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深圳湾公园有感。（副本）

吴嶽林

最近我来深圳旧地重游，一日，我原来单位的同事请我吃饭。聊天中我表露想去我50多年前当兵的地方车公庙去看看。心想那里的大海湾肯定还在，但依山傍水的巨石，离岸的小岛，耸立的岗楼还在吗？他们告诉我，车公庙没有大海呀！更不见巨石，哪有小岛？这让我的思绪回到了几十年前……我坚持说车公庙就是一座山，庙在山上，山在海边。而且巨石围绕着这座山错落有致，我们当年就是车公庙这个山头的驻军。不远处的小岛离岸大概50米。面积估摸约七八十平方。其实就是大石头一个。水淹到的地方长有数不请的海粒。（广东人叫蚝）潮水再大小島也会露出它高贵的头顶。美丽的白天鹅每年都会在小岛休憇觅食一段时间然后又远走高飞。白天鹅的到来让我们一些战士们依依不舍。白天鹅到来使小岛变得特别的美丽。小岛呈黑色，加上白天鹅洁白的身姿的点缀显得更有生气。它们时而在天空飞行，时而引吭高歌，肘而觅食鱼虾，时而嬉戏打闹，让我们看得入迷。顿时好想拥抱它们亲近它们与它们融为一体。也有想入非非想开枪打一只改善伙食。天鹅肉一定美味…… 人心就是复杂。这么美丽的天使，竞有人敢吃天娥的肉！天理不容！退潮时海滩上又是另一番迷人景象。红树林下（当地老百姓叫海树）有许多小动物出现。如活泼机敏的跳鱼，红颜色的螃蟹。跳跳鱼时而从洞里跳出来，时而又钻进洞里。红色小螃蟹在海树底下钻来钻去。似乎是寻找它们的美食。细看它们的两只大钳一只特别大另一只又特别小。为什么是这种构造？这种树有了个美丽的名字红树林。现在的车公庙是广义的，是这一大片原来的荒野山坡等。现在这里高楼林立交通四通八达刚地铁就有三条线路在此换乘。（1969年3月）我们从珠海来到车公庙，这里还有东公庙的遗址。虽是断壁残垣但庙的轮廊还在。说是军用地图的参照物要永久保存。周围杂草丛生，这里长着许多含羞草碰它一下细小的叶子就收缩起来，含羞草这名字太逼真了，印象很深。当时这一带只有我们和山下的民兵农场才是唯一有人居住的地方。林场的同志们在这一带植树造林，绿化荒山，晚上民兵和我们一样站岗放哨。他们的名字我几乎都能叫出来，关系亲密无间。除此往东要到沙头沙咀沙尾，往西要到白石洲，往后要到梅林大山后面才有人居住。我们军民联防的联系是下沙生产队。照我现在的认知深圳湾公园属白石洲原来的范围。也就是原十四连的防线与我们车公庙防线接壤的这一带地域。现在的车公庙是广义的车公庙。我的转业留深圳工作的战友。带我去看车公庙大海，他直接带我到深圳湾公园下地铁再往东走。这才是车公庙的方位。他说这一大片美丽的风景就是用车公庙后面的那一座座山填了前面的那一片大海。巨石小岛自然不复存在了，真正的移山填海。才有了美丽的深圳湾公园。 这是带我在深圳湾公园参观的战友。这里没有了山，没有了营房，没有了巨石护卫山体，没有了刘副连长带战士们挖的坑道，没有了近海小島，没有了每年来这里做客的天鹅……自然景观换成了人文景观。我只能用各有千秋了却我对旧地的怀念…… 这是约20年前当了水围村董事长的庄先生接见我和战友，依然亲切，友谊情深。 这是我在长沙的同事，成了新生代的深圳人，他们调到深圳工作，现在都退休当奶奶，姥姥。他们的热情款待深深地感动了我。久别重逢后合影留念。 近日我来深圳，又见到了久别重逢的老朋友，皇岗村和水围村的老领导，当年他们是皇岗大队的民兵营长和付营长。改开后当了这两个村的领路人。我们合影留念的地方是当年水围村的鱼塘边。想当年我还在鱼塘钓过鱼。现在哪里还有农村的影子？这里真正的城中村。后面的楼房就是他们的私宅，你说牛不牛， 这是我拍到的鱼，大条鱼鸟儿奈何不得。鱼儿的体重绝对超过鸟儿。鱼儿无所畏惧地奔向它们向往的上游。上流在哪里？我想起了当年沙头大队修沙头水库，应该是这条渠的后方有什么水库，是不是取了什么高大上的名字？当年我们部队都有派人修水库，当年我也出过力啊！当年的社员肩挑手提锄头挖土哪有什么机械化？ 我的思绪回到了40多年前。这一带的海边没有堤防。山的坡度就是坚不可摧的大堤。这里固然是一片沙滩。山边有一大片的马尾松树，海浪的冲击使树木变得千姿百态，有的东倒西歪。有的根须裸露。我们在这一带站岗巡逻。踩着柔软的沙滩一步一个脚印感觉真好。累了我们会在倾斜的马尾松树上坐坐。有一天晚上站岗，山坡上突然滚下一物，近前察看竞是一只穿山甲。缩成一团触手擒来。那时候我们就有了保护野生动物的认识？不，有人说文锦渡有收野生动物的地方。送文锦渡也不方便。大家观赏一阵后我们人员离开它才大胆往前冲。非常快的速度就挖出了掩体。回过头来向我们示意。是不是感谢不杀之恩？有次还抓到了一条莽蛇。送到文锦渡野生动收容所。战士回来告诉我那里有更大的莽蛇，还见到了护蛇的蛇王。我问当时他们怎么抓到的莽蛇。战土回复我，蛇最怕闻人类的汗味。见到莽蛇只要用衣服罩住蛇头，它就缩成一团，包着抱回来就是了。他们讲得轻松，我完听着惊心。只记得捉莽蛇的战士说我们（广西）十万大山这类蛇很多，对付它绝对有办法。还有一次战士晚上下岗见到一条大金环蛇横在路上慢慢移动，他们知道这是这类毒蛇的夜行特点。这次他们连夜做了蛇宴补身子了。他们把我从睡梦中叫醒，他们说，排长最好的东西孝敬你，快来吃。我一看是一盘黑色的东东。我问何物，他们说是脆炒蛇皮趁热吃。他们的一片好心，我只好试着吃。其实我只吃过蛇肉，蛇皮是要剥了扔掉的，大的蛇皮用来做二胡。果然味道不错，脆脆的香辣味，这是我第一次吃蛇皮。后来他们又把蛇胆献给了我，说是明目的好东西，我知道他们为我好，伴着一口凉白开就象吃胶囊吞到肚里。这次来深圳陪我的战友还跟我说，他也给我贡献过蛇胆吃，我确实吃过几个毒蛇胆，但是那些人给的，确实忘恩负义记不得了。我今年七十有五了，现在不戴眼镜能穿针，能看书，不知道是不是蛇胆起了作用？听人说毒蛇胆吃了明目？再讲一个车公庙的故事。我们排配有军犬班。军犬班每天都要早晨溜军犬。有一天当军犬引导员打开犬笼一只军犬直奔驻地附近的草丛中，军犬扑向一妇人，妇人吓得惊叫，军犬引导员以为抓到了偷渡犯，（准确的提法叫外逃人员）后来发现是沙头大队的党支部书记黄太稳的夫人（当年重视拥政爱民，经常下农村我当然认识她）我把她带到我的办公室进行安撫慰问，表示歉意！为背部的伤痕涂沫了瑞草油。记得她的背部有个明显的黑痔。所以印象很深。上世纪90年代末我来深圳找到了下沙头的黄牛妹想去探望太稳书记，牛妹队长告诉我，太稳书记走了……太稳书记的音容笑貌我至今记忆犹新，他平易近人，瘦高个，讲话语速较慢，很亲切。坐姿喜欢把脚缩在橙子上……那次黄牛妹（当年的生产队长）热情的接待了我。还硬塞给我红包盛情难却。他说我太励害了，下沙头一带绝大部分是外地人了。怎么会找到认识他的人？我说您是名人呀！其实我有分别当地人和外地妇人的区别。本地的老妇人额头会戴一个类似如意式样的片片。我问这种打扮的老妇人一下子就找到了黄牛妹！当年团部基建队的汽车可以直接开到车公庙海边取沙，次数多了山就形成了一条取沙车道。白天我们看到的海景是海浪沙滩还有水母在海水里上下跳跃式飘游。晚上站岗手电光接触的海面有一种虾会弹跳发出彩色的光，老百姓说这个是磷虾。当时我们的营房邻海不到50米。左边是一片台湾相思树。正面和右侧是大叶按树，营房后面是猪圈。猪圈后面是一大片竹林。真正的庙（车公庙）掩映其中。营房的左侧有一条路（可通手扶拖拉机）直道林场和哨位，营房的右侧有一条小路通山下的水井和哨位。右侧另一小道通厕所，只有男厕没有女厕。七四年营房改建拆了瓦房换成了平顶水泥平房。营房从此座南朝北了。厨房饭堂的屋顶我别出心裁的用红砖水泥砌成一个高三十厘米左右的围子，里面装上水，养上水浮莲。夏天用来降温效果还蛮好的。新营房战士们为降温我们担土到屋顶…… 营房前面的公路直达深南公路。大概400米左右。我们放假去深圳或南头许多时候是用步伐丈量。也有好心的卡车司机见有（大军）在路旁会停车示意让我们的战士坐一段顺风车。也有战士会做令人接受的停车让坐的办法。那个战士叫滿任旺。很多人都愿意跟他一起上街，坐免费的顺风车。当年深南大道是沙石路。两旁栽了叫马尾松的行道树。这次去深圳基本找不到马尾松的踪迹。战友告诉我南头那边有少许留存，都成参天大树啦！他说下次见到会拍照给我看。是啊一晃50多年了，人都变老了，树能不长大？当年我们部队从珠海换防到车公庙时，我们点的是煤油灯，那时候的哨所是我们弄点稻草搭个棚子权当哨所。我们煮饭是烧的柴火。所以打柴火，种菜，喂猪，喂鸡也成了我们的日常。那时候我们的伙食费是每天是零点58元。一类灶才零点48元，津贴费新兵是每月6元。第二年每月7元。第三年每月8元第四年每月10元。幸运的是我们部队72年换装了混纺的确良军装。首长说全军只有北京卫戍部队，和我们深圳边防部队首先享受的确良军装。为此感到自豪。 今天（星期六）家人受我的宣染也来这里走一走，游人果然大增，堤上堤下游人如织。观鱼观鸟的那一段等于要排队，没耐心还真轮不上。 再说说我们车公庙驻地当年的情况，营房离海50米左在75年改建把土砖瓦房改成了窑砖水泥平顶。向海靠近了20米左右。我们住地在山上，山下是无数巨石顶靠着我们这个山体，靠右边有一个碉堡，在往右一条小路直达海边，向右是巡逻的沙滩。向左是山体掩映下的一口水井供我们饮用和洗衣澡。营房面北方向有当时的深南公路。后面是起伏不定的山，成了我们打柴火做饭，军犬班训练军犬的基地营房的左边有一条路直通山下的民兵农场。也是我们去站岗的必由之路，74年我来车公庙当排长，发生过几件有趣的事情。现在还记忆犹新。当年我们驻地森林茂密，不熟悉的人到了附近都不知道所在。靠北有竹林，靠右靠前是桉树林。靠左是台湾相思树林。几次由于林场方向地势低晚上哨兵抓到外逃人员打信号弹驻地哨哨兵都没有看见……经请示场领导要我们把影响视线的树枝砍掉了才解决了看不到信号弹的问题。哪天我们在砍超高树技时碰到林场栽树回来。他们戏称，我们栽树，你们砍树！幸好有他们的领导在场，解释清楚了，有请示有批准才行事。后来我也想到自己方法欠缺。应该让他们去砍，达到我们的要求，而不要出力多体面。第二次事是林场后来改成了什么中专性质的学校。新来的校长是坪山公社的党委书记。我们之间关糸很好。他让少了块地让我们种菜。我们自给有余经常支援他们。当时我们成了军民联防，拥军愛民的榜样。团里面的摄影师曹树仁还专门为我们拍了照。照片后来在深圳街上的宣传厨窗展出。 这些位置原来应该是不高的山头，现在车水马龙，高楼大厦林立， 有人说是烏头鱼，我也附和，然而我心里坚持的是莞鱼。它们没有鲤锦那么艳丽，但它们众多呀！成千上万。上亿？就象千军万马奔腾向前……其实真正的烏头鱼海里是有的。我家属来队时，我的一个战友叫腾奇福广西某县记不准了。他俏俏的用竹子编了鱼笼，挖几条蚯蚓放鱼宠内，把鱼笼放在石头的缝隙间。第二天取出鱼笼。收获多多。黑色的，约10多公分长。胖胖的，形壮有点象河豚鱼但头部没那么粗。照他介绍的方法制作味道鲜美，汤汁雪白。这腾奇福战友太有心了，人又聪明。他还为我们车公庙驻地建造了一个超大的鸡屋……他是军犬班的军犬引导员。我至今不忘。要是腾先生或他的后人能看到我这篇文字多好。写上留言。我一定要去看望他。 上文写到腾奇福让我又想起了他有一次在林场附近的水闸摸鱼。被一只大螃蟹的巨形腿挟住了手掌，看得我心惊肉跳。取出的过程让我惨不忍睹……奇福你在哪里呀，我太想看你啦！这应该是第三个故事吧？第四个故事，没做鸡笼时我们喂的鸡是放养的。我们不知道哪里有鸡蛋捡。但鸡妈妈经常会带小鸡出没一群一群的。我们吃鸡应该还是很多的。有次省军区毛付司令到我们连部视察，估计是连队领导有汇报我们车公庙点上的情况，执意要来车公庙用餐。带了警卫员，厨师。厨师下厨做车公庙的土鸡吃…听说毛付司令是中国驻某国的大使武官后回国当省军区付司令的。身材高大威武。他有连长陪同。我这个排长都没有靠近的机会。估计也就是为了来吃鸡。我的性格也就是畏官，对首长领导敬而远之。那时我们吃饭还是蛮卫生的分餐制，我唯一搞过的特权是鸡的大腿以下不吃，我会要炊事员留下用盐掩制放灶台旁烤干。火烤后做零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