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学《诗经•何彼襛矣》

在水

　　诗经•何彼襛矣

何彼襛(nóng)¹矣，唐棣(dì)²之华(huā)。

曷(hé)³不肃雝(yōng)⁴，王姬⁵之车。

怎么那样秾丽绚烂？如同唐棣花般美妍。

为何喧闹不堪欠庄重？王姬出嫁车驾真壮观。

召（shào）南：指周朝自陕以西的南方诸侯国之地。召，地名，在今陕西省岐山县西南。襛：浓艳、盛大貌。²唐棣：树木名，又作棠棣、常棣。³曷：何。⁴肃雝：庄严雍和。雝，同“雍”，雍容安详。⁵王姬：周王的女儿或孙女，姬姓，故称王姬。

何彼襛矣，华如桃李¹。

平王之孙²，齐侯之子³。

怎么那样地秾丽绚烂？如同桃花李花般娇艳。

平王之孙容貌够姣好，齐侯之子风度也翩翩。

¹华如桃李：如桃李之花，红白艳丽。²平王之孙：周平王的孙女。一说周平王的外孙女。平王：东周平王姬宜臼。³齐侯之子：齐国国君的公子。一说“齐侯之子”与“平王之孙”指同一人，即齐侯的女儿，平王的外孙女。

其钓¹维²何，维丝伊³缗(mín)⁴。

齐侯之子，平王之孙。

什么东西钓鱼最方便？撮合丝绳麻绳成钓线。齐侯之子风度也翩翩，平王之孙容貌够娇艳。

¹钓：钓鱼的工具。这里专指钓鱼的线，比喻王侯贵族互相联姻，如丝之和。²维：语助词，有“为”的意思。³伊：语助词，有“是”的意思。⁴缗：多条丝拧成的丝绳，喻男女合婚。一说钓绳。。

感想:

对于这首《何彼襛矣》，就是写一对贵族青年男女的大婚之作。他们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又都是名门贵族，因此，诗中所写婚礼的规格和场面都比较盛大。

这首诗一共三章，每章前两句都是一问一答。首章以棠棣花起兴，借浓艳灿烂的棠棣花，来引出王姬出嫁时车服的豪华与奢侈。

第二章则以鲜艳、夺目的桃、李之花来起兴，引出这场婚礼的主人公:平王之孙和齐侯之子。这句是赞美新郎新娘的，写出了他们的身份高贵，光彩照人。由这两句，我想到了“艳如桃李”一词，刚开始还以为它的出处就在这里，后来查到并不是。（“艳如桃李”的出处：清·蒲松龄《聊斋志异·侠女》：“为人不言亦不笑，艳如桃李，而冷如霜雪，奇人也。”）

第三章以钓具（钓鱼的线）起兴，钓线为多条丝绳麻绳撮合而成，这里比喻男女合婚。我觉得这章写出了新郎新娘门当户对，也含有对他们缔结婚姻“幸福美满”的祝福！

目前所学《周南》和《召南》的篇目中，与“婚礼”相关的内容有《樛木》、《桃夭》、《鹊巢》。（摘自《心暖花开•花中话》推文）

《召南·何彼襛矣》

何彼襛矣，唐棣之华。

曷不肃雝，王姬之车。

何彼襛矣，华如桃李。

平王之孙，齐侯之子。



其钓维何，维丝伊缗。

齐侯之子，平王之孙。

题解

《召南·何彼襛矣》是一首赞美王姬的出嫁的婚礼之歌。按这首诗的语言节奏来看，应当是一问一答的对唱模式。诗中提及“王姬之车”、“齐侯之子”、“平王之孙”，我们能够得到一个信息。诗的主人公是“王姬”。而这个“王姬”是周王室的女子，具体而言，是周平王的外孙女，嫁给的男人是齐侯的儿子。

这首诗出现在《召南》，而非《齐风》。则说明，王室嫁女的场景，故而归于《召南》。所以，这首诗极有可能是王姬出嫁时，城邑百姓传唱的歌曲。

《孔子诗论》曰：诗其犹平门，与贱民而豫之，其用心也，将何如？曰：邦风是也。这一句话，目前学界阙疑，并没有统一的释义。一般认为，邦风是平民为了丰富日常精神生活而创作的歌曲。

因为自古至今，学界历来认为邦风是百姓的歌。但笔者反复阅读《孔子诗论》的这句话，总觉得“邦风”亦或是官方推广到民间的歌。其目的是用“诗”愉悦百姓。这就是邦风。

主要依据有以下几点。

一、《邦风》的文辞优美，一般百姓不具备如此创作能力；

二、部分《邦风》涉及到政治核心信息，一般百姓很难知道详情。比如这首《召南·何彼襛矣》、《邶风·击鼓》、《邶风·新台》等等。

三、有些诗篇设计宫廷专业技艺，一般百姓说不清楚。如《召南·采蘩》、《召南·羔羊》《小星》等；

四、《邦风》的诸多诗句有相同或相近的表达方式。如《王风·扬之水》、《郑风·扬之水》、《唐风·扬之水》等等。

以上或说明，周代有一个专门的“诗歌”创作团队（采诗官）为各地的百姓创作“诗歌”，这就是《邦风》。

按常理推测，采风者有两种创作方式，一是纯原创，结合当地风俗；二是改编或收编当地的民歌。

除了《邦风》之外，采诗者还为贵族创作大雅、小雅；为王室创作“颂”。而这首《何彼襛矣》就是采诗官为召南地区百姓创作的一首婚礼之歌。



译文：

那么华丽的是什么？棠棣花儿，棠棣花儿。庄严不？雍容不？王室美人的婚车从此过，从此过。

那么华丽的是什么，桃李花儿，桃李花儿。平王的孙女，齐侯的儿。

他钓她，她上钩，他用什么钓她，她上钩，齐侯的儿，平王的孙女。

召南·何彼秾矣

《诗经》

何彼襛矣，唐棣之华。曷不肃雍，王姬之车。

何彼襛矣，华如桃李。平王之孙，齐侯之子。

其钓维何，维丝伊缗。齐侯之子，平王之孙。

赏析

召南·何彼秾矣

《诗经》

何彼襛矣，唐棣之华。曷不肃雍，王姬之车。

是什么那么纷繁茂盛？原来是唐棣绽放的花朵。为何不能肃穆而安和？原来是王姬出嫁的车马。

✦襛〔nóng〕：花木繁盛貌。✦唐棣〔dì〕：又作棠棣、常棣，蔷薇科落叶小乔木，栽培供观赏。一说为郁李，蔷薇科樱属灌木，花朵桃红色，繁密如云。✦曷〔hé〕：何。✦肃雍：庄严肃静，雍容安和。✦王姬：周王室为姬姓，周王之女称为王姬。一说为美女代称。

何彼襛矣，华如桃李。平王之孙，齐侯之子。

是什么那么纷繁茂盛？它的花朵就像桃花李花。那是平王的儿孙啊，还有齐侯的子嗣啊！

✦平王：周平王，东周第一任君主。一说“平”为“正”义，指周文王。一说非实指，乃赞美之辞。✦齐侯：西周到春秋战国时期，齐国称侯爵的国君的通称。一说非实指，乃赞美之辞。

其钓维何，维丝伊缗。齐侯之子，平王之孙。

钓鱼要用什么东西？要用丝绳作为鱼线。那是平王的儿孙啊，还有齐侯的子嗣啊！

✦维：语气助词，无实义，后同。✦伊：语气助词，无实义。✦缗〔mín〕：钓鱼线。一说丝绳，喻男女成婚。

解读

《何彼襛矣》一诗的主旨争议较少，古代学者多从《毛诗序》“美王姬”之说，认为此诗所写“虽则王姬，亦下嫁于诸侯。犹执妇道，以成肃雍之德也”。近现代学者大都认为本诗旨在讥刺王姬出嫁奢侈铺排之风，另有袁梅等人认为此诗为男女表达爱情之歌咏，诗中“王姬”“平王”“齐侯”诸词并非实指，仅是代称或溢美之词。

全诗三章，各章均为四句，第一章独立，后两章叠咏。前两章均浓墨重彩地以艳丽繁茂的唐棣花起兴，暗示了后文“王姬”的尊贵身份。“曷不肃雍”二句是从路人的角度，道出王姬车马队伍的规模浩大、喧嚣不息，进一步渲染了这次婚礼场面的豪华壮观。第二、三章中“平王之孙”“齐侯之子”虽然解释不一，但无疑点明了成婚双方的确是出身不凡、门当户对。第三章中还特别提到了以“丝”和“缗”钓鱼的意象，被认为是男女合婚的暗语，至此一场隆重奢华的贵族婚礼终于落下帷幕。

全诗各章中均出现了设问句式，数问数答，如吟如唱，具有非常鲜明的民俗色彩。诗人的视角从道路旁观望“王姬之车”，再到流水边垂钓之景，随着婚礼过程的变化而不断转移，正如陈继揆在《读诗臆补》中所说“通篇俱在诗人观望中着想”。然而也正是从诗人的这种“观望”中，我们才得以窥见上古时期王族婚礼的冰山一角。

第一、二章

何彼襛矣，唐棣之华。曷不肃雝，王姬之车。

何彼襛矣，华如桃李。平王之孙，齐侯之子。

第一、二章在语感上是一问一答的方式。我们似乎可以看到一个场景：在一群围观的人面前，有一支盛大的婚车队经过。

第一章“何彼襛矣，唐棣之华。曷不肃雝，王姬之车”。仿佛有旁观者在问，那么华丽的是什么（车）？有人回答：棠棣花。问者明明看到的是婚车，答者故意回答是棠棣花。紧接着，回答者似乎知道内幕，反问旁观者，庄严？华贵不？这可是王室的姑娘。这一章介绍了新娘的出场。

第二章“何彼襛矣，华如桃李。平王之孙，齐侯之子”。则将新郎也写入诗中。旁观者依旧好奇再问，那么华丽的是什么（人）？有人回答，桃子啊，李子啊。这又是答非所问的方式。语言轻松诙谐，呈现出活跃的艺术效果。紧接着，答者回到正题，新娘是平王的孙女，新郎是齐侯的儿子。

“何彼襛矣”的“何”，与下一句“曷不肃雍”的“曷”，有所不同。一般版本认为，“曷”就是何。如果“曷”在《诗经》释义成“何”，那么大概率不会存在两种不同的写法。“何”是单纯的表示疑问，表示何时，何地，何人？“曷”，表示怎么，含有某种选择性的疑问。

譬如：《邶风·绿衣》：心之忧矣，曷维其已？《邶风·雄雉》：道之云远，曷云能来？此外，在《安大简》中“曷不肃雍”，写作“害不肃雍”。其用法如《周南·葛覃》：害瀚害否，归宁父母。

禯（nóng），服装艳丽的样子。《说文》禯，从衣，从農。凡農之字，皆含有厚的意思。比如醲，表示酒的气味烈。濃，表示水气重。唐棣（dì）。即棠棣，树木。华，通假字，通花。肃雝（yōng），庄严雍容之义。肃，含有冷清，严整的意思。雝，通雍，雍容，落落大方的意思。如《周颂》：於穆清庙，肃雍显相。

王姬，姬指女子。王姬指周王室的女子。车音（jū），押韵前面的“棠棣之华”的“华”。由此可见，“华”的古音不读（huá）。如《郑风·有女同车》：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又如《小雅·出车》：我出我车，于彼牧矣。《毛诗古音考》认为“华”读（fū）。再如《山有扶苏》：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九歌·大司命》：折疏麻兮瑶华，将以遗兮离居。

华读（fu），不免让人想到福建人、湖南人说“花”与“发”时，“h”“f”不分，想必这就是古汉语的音变和留存的结果。

这里，我们需要注意的是，第二章的“华如桃李”，桃指新娘，李指新郎。对应下一句的“平王之孙”和“齐侯之子”。故此，才有第三章的调侃。

第三章

其钓维何，维丝伊缗。齐侯之子，平王之孙。第三章，旁观者继续发问，他是用什么钓到（她）？答者依旧答非所问，两股细丝拧成的绳。两股细丝自然是指“齐侯之子”和“平王之孙”。这里就彻底的交代了新娘和新郎的身份。

维，语助词，表示肯定，这，是。伊，语助词，表示那。这两个语助词，有远近之分，类似于彼此。缗（mín），及物动词，将丝拧成鱼线。

小结

最后，谈一谈三代（夏商周）时期的王族称呼。夏朝的最高统治者称为夏后，或后，如我们熟悉的“后羿”。商汤灭夏以后，最高统治者称为“帝”。“帝”含有政教合一的意思，如帝乙、帝辛。到了武王灭商以后，周统治者才称“王”。所以，《诗经》里的凡有“王”字，一般皆指周王室。

摘自《曲阳先生•痴绝处》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