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最近翻看自己插队时的日记方知,那年过完元旦我没有立即归队,而是作为农场知青代表一员,奉命参加了几天县委召开的批林批孔学大寨会议。原来我是有任务的,回去之后得搞宣传报道。</p><p class="ql-block"> 会议很隆重,主会场在人民大会堂,分组学习讨论的分会场在二招。参会人员的食宿也统一安排在二招。我们知青代表家都在城里,晚上不必住在招待所。会议伙食令人满意,竟然有红烧肉吃。二招大锅红烧肉是靖江美食的招牌菜之一,平常是吃不到的,有幸享用,果然名不虚传,色香味美,至今想来,口舌生津,可惜已失传久矣。</p><p class="ql-block"> 会议期间,我还和县文化馆、广播站搭上了线,并被委以(特约)通讯员,这也是农场领导的安排。</p><p class="ql-block"> 我喜欢看书,那年代资源很少,农场图书室那廖廖无几的书籍早已读完了。于是,又托人去县图书馆办了借书证。谁知借书有数量和时间限制,逾期要罚款和吊销借书证的。我向他们解释在农场插队,若遇上长时间不放假,就不能如期归还了。还好,当时社会上大部人都同情知青,图书馆给予通融,我可以多借两本,逾期归还也没关系,只要不遗失就行。那年代读了许多文学、历史方面的书,得益于此。</p> <p class="ql-block"> 三天后回到农场,心中觉得奇怪,怎么有另一种回家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离过大年仅一个多月了,农活没多少可干,我们有时间走出农场,外出逛逛。</p><p class="ql-block"> 农场周边有三个集镇,最远的是西来,与如皋搭界,位于靖江最东边,却不知为何称西来?我们去那里往往为了看场电影或纯粹为了玩。近一些的是敦义公社所在地,也是个老集镇。农场本就在敦义地界内,乡间甚至直接称敦义农场。去敦义街上主要为买些日用品或副食品,因为农场那半间门面的小卖部,实在货物太少了。</p><p class="ql-block"> 沿丹华港向西走约十里路即是新港,属斜桥公社,但名气比斜桥大多了。清未、民国时期曾被称为苏北小上海,是个灯红酒绿十分繁华的港口,抗战时被日军炮火和地方土匪顽匪毁得差不多了,但新港作为码头的水运功能还在。我们插队那天,从靖江城坐汽车,就是从新港改乘机帆船沿长江去农场的。后来放假,大多从新港车站乘车(或骑车)返城。农场和新港还另有缘分,插队知青中有多人的哥哥姐姐在新港船厂和钢铁厂工作,所以交往很是密切。后来农场篮球队也经常和两厂的球队较量——举行友谊赛。</p> <p class="ql-block"> 带队领导对知青们既热情关怀,也有严格要求,规矩还是挺重的。政治上紧跟形势,毋用多说。纪律上管控得严的主要是不准谈情说爱和不许打架这两条。</p><p class="ql-block"> 先说谈情说爱,其实我们脸皮也嫩,男女生间基本不说话,开会时中间都有条宽宽的分水岭。虽然背后有人调侃,说禁止谈恋爱不利于团结友爱,会影响到扎根农场一辈子。但首批插场的知青刚去的那几个月,确实是守规矩的,甚至都没有男生跨上二楼楼梯。有人开玩笑,说那是因为女指导员的宿舍在楼梯口,看管得太严。</p><p class="ql-block"> 当然青春萌动是人的天性,后来就顺其自然了。几年前的一次知青聚会,有人大略统计了下,先后插队农场约四、五百名知青中,成功结为夫妻的有几十对之多,有过恋爱行为的更远超此数。这比例要比同年龄段的大学生高多了,可能是同病相怜、患难真情的缘故。</p><p class="ql-block"> 至于打架,那年代,那年龄,那处境中是避免不了的。特别是和农场周边埭上的青年,还真的打过几次群架。这事说来复杂,先简单带过,后文或会提及。可以预先透露的是,真应了那句“不打不相识”的俗话,最终却是化干戈为玉帛,在学大寨运动中结下了友谊。</p><p class="ql-block"> 而知青之间发生矛盾,以斗嘴吵架为主。即使动手动脚,不过点到为止,甚少发生流血事件。</p><p class="ql-block"> 在平时的生活、劳动中我们之间的感情却是越来越融洽,在互帮互助,甚至调笑打闹中逐步加深。这种感情来源纯净,发展自然,且保持恒久。历经半个世纪后,我的感受更为深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