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快过年了,我又想起了故乡,想起了我大伯他们给我讲的那些故事,有人说,先有油石嶂后有上犹,我不知道是对还是不对,这个我不清楚,但油石嶂这名字在地方传说中却很神奇,油石嶂以前叫“大犹山"又称“大猷山“和梅岭山平平相对,油石嶂在我老家的房子西边,而梅岭山在西北角上,油石嶂与梅岭山之间相隔着一条小河,这条小河是从大小元村流出来的,大小元村是油石乡最高最山村,是离乡政府最远方的一个小山村,大小元村是革命老区,也是油石乡唯一的一个红色据地,有红军革命老前辈在这里住过,后来国民党对大小元村进行了烧刹,有很多村民的房子被烧毁,搞得老百姓流离失所。其实,我的老家也来过红军,他们是从这里路过的,吃过饭后就走了,大伯说,红军很好,不去抢砸老百姓的东西,不去骚扰百姓,他们都是穿着大块补丁,身上还背着三八杠子,纪律严明,没有主人和领导的允许,都不敢进屋子。大伯说,红军是路过这里来吃饭的,因为一个亲戚是地下党,所以就按排吃饭来这里,其实,那时候我太公也是个大善人,经常也救济贫困的那些人,在我们本地方也是很好名誉的,他几个儿子,有几个是教书读书的,我二爷爷还是那时国立重点大学毕业,与原江西省国民党省长方天是同学,蒋经国在赣南时候,是点名要用专机第一批接送到台湾的,二爷爷人脉广,也舍不得家里,也就没有去成台湾,后来因土改,病卒于上犹中稍。我爷爷和他的另一个兄弟是上犹继春中学毕业,后来去赣州读书,爷爷读书出来后去过很多地方教书,在我们本地安和,秀罗,还有信丰县和安远县都去过教书。学历高文化高的还是二爷爷,他自己办有学堂,本地有很多老先生都是他的学生。爷爷的四哥是和爷爷在赣州读书毕业,因四爷爷烧了一床单被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我太公就没有拿钱给他读书了,回到家里也跟着自家里的兄弟种田。其实,四爷爷的文笔是很可以的,能写的一手好字,老家的老屋子那些门楄字体还是他的手笔,字体写的还蛮好。</p> <p class="ql-block">其实,那个地下党徐某是本地安和乡人,他是我太公兄弟的亲女婿,五次反围剿失败后,他就留在了大后方,一直都隐藏在我们这里,是住在石眼壁的一个石洞里,石眼壁离我们这里不远,小时候放牛,我们还会在那石洞里面躲雨,石洞不高,刚好站人,里面有一张床位置,还能放其它的东西,人在山下看不见那里有石洞,全都是被草丛盖住了洞口,那坑口不远处,还有我们老家的一块土地,家里的人都是以农作给他送饭送菜送一些东西,听大伯他们说,那时候上面来这里检查都是做个样子,因为那时乡政府和那些乡丁狗都被二爷爷他们买通,每次来抓人都是走个过场,徐某在这里一住就有三年,一直就住在石眼壁的石洞里。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告的密,国民党就派人把徐某抓走了,我太公和二爷爷他们都去拉关系要求释放,都被一一拒绝,解放前夕,枪毙于上犹被害。其实,我的大伯他们只比二爷爷他们小十多岁,大伯几个人都是二爷爷的学生门徒。大伯还在社溪镇当过警卫干事,国民党大将罗卓英在赣州的时候,叫他去当贴身秘书,大伯没有答应,还被罗卓英骂了一顿,从此后,大伯就没有参加过什么政治文职,一直就呆在了家里,但大伯还是没有逃过政治的命运,土改的时候,爷爷几个兄弟家里都是阶级成份,地主,富农,中农,还有反革命分子,都是因为土地钱多,才划上了号,大伯家因为大伯在社溪当过警卫干事,被划为反革命分子,一场土改风暴就把我们家里搞得一无所有,天天还要去做义务劳动和批斗,在我读小学的时候,他们都还在参加各种的义务劳动,一直到改革开放前夕,这些运动就开始了停下来,那时候,大集体已快解散了,分田单干也就开始了,地主,富农,中农那些阶级成份斗争都没有了,没有了批斗,没有了阶级斗争,奶奶和大伯他们家也没有了批斗大会和义务劳动,大家都靠本事吃饭,爷爷几个兄弟家里人和我们再也不用看他们的眼色,生活也开始比以前有了更好一点。</p> <p class="ql-block">大伯说,我奶奶也是蛮辛苦的,爷爷他们还没分家时候,都是奶奶当家,一个大家庭,是奶奶主持家务和一切事情,那时候,家里是用一间楼房放谷子,一间房子放食油,房间里有七八个大缸食油,房间里的谷子装满了,后来,有些租地就换成了送猪,有些地方在清明冬至的时候,就从家里刹一条猪来,那时候的家猪也很小,一百左右而已,宰刹下来,也就几十斤猪肉,还要回几斤猪肉给养猪的农户,感谢他们的辛苦付出的佃租。大伯说,门口的那些土地,全都是用钱买来的,还有其他地方收租土地都是从骆屋那些大地主家买的,正因为这些土地,土改的时候才划为那些成份斗争,土地和钱财没有了还是小事,经常批斗大会,做义务教育才是精神压力,全家人大小都要受牵连,被阶级扣着帽子受影响。在我的印象中,我奶奶是个忠诚厚道人,从来都没有和别人吵吵闹闹和骂人,屋子里男女老少都很遵敬奶奶,奶奶主持了很多公道,以理服人,都是讲道理,她没有什么文化,要是判断是非比谁都明白,所以老家的那些家庭纠纷,夫妻闹离婚的事情,奶奶都会全力去挽救一个家庭。那时候,我大伯夫妻俩吵吵闹闹要离婚,闹到我奶奶面前,被奶奶大道理教育了一顿他们就回家了,再也没有提过离婚。奶奶的为人处世之道,我们屋里人都对她很尊重,村里人都说她好,可是奶奶命不长,在她六十七岁那年,我的奶奶走了,那晚上我从外面回来,奶奶家来了很多人,只剩下了奶奶的遗像,唯独不见了我的奶奶,奶奶是第二天上山的,屋子里男女老少都在为奶奶送行,奶奶的遗物不多,我也算一件,我也是奶奶在世留下的见证人。</p> <p class="ql-block">又是一年了,我在南方等你,你问我红尘怎么写,我还是写不出春天的浪漫,夏天的清凉,秋天的五彩斑斓。我在这个冬天里,写冬天的寒冷,写异乡的思念,酸甜苦辣,无奈,惆怅。</p><p class="ql-block">我在南方望着故乡,我很思念我的故乡,也许故乡的冬天已经下雪了吧,白雪皑皑,记忆里有很多我童年的故事,如果老屋还在,我很想听大伯他们讲那些旧时光,可是老屋倒了,故人已去,那些旧时光再也不能回来,只有冬天里的雪依然如故,寒风刺骨,故乡难回,雪花飞舞的时候正好过年,我也很想故乡,很想写雪的浪漫,写那风雪中的梅香。你问我为何写红尘,因为我就是那红尘中一颗小小的尘埃,写不出春天的百花,夏天的炎热,秋天的清凉,只有把冬藏在心里。</p> <p class="ql-block">图片景点/里水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