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中午饭时从手机微信公众号上得悉，女诗人灰娃昨晚于睡梦中溘然去世，享年98岁。</p><p class="ql-block"> 中国新诗100年，我崇拜的诗人只有两个，一是冯至，二是灰娃，而对灰娃的崇拜更甚于冯至。冯至的成就都在解放前，我在网上买了他的诗集，反复阅读，后偶尔看到，鲁迅曾有过一句评语：“冯至是中国最为杰出的抒情诗人，”能得鲁迅如此评论，可见其整体水平高于同时代其他诗人，我也窃喜自己的欣赏水平不差。至于灰娃，我知道得很晚，八九年前，偶尔在电视上，看到凤凰卫视的一个采访，对象是一位八九十岁的老妪，竟是一位诗人，那么老了还写诗啊？！但那不凡的谈吐，立即吸引了我，节目只看了一半，却记住了她的名字，后立即上网搜查，她的诗集全是早年出版，二手的，价格都高。我先买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不要玫瑰》，看了很觉惊喜，认识了一个特别优秀诗人。以后又网上逐一买了人民文学出版社《山鬼故事》，北京大学出版社《灰娃七章》，作家出版社《灰娃的诗》，皆为高价，网购中还得了一个知识，就是稀缺图书网上标价偏低的，都是幌子，让你白等，几天后又说此书已没了，给你退款，所以你需选那价格中上的，才能有货。看过她的诗集，便生出了崇拜之情，她思想深刻，生活体验深刻，文字功力深刻，描写深刻，等等，根本不是一般诗人所能达到的水平。而且，他和冯至的一大不同，是冯至45岁后，也即解放后的诗可以说不成其为诗了，主要从事翻译去了，这也是评论界的定评，而灰娃是从45岁才开始写诗的。90岁以后还不断的写，出于热爱、崇拜，她每一本书，我一般细读精读五遍，而且，她以上诗集，篇目有很多重复，就是说，她的大部分诗，我精读细读都很多遍的。在阅读中，我很多次幻想，我冒昧到北京西山她的住所拜访，她也恩准接受了我这个陌生访客，我会告诉她这么几点，一是我很崇拜她，二是她的诗我都看了许多遍，三是已出版的诗集，在版面设计、用纸颜色，字体大小等等方面，都有很多问题，唯有作家出版社的《灰娃的诗》让人满意，为方便读者，应出版一本她的全集。当然，这只是幻想罢了。去年从百度上得悉，她不仅还在写诗，还在得奖，更可喜的是她的《灰娃诗全编》出版了，我立即买了一本，看后大失所望，你难以想象如今的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业务水平烂到何等程度，不仅处处错字、掉字、错行，甚至错句、错段。简直不忍卒读，因为其中收集有她九十岁后写的一些诗，我是硬着头皮看完这本书的。</p><p class="ql-block"> 从一切评论和百度上可以得知，灰娃很另类，完全不同于一般诗歌的写法，不同于任何流派，找不到任何继承关系，也没有谁能受其影响写的如她的风格。我以为这在于两点，一是她学识太深了，文字功力太深厚了，对文字运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这也得力于她受的教育，她的祖父为清末举人，她12岁跟着姐姐从我们陕西临潼老家跑到了解放区延安，给她们上课的都是当时从全国集中到延安的杰出文艺工作者，都是以后大名鼎鼎国人皆知的人物，解放初又上了北京大学，这样的良好教育，一般人岂可拥有？更重要的是第二点，她从很年轻时就得了抑郁症，可以说一辈子都在和这个疾病作斗争，而我们知道，在文化艺术领域，精神疾病和天才往往是紧密相连的，或者说是一个钱币的两个面。所以她的诗很另类，很独特，很美，但你无法学到她的技能，那是天才的表现，常人只能望洋兴叹。但你学了她，就知道什么是高标准，什么是真正的好作品，不至于眼花缭乱，退一步讲，你即使只学得她的一星半点，也是了不起的，就好比一只乌鸦偷得一根凤凰羽毛在自己身上那是很耀眼的，问题是这根羽毛不只是在你身上形成对比，关键是再放开眼去，所见皆一片乌的情况下，这一根亮色就尤显宝贵了。在我眼里，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妪，无疑就是诗歌女神的具体化身。她的几本诗集，我是放在卧室的两个书架里，便于随时翻阅，随时请教，而其他许多书，看完后是放在书房的书架上束之高阁了。</p><p class="ql-block"> 这几年一直在默默关注着我崇拜的这位大诗人，今天看到她离世的消息，不仅感到震惊，也感到悲戚。写此文以致哀悼。</p><p class="ql-block"> LIZHI 2025.1.12下午2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