知情，转向延虎。延虎指自已包扎的耳朵：“还与这些贼子罗唣些啥，快快拿下这等！”刘嘉道：“不怕狂法不怕官，我等何罪之有？”

郭青迟疑，延彪从士兵手中夺过一柄大刀，大叫一声：“老子宰了你！”便望刘嘉砍来，刘嘉冷笑：“米粒之珠，也敢放光华？”在马上抡刀向延彪头上砍去，延彪举刀招架，只听“当”的一声，生生将延彪压得跌倒再地，刀也脱手老远。马武眼疾手快，一跃马下，一脚踩住延彪小腿，将巨刀压到延彪脖子上，声若虎吼：“谁敢动，老子先剁了他的狗头。”

事起仓促，待郭青醒过来，拔刀在手，刘秀诸人已各自拔出兵刃，将马武延彪围在垓心。马武脚稍用力，延彪杀猪嚎叫。马武凶神恶煞：“快招，你是何方恶棍？不招，老子生生把你踩成肉酱！”郭青只好指挥人马后退，冲众人道：“各位壮士，有话慢讲，先放了他，休因误会弄出从命。”

此时，岑彭赶来，一眼看出刘秀诸人，拔出腰刀，“叮叮当当”地拨开士兵的刀抢，冲到刘秀诸人面前：“文叔兄受惊了，小弟迟来一步。”见马武踩着延彪，顿时两眼喷火，刀尖指着延彪的鼻子，这厮昨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围观者七嘴八舌叫“杀了他！”刘秀诸人闻听此事，都气得七窍生烟，遂将昨日和今日被围之事说个明白，在场人都听得清楚。

岑彭直视郭青道：“这位将爷，你想必也听清了来龙去，善恶分明，你若是个有良心的男子汉，当知道此事如何处置。”郭青翻身下马。冲刘秀诸人抱拳行礼：“各位壮士，今日之事，纯系误会。未将有轻听偏信之错，求诸位海涵，乞求高抬贵手，容我带回，严加管教。”岑彭道：“你城太守甄成，也是在下之友，你只消向他打听棘阳岑彭，便知端的。”甄成是郭青的顶头上司，郭青一听，当时矮了一节，恳求岑彭不要向甄成提起此事。岑彭望了刘秀一眼，刘秀示意马武放了延彪。

郭青带着二延而去。马武埋怨刘秀心软，刘秀说：“见好就收吧，此类事谁能管得完？我等还有正经事要做。”此时，岑彭和众人重新见礼问候。岑彭和朱祐首次认织，但又因杜茂这层关系，二人谈得投机。马武笑着冲岑彭道：“君然兄，你不是头一会帮小弟忙了。这人情像驴打滚似的，叫我以后如何报答？”刘秀道：“岑彭是大家的朋友。”岑彭和大获一笑了之。

刘秀提醒大伙回客栈详谈，岑彭提议到自已下榻的咸宜客栈，掌柜是新野人，该栈宽畅洁净，饭菜可口，价钱公道，说话方便，于是，大伙取了行礼，来到岑彭所住客栈。掌柜一听是一帮老乡，治服了二延，心情高兴，整了一桌菜，搬了两坛酒，为英雄洗尘，分文未取。酒足饭饱，已进一更，岑彭回到房间，不见马童岑兴。岑彭问老板，老板说他昨夜未归，想着他去找朋友了。

岑兴前一日随岑彭狂街，只顾东张西望，岑彭挤进迟昭平卖艺场，他竟然毫无觉察，越走越远，又不记路，一直折腾到天快亮，没见岑彭的影子，也找不到客栈。害怕加上伤心，岑兴坐到路边大哭，夜深人静，也没路人，想着找不到主人，自己不累死也饿死，与其受够罪再死，还不如眼下就死。至此，便解下自己的腰带，四周黑灯瞎火，连个能拴腰带挂脖子的地方也没有，心中暗骂老天爷瞎了眼，连个上吊的地方也不给预备。一想便来了气，我不信找不到死处！上吊不成，一脚踩空，掉到河里也不一样吗？于是又继向前去。

编后语：《光武演绎》摘编，是促使我学习的一种方法。故事中的人物和刘秀是怎么交往的，刘秀青年时所谓朋友，刘秀称帝后，有的成为东汉云台二十八将军，他们的命运和刘秀政权紧密相连……



迟昭平两汉间巾帼领袖

迟昭平，平原县城南人，生卒年月无考。西汉末年农民起义的巾帼英雄，在中国漫长的历史长卷中，展示着一代女性的尊严与骄傲。

迟昭平继绿林、赤眉农民起义之后，于地皇二年秋（公元21年）在平原城西南河阻中（今相家河以东地区）聚众数千人举行起义。抗官税、荡官衙、杀豪绅、掠贵族、分粮与贫穷百姓，扶危济弱，杀富救贫，一时声威大振，成为众豪强中一位杰出的农民起义女领袖。

《汉书·王莽传》曰：是年，“平原女子迟昭平能说博经以八投，亦聚众数千在河阻中。”“河阻”在今平原县城西南。

丁振良，邓州市人，原二炮五三五医院上校军医、世界华人作协会员、河南省作协会员，南阳市汉文化研究会会员，著有诗集《金秋诗韵》、《布谷声里的故乡》和长篇报告文学《拷问人生》、《王玉臣访谈录》及《记全国劳模李自才》等。主编电子期刊：《祁营文学》、《邓州丁氏文化》、《三色土书画苑》。参加了《邓州丁氏家谱》、腰店镇志《腰店实录》及重庆《大美关胜》村志等文字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