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又要过年了。</p><p class="ql-block"> 看着窗外林立的高楼大厦,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街道上开门营业的商户,路边摆摊的小商小贩,我努力又努力在寻觅心中向往的年的味道。我走遍看遍这座喧嚣的城市,它就像一台日夜都在运转的机器,所有的部件都在有条不紊地运动,年的味道在哪里,无论如何找是找不到。这都是久居城市,年的味道愈来愈淡,淡到几乎没有踪影。我只能在自己脑海的内存深处搜寻儿时中原乡村过年的情景那浓浓的年味......</p> <p class="ql-block"> “腊八祭灶,年下来到。闺女要花,小子要炮,老头儿要衣裳,老婆儿拍着屁股打饥荒!......”</p><p class="ql-block"> 乡村进入腊月,就见满街跑闹的孩童们边跑边喊,几只小黑狗小花狗也屁颠屁颠地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跑着凑热闹。村子里炊烟袅袅,暖阳下几个晒暖儿的老头天南地北地喷着闲诓,大公鸡在墙头伸着脖子喔喔地叫着,喜鹊在楝树上吃着楝子,几只麻雀穿梭在农家院里,和家禽争抢着吃食儿,一见有人来,就飞上屋脊。“噼啪”的爆竹时不时的在村子的上空炸响,给寂静的村子添了不少的生气!空气里弥漫着炮仗药味,也氤氲着浓浓的年味。</p> <p class="ql-block"> 其实,就像一个时钟一样,每当到了农历腊月,人们的生物钟——过年的程序悄悄开启,不论你在意不在意,就算是在下意识中,大脑回沟里过年的影子就开始出现。这时候人们一见面就相互问道:要过年了,年货准备地咋样了?年到头月到底收入如何等等而已。是的,在我们中国人,特别是汉族人的基因中,无论你生活在哪里,过年的概念那是融入血液中的。这不,腊月里,刚喝完了腊八粥,就开始准备过年的事儿了。农人们早早的把农具清理干净收入到棚子里,给麦田麦苗灌上水,把场院里麦秸垛,豆秆垛收拾得光光埝埝的,从地里薅回来花材(棉花棵)也一捆捆码垛得整整齐齐,以备过年烧锅烤火取暖用。磨坊里,石磨转,备好牲口们吃的豆瓣草料。起大早,赶大集是一趟接着一趟,今天东集市儿明天西集儿,先买些耐放的粉条、莲藕、大葱、萝卜、芹菜、蒜苗、荸荠,再买些大人们做衣服的布料,顺带卖一些自产的杈把扫帚牛(念偶)笼嘴和农产品,添置些孩子们的衣物学习用具。过了腊月二十就开始准备祭灶的供品,比如炷香、烧纸和灶糖。</p> <p class="ql-block"> 腊月二十三这天是祭灶日。家家在傍晚时分就会早早放上一挂鞭炮,给灶王爷上香,送灶王爷上天言好事。供品中灶糖那是不可或缺的,据说上灶糖是为了粘住灶王爷的嘴,让他上天言好事不要说人间的坏话。祭送完灶王爷上天,人们就开始包饺子吃,欢欢喜喜地过腊月二十三,小孩子们走东家串西家,拣些哕捻炮,剥开炮纸,倒出炮药,集成一小堆,用火材往上一点,随着“轰”一声,光亮耀眼,一股浓烟腾起,孩童们欢呼雀跃,欢天喜地!这是传统的祭灶小年。</p> <p class="ql-block">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打扫庭院,磨豆腐,随后就开始备麦子、玉米、高粱、小米,起五更搭黄昏在磨坊赶着小驴来磨成面粉,然后发面开始蒸过年馍馍了。因为过年正月初一后,一直到正月十五,这段时间按习俗是不允许蒸馍的,所以家家必须在年前把过年后的十五天的馍馍要蒸出来。这蒸馍不光要蒸好面馍(麦面馍),还要蒸杂面馍(即高粱面、豆面馍等等)。而且蒸馍还有讲究,要在蒸馍(好面馍,麦面馍)里包上红薯馅、红豆馅、红糖馅,有的还包上红枣,蒸出各式各样的花鸟鱼虫。按家里人头一个人蒸一个枣花馍,这枣花馍是要留到正月十五元宵节吃的;最重要的是每家还要蒸一个锅排大的白馍,就是在一大块白面上造型并点缀许多的枣儿,白里透红,蒸好后立在堂屋里的条几上,美其名曰:枣山!小孩子看见了会大声喊叫,这时大人会喝斥道:蒸馍,小孩子不要喊!原来这也是老传统、蒸馍是一家人一年中最重要的时候,大声喧哗会惊了各路神灵,馍蒸不好!</p> <p class="ql-block"> 杀把猪,宰把羊,大锅炖起肉。门框上贴上新春联,门上贴上门神,给列祖列宗上完供香,时间已经是大年三十傍晚,除夕夜到了。这时整个村子沉浸在过年的欢悦气氛中,灯笼高挂,笑语欢声不断,戏匣子里唱着年曲,各家都开始争先恐后地放起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回荡在村子的上空!家人们团聚在一起,吃着饺子喝着小酒,围坐火堆守岁,相互祝福,吉利的话语说个不停,小辈跪下磕头,接过长辈发的压岁钱,笑容溢出!火盆里的火苗映红了脸,仿佛是新年的曙光,又仿佛是幸福的来临......</p><p class="ql-block"> 过年了!过年好!</p><p class="ql-block"> 这是儿时过年看到的暖心画面......</p><p class="ql-block"> 写于腊月十三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