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冬天

阿开

文图/阿开

苏州的冬天

自去年5月初来到苏州，一晃儿就是半年多，在这里度过了一年之中的大部分节气。一天早上推开房门，看见工人师傅在给水管做保温，说今天是小雪，天气要开始冷了。

如果工人师傅不说，还真的不知道那天就是小雪了。上完瑜伽课回家的路上，便开始四处找寻冬天的影子，但是哪里有冬天的影子呢？大多数的树叶还是绿的、花也依旧开着。跟朋友提及此事，朋友说，再过10多天吧，树叶就会该黄的黄、该红的红，该落的落了，那就是宣告冬天的正式到来。

回家路上，沿途拍了几张照片，这不就是秋天的样子吗？哪里就是冬天了呢？苏州的这个节气确实有点让人不知所措，不知道此时该穿什么衣服，是冬天的还是秋天的呢？

小雪过后，天气逐渐转凉，室内温度也开始低了，于是很久很久都没感觉的胆囊炎居然犯了，每天总是在不急不缓地隐隐作痛，吃药无效后只好去了医院。做了一番检查后，医生说是问题不大，可能就是有些着凉，回家继续吃药观察。

小雪之后便是大雪，然后就到了冬至，此时的温度明显下降，夜间已然是个位数，此时方才知晓，原来苏州的冬天要远比东北难过。东北室外温度虽然低，但是室内会有供暖，温度依然可以达到25度左右，天冷时可以达到27度，喜欢吃冰淇淋的人依旧可以一边追剧一边吃着冰淇淋。

到了腊八这天，气温持续下降，夜间温度已是零下。相传腊八节也是释迦摩尼佛的成道之日，于是每年的这个时候，苏州的各大寺庙皆有免费施粥的习俗，以此为新的一年祈福。腊八当天，避开了人多的寒山寺、西园寺等，和先生选择去了较为清净的定慧寺。腊八粥软软的、糯糯的、甜甜的，感觉这是自己喝过的最好喝的腊八粥，明年一定要记得再来。

喝了腊八粥，在寺内转了转，然后就站在黄墙前仔细品读墙上的文字，这是每次去寺庙必做的功课。每次读完这些文字，心灵总会被悄悄触动，紧接着就会有一缕阳光射进心里，于是，如释重负、豁然开朗。喜欢这几段文字：

菩萨畏因，众生畏果。因上努力，果上随缘。

面对它，接受它，处理它，放下它。

竹影扫街尘不动，月穿潭底水无痕。

竹密不妨流水过，山高岂碍白云飞。

腊八之后的几天温度一直不高，夜里的温度已经降到零下，空调几乎要24小时开着，晚上睡觉时电热毯也要开上一段时间，如此才能感到一些温暖。哦，这就是苏州冬天的样子呀！懂了。

东北的冬天

与苏州相比，东北的节气变化则是非常明显的。立秋过后，树叶便开始变黄、飘落，天气也随之开始转凉，短袖、真丝之类的衣服通通要收进衣柜了。过了“十一”，天气逐渐转凉，每年的十月二十日前后就要开启为期半年的供暖日子，漫长的冬天也就开始了。通常来说，第一场雪总会在小雪前后。小雪的那天看了一下家里的天气预报，可不是吗？家里10月25日就要下雪了，还真的是应节气呀。

虽然身在苏州，但还是一直关注着家里的天气，然后习惯性地和这里的天气做对比。如今家里的温度已经在零下20度左右了，厚厚的大雪早已盖住了地面，走在还没来得及清扫的雪地里，就会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脚印。

每逢懂了冬季，就开始穿上厚厚的、长及脚踝的羽绒服，戴上羊毛小帽和围巾，穿上厚厚的防滑棉鞋，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此时总会让我想起《动物世界》赵忠祥老师的画外音：漫长的冬季开了……雪大的日子里，通常不再选择开车上班，而是约上同住一个小区的好友步行上班，一路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单位门口。

每逢到了冬季，便开始羡慕江南的冬天，有树绿着、有花开着，多好啊！不像北方的白雪皑皑。而就在现在，身居江南的我却又开始思念北方的冬天了，尤其是想念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在家里猫冬的感觉，读一本喜欢的书，看一部经典的大片。哦，这种感觉真好！

也会想起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下雪的情景，雪花在空中恣意地飞舞着、旋转着，然后纷纷扬扬、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树上、车上、地上。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就会听见小区物业人员的铲雪声。如今想起这种情景，心底就会涌起很复杂的情感，有亲切、温暖，有安全、放松，对，就是这种感觉，家的感觉！

想家了

几天前天气很好，阳光也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在经过附近的小公园时，竟然发现树枝上赫然有了圆圆的、红红的花苞，难不成是要开花了吗？不禁停下了脚步，凑上前去，仔仔细细地盯着花苞看了半天，是的，的确是含苞待放的花苞，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开花。

苏州的冬天到了，可有的花依然开着，并未凋零。有的树叶一直绿着，没有枯黄，而有的树木居然悄悄地打起了花苞，准备绽放了，这种感觉感觉的确很美好，但有时又觉得怪怪的，因为印象里的冬天并非如此啊，而是一幅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画面，别说花，连棵绿草也是找不到的。

离开一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来到苏州，虽说一直在努力地适应着新的环境、新的生活方式，从心理上，也从身体上，但这确实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如同一个刚到国外的人总是计算汇率一样，在苏州的这段日子里，总是把二者加以比较。

不喜欢去超市买菜的感觉，菜是凉的，没有一点温度。在家的时候，总是喜欢去早市买菜，放在地上的菜才会有阳光的味道、大地的温暖，这才是菜应该有的样子吧，有时遇上熟悉的卖家也会顺便聊上几句，这会让买菜有了那么一种仪式感。

在小区散步时、在早市买菜时、在绕着湖边遛弯时，总会遇见认识的人，或是邻居、或是同事，有时也会约上好友一起出去散步、聊天。喜欢这种熟悉的感觉，也许是一种归属感吧。

刻在脑子里的记忆是难以抹平的，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是很难改掉的，建立起来的感情纽带总是难以割舍的，于是时常会想起在东北的日子，想家里的摆设，想家乡的朋友，也想那里熟悉的一切，包括口音。

我知道，我是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