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行--港澳珠日记  祖武/文

晓晨

2025.1.1.澳门 珠海

早晨离开酒店遇到了麻烦，四部电梯半个多小时下不来大堂，只此一斑可窥新年湾区旅游业之火爆。想起香港的情况更成问题，香港很多地方须乘电梯上下，比赛现场、各个餐馆、景点，经常是数百人聚在电梯口拥挤不堪，实在不敢用文明二字来形容。

澳门的马路极其袖珍，天水的青年南北路若在澳门就是宽的了，大多数路口没有红绿灯，但既便是三四米宽的马路口也都漆着雪白的斑马线，人让车，车让人，十分礼貌，司机有着高超的技术，在我看来转不过的弯，他都会像鱼缸里的金鱼一样絲滑通过。

人的第一印像十分重要。昨天用相亲看上了来形容澳门，今天我更觉得见澳门如同看到了一位混血（天水人叫二转子）心疼小姑娘，金头发黑眼晴，令人眼晴一亮。

　　一早我们来到澳门历史街区，我注意到大巴车三次经过基督教墓园，在这只有30多平方公里的弹丸之地上，历史与现实交织，西人与华人融汇，生者与死者共存。自14世纪葡萄牙人来到这片士地上，开始小心翼翼做生意，传教，海运，用贿赂手段取得租住权，进而居住权，经商权，越来越胆大，越来越嚣张，直至1887年穿马蹄袖褂子的清朝人与葡萄牙人签署了中葡北京条约彻底取得统治权，本地人反主为仆，好在基督教精神在中西人的融合中起到了粘合剂的作用，在二三百年的岁月长河中逐渐形成独特的澳门文化。1999年12月20日，在邓小平一国两制框架下澳门回归祖国。短短一百一十年，由丧权到回归，由屈辱到扬眉，无不证明国衰则民弱，民富则国强。回归25年，一位心疼的二转子小姑娘已成长为华贵典雅令人侧目的美人。

　　说话间来到了大三巴牌坊，这座宽23米高25.3米的、有着欧洲文艺复兴遗风的巴洛克式花岗岩建筑，其实是建筑于1662年的圣保罗（另译圣保禄）教堂的前墙，该教堂是基督教在东南亚传播的基地，享有东方梵蒂冈的地位，历经三次大火，终于于1835年彻底焚毁，只留下这面门墙屹立不倒，在这里向我们倾吐澳门前世的沧桑，和我们一起见证澳门今生的辉煌。

　　站在大三巴前的石阶上远眺大炮台，近看哪吒廟、妈阁廟、港务大楼、邓家大屋等二十余所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建筑，感慨系之。四百余年来，中葡血统的澳门人，就在这里书写了自已丰富的生话，创造了自已独特的文化。

我觉得最有趣的是在历经磨难，為人类牺牲一切的救世主耶稣的居所圣保罗大教堂脚下，居然是一座哪吒廟。我怎么也想像不到脚踩风火轮，臂挂乾坤圈，手持火炎枪调皮捣蛋的热血青年哪吒是怎样与全世界基督徒们的我主耶稣为邻的？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故事？是哪吒背叛道祖，皈依了基督，还是耶稣花钱顧了哪吒作马仔？我知道我的胡思乱想绝对是对宗教的亵渎，但我禁不住会想出几十种答案来。

其实这就是澳门独有的文化，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大反差生成的大一统，这也就是人们不远千里从四面八方涌来这里所要探寻的目的。

　　午飯后又自费观看了两个节目，一是一点钟表演的《发财树》，早到了几分钟，仰观穹顶的十二生肖浮雕，设计的栩栩如生，各种动物依其習性各自有不同的姿态，如老鼠到处乱鑽，猴子上窜下跳。十三点随着音乐响起，先是穹顶十二生肖向圆形外围退去，大小各色鱼类浮动，这时观众如置身海底，中心圆池中一株金璧辉煌的发财树徐徐伸起，渐渐长大，在灯光的闪动下大大小小的金钱叶子和着人们的惊叹声，抖动着发出瑟瑟响動。瞥一眼围观的遊客，个个嘴脸被钱树染的金黄，鱼儿们还在遊动，但瞬间便被鸡猴们遮挡，发财树也降囬池中，先后也就6分钟。我想起了中国成语“黄梁美梦。”

还有一个表演号称世界最大鑽石，与《发财树》如出一辙，不细述了。

　　赌博是何种文化？王者因其丧权失国，富者因其倾家荡产，平民因其断指戳目。但赌博及乎与人类共生，却从未被禁绝。

　　盖因造物主造人，只令其经历现在，记忆过去，独不许预知未来。自然拼搏向上，为希望而努力而创造是此因导致的积极面；但命运的不确定性神迷性却使人乐于冒险下注赌事赌物赌钱赌运赌命却是这种没置的另一结果。

在进入威尼斯赌城前，对于赌搏，我与其形同陌路，一生不会朴克，不会麻将，不近彩票，不问股市，所有与赌有关的事，我均不屑一顾。知道了我所钟情的澳门的支柱产业是博彩业，便想通过光顾威尼斯賭城增长些见识。

我们先在穹顶是人造天空的娱乐城漫步，感受威尼斯风格的建筑艺术，在商城拍照，只看如织的人群，拥挤的电梯，便知其盛况。

　　之后便来到赌博大厅，威尼斯有600张赌台，占地11万平方米，仍世界十大賭场之一，我们先后观看了几张赌台，我基本看明白了玩法，它并不难操作，难了怎么能吸引大众呢？庄家对面坐四五赌客，先下注在眼前，庄家把发牌机吐出的朴克牌面朝下分发给玩客，然后掷骰亮出庄家点数，玩客亮牌，谁的点数大谁便是赢家，赌注便尽数归你，如都没大过骰子点数，庄家便用注耙把赌注全收进庄家盘中；一盘也就是三五分钟，只见身旁玩客眼前的注时而多了，时而少了，有的一两盘便走人，运气或叫手气好的则会几小时，在心跳加快的同时便不断加注，直到赌空了钱袋。

极目环顾，望不到尽头的赌厅，没有一张空台，加上观局的、流动的，一片沸腾的海洋，欲望的海洋。据说三年疫情期间，赌场仍然赢利。

活到老，经不了。若非这次率合唱团南行港澳，我真不可能站在赌台旁观赌，我曾经为交响乐而心跳，为我的作品被完整演译而心跳，为历经艰难的排练唱准了每个音的合唱团而心跳，而绝不会为诱人的骰子而心跳。人哪，短短几十年生命，你在为什么而心跳加速呢？当然，何鸿燊一定会为他的骰子而心跳的，因为他的骰子创造出了一个繁荣辉煌的澳门。

　　澳门一天累得夠呛。出澳门海关瞬间便至珠海，5时来到珠海贝壳形的珠海大剧院广场自由活动了约半小时，剧场位于海滨，海风习习，今天是新年假日，游人如织，有孩子们放风筝，有直升飞机载人鸟瞰珠城，瞬间一个起降，宛如大鸟，为了金钱而忙碌。

　　补记于2025.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