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老舍先生的《出口成章》,我在大学念书的时候就读过,应该说这本书对我是有些影响的。之后,又读过孙犁老先生的《书林秋草》,其文字风格与《出口成章》类似,这本书是我在华师图书馆借阅的最后本书。当时我也就二十二三岁,记忆力还不是太差,现已老矣,却还能记住书中的些段落。工作后又买了这两本书复读,还在书页上做过批注,前不久偶然翻到这两本书,既觉得亲切,又感到有趣。</p><p class="ql-block"> 我有幸读了他们二位老人的一些书,尤其是这两本书,它们是对我有些影响的。原因有二,一是做人,二是为人,都是在潜移默化中得到了滋养。我非专业的文字工作者,平日的唠唠叨叨的信手涂鸦也是在向着他们的文字靠拢,做人嘛,也是像他们的这两本书说的那样,尽量厚道朴实些。</p><p class="ql-block"> 老舍先生是有名的京片子,他的作品都是用地道的北京话娓娓道来。读他的书,你不会觉得他是在做文章,而是在面对面跟你说话,等你回过神来,觉得他抽身走人了,原来你把他的某本书,或者某篇文章读完了。其实,他说家常话就是在做大文章,这就他出口成章的大本事。</p><p class="ql-block"> 《出口成章》里的文章所强调的就是作文要“自然”,要尽量做到让文字生活化,就像东坡先生所说的行当所行、止所为止。据说王羲之作《兰亭集序》,酒醒之后总也写不出原来的效果,因为他的人不“自然”了,所以作品也不自然了。若是逼他再写一回《兰亭集序》,写出来的恐怕不如原来的。因为艺术创作是一次性的。</p><p class="ql-block"> 有人说文章是改出来的,这话不假,我也相信“改”能使文章出彩,但我更相信文泉奔涌后的一气呵成更自然,更有气度。改,于文气有伤,轻轻地、弱弱地改一点,是无关大碍的。</p><p class="ql-block"> 我一直赞成久久地打腹稿,快快地写出来。冰心说过,她为了写一篇短短的关于笑脸的文章,腹稿打了三十年。这是个特例,不说也罢了,但她给我们还原了一个平凡的道理,就在要想出口成章,必须在心里要好好的打磨,不然就是出口成“脏”了。</p><p class="ql-block"> 一些朋友恭维我也是能出口成“章”的,但许多时候却不是这样的。前两年,外甥女说她朋友的女儿要演讲,她央我代写一篇演讲稿,我拒绝了。拒绝的理由很简单,我没有儿童语言,我若是勉强凑章,那定然是很滑,文字也会是又臭又别扭的。</p><p class="ql-block"> 记得女儿读初中时,老师布置了大堆作文,她懒惰,直到上学的前一晚还没做完。快转钟了,我老婆问她还有多少作业没写完,她说,不多了,只有八篇作文了,我只好起床捉刀。几日后,老师朱笔一挥:“啰嗦,重写!”真让我大跌眼镜。</p><p class="ql-block"> 记得三十年前,李存葆被人哄去和中学生搞封闭作文大赛,结果出来后,李存葆先生败了。钱理群说过一个笑话,某个小学生做填空题,题面是“冰融化后是()”,有个学生填的是“春天”。老师判学生错了,标准答案是:水。学生家长不服气,说这是语文题,不是自然课的考题,标准答案不能只是“水”,而且“春天”的答案更能说明学生有丰富的想像力。</p><p class="ql-block"> 李存葆的被耍,学生家长的较真,似乎都是另一个话语系统的题外话,但都有“章”的题义。有积淀方可成章,但是否为“章”,在不同标准体系中,就要看它的尺码了,若是固守所谓的章法,好“章”也是会沦之为“脏”的</p><p class="ql-block"> 2025/01/13</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