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掼蛋

韩锐

　　我这个人退休前和退休后都不喜欢打牌搓麻将，一是缺乏出牌的智慧，二是坐不住。不过，近年流行的掼蛋游戏，我倒是打了几次，属于“初窥门径”，纯粹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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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学会打掼蛋，是当年我教的学生教我的。那次是毕业多年的学生组局聚餐，做东的学生事先就在群里打招呼：大家早点来哈，比赛打掼蛋。还特别喊话：韩老师也要参加啊！我在群里老实地回应：我不会打掼蛋呢。群里立马热闹了，都争着要教我。我心里窃笑：这是逮着给老师当老师的机会了！

其实掼蛋游戏一开始流行，我就被它的名字吸引了，觉得这种扑克牌游戏可能很有趣，只是没有深究。这次学生要教我打掼蛋，我不能太“小白”，得事先稍微备备课。我求教于Al智能，原来“掼蛋”起源于江苏淮安， 最初是一种叫“关栏”的扑克牌游戏。这种游戏在淮安方言中跟“掼蛋”音相近，因此逐渐演变成现在的名称。“掼蛋”中的“惯”是摔、打的意思，“蛋”则是指炸弹。因此，“掼蛋”可以理解为用炸弹进行攻击和防守的扑克牌游戏。打掼蛋的底层基础，是要会打四人一组的叫作“升级”的扑克牌游戏。幸好我会打“升级”，虽然技术很“菜”。

那天聚餐，我按时到场。先来的四个人就围桌准备开战。我跟做东的学生对家，先开玩笑说：拖累你了。他也谦虚：我也是初学不久。一开始，他先讲了打掼蛋的大致规则。因为有点“升级”的底子，听了掼蛋的规则，我感觉不太难，就是炸弹多，且变化无穷。本着“实践出真知”的原则，我们开始边打边学。第一局试水，不算输赢。一局下来，我感觉其他三人都会打，就我是“菜鸟”。感谢学生们陪我玩，我得争气，要聚精会神地打，不能表现得太蠢。接下来，在边打边切磋中，我的牌技不算太丢人。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背后有观战的学生，是我的“高参”，总是在我要出错牌的时候，及时指导止损，而且大家只允许韩老师“出尔反尔”。这场掼蛋牌局，被学生们“护”着打，我基本上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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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娱乐的一次打掼蛋，是我和闺蜜淑芳在海南朋友家里玩。晚上大家围坐聊天，然后朋友提议打掼蛋。淑芳是心中装满“诗和远方”的，从不屑于打牌。她推脱的理由就是：我打牌不能输，一输就要犯病。说着还捂住胸口，配上痛苦的表情。我们哄笑着硬把她拉上牌桌，逼她入局。

她跟掼蛋段位较高的朋友对家。笑人的是，她初次打掼蛋，手握不住那么多张牌，就把牌分类反扣在桌面上，我们见状都忍不住笑。我善意地提醒她：你这是在露富啊，我们都知道你有多少炸弹了。谁知道她居然“气定神闲”地说：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我的实力，我的“干部”多。我们又忍不住哄然大笑。

真是应了“不会打牌来好牌”之说，淑芳的牌运出奇地好，一连几局都是大小王在握，而且炸弹多多。结果她和队友一路高歌，总是连升三级地赢，眼见着就要打到A了。气的一直在“2”蹲着的我，向淑芳发起了”心理战”。我说：淑芳你信不信？我们会在A上把你们拉下来，让你们前功尽弃，重新跟我们平起平坐。我想扰乱她的心智，谁知道她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一脸的不信和不屑。

显然，“预警”这一招不行，我开始放大招威胁她了。我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继续赢吧，我记着呢，你赢一局，明天拍照腿就要短一寸，腰就要粗一分。大家再次哄然大笑，知道这是淑芳的“软肋”。她曾经自嘲自己是“爱慕虚荣的女人”，特别享受“照骗”带来的精神愉悦。我是她的“御用摄影师”，能否把她拍得“貌若天仙”，全在于我手机运镜的角度，还有心情。

淑芳知道我是在开玩笑，不会“糟践”自己的审美品位。但是，她还是故作可怜地说：那好吧，你进贡给我大王，我还你一张小王行吗？我立刻说：好呀！然后伸手索要小王。淑芳觉得自己“误判”了，有点心虚地说：你真要哇？其他两个朋友已经笑趴在桌子上了。

事实证明，我还是有预判“天赋”的。我和队友“愈挫愈勇”，配合默契，后来者居上。当然，也借助牌运，终于把她俩从A上拉下来，回到最初的起跑线上。然后，我们一鼓作气，连续升级，胜利跨越A峰。最终淑芳“作秀”犯病，我们大笑着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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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掼蛋游戏，是在变化多端的排列组合中体现竞技智慧。对老年人而言，偶尔打打掼蛋，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愉悦心情，调剂生活，还顺便活动了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