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理行

万水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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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从会泽到会理

6月14日，从云南会泽到四川会理，跨省的名城打卡路上，一天转汽车4次，搭乘摩的1次，过金沙江乘渡轮1次。“万水千山”、“乌蒙磅礴”、“金沙水拍”，《长征》中的词汇都遇上了。极富挑战性的线路，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一半的故事在路上。

　 一夜大雨，早饭后离开客栈时仍然淅沥不停。特意经过会泽公园，偌大的公园竟然空无一人，只有钱王“嘉靖通宝” 孤独地矗立在雨中。

到达会泽汽车站，第一个令人想不到的，上午9:30去巧家的班车车票居然告罄，据说昨天被放假回家的学生订购一空了。我真后悔前天下车时没买。

下雨天再留会泽一天，似乎没有必要。车站工作人员建议我到曲靖乘火车，从攀枝花去会理。我来之前多次做过对比：这样的走有500多公里，即从会泽汽车倒回到曲靖，曲靖乘火车在昆明北上到攀枝花，攀枝花再坐汽车到会理，火车汽车并举，兜了一大圈，一日之内还未必能到得了。

　 而走短线大概是200多公里。但云贵川高原，山高壑深，隔着金沙江，省际之间班车很少。如此小众线路，抖音小红书上也无作业可抄。

我最后决定还是走短线，先到巧家，渡过金沙江到会东，再到会理。会泽到巧家110公里，只要中午1点前能赶到巧家，下午到会东、再到会理应该没有问题。

当务之急是能退到票。终于在班车开检前5分钟，幸运地退到一张车票，退票的是位女士，说雨太大不去了。

第二个想不到的是，9:30班车检了票上了车且被告知暂不发车，不是因为雨大，而是说等到11点去学校接了放学的学生再走。真是无语，县城车站竟然可以随意变更发车时间，真是“我的地盘我作主”。

　终于在学校门口等到中午11点多，接上了放学的学生，发车时正好12:00。路上要2个半小时，看来今天能否到达四川会理还有点悬。

　 车子经过白雾，一个刚刚昨天才耳熟的历史文化名村，现在开发成旅游景区。

　　就是当年会泽“南铜北运”，从会泽到白雾，白雾到昭通，昭通到……，到京城的必经之地。

　　汽车在高耸入云的崇山峻岭中盘旋穿行，风起云涌，气象万千，云消雾散，万丈峡谷深不见底。

　　三分之二路程过后进入白鹤滩水库库区，耳边仿佛响起《奢香夫人》中的“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洒向了响水滩……”。

　　乌蒙山太大了，这里的白鹤滩比贵州毕节的响水滩要大多了。位于四川宁南和云南省巧家交界的金沙江河道上的白鹤滩水电站，建成后将是世界第二大水电站，仅次于长江三峡电站。

　　下午14:45到达巧家县汽车站。位于金沙江畔名叫巧家的地方，今非昔比，早不是大山里头的小县城，已经成为高楼林立的现代库区移民新城。

　　巧家汽车站到会东的班车已经没有了。一位司机叫我赶紧坐他去宁南的中巴，在大同镇下车后，立即打摩的去码头，乘轮渡过金沙江到对岸。我感觉能到对岸，似乎离目的地更近了，于是就照办。

　　坐上摩托，耳边风呼呼作响，几分钟后摩的司机把我送到山脚下的轮渡渡口。时间是15:50。

在渡口，摩的司机告诉我16:00是最后一班，过渡需费时15分钟，过渡到对岸之后，不要说去会理，你可能已赶不上去会东班车了。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原以为过了江，对岸就有车在那里等候。摩的司机告诉我，对岸没有车的，要到十几公里的“五星”去等车。怎么办？

摩的司机用手机联系了上他的车友，说有私家小车可以来“五星”接，60元一位送到会东。不过渡过金沙江后，摩的司机再把我送到山上的“五星”道口也得60元，理由是16:00后渡船停摆，他回不到巧家县城，只能绕道50公里，兜个大圈回宁南的老家过夜。“好马不吃回头草”，我答应了司机。

　　于是与摩的同登轮渡，过了金沙江又坐上摩托车，风驰电掣赶到“五星”的道口（地图查不到，我是根据照片上摩的时间以及速度粗略估计有十几公里），果然有小车，车上还有乘客，已经在等了。

　　到会东有六七十公里，小车在青山绿谷中急驰。风景好，路况也好。司机得知我最终目的地是会理，就一边开车，一边通过“手机群”帮我联系了一辆去会理的顺风车，在会东市区接我。大山深处，我见证了司机们网络和手机群的强大。

　　17:50到会东县，这是一个彝族自治县。2分钟后一位会理司机小哥驾车接上了我。会东到会理大约50公里，走高速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这“多米诺骨牌效应”是从9:30的班车延迟到12:00发车开始的，就这样，会泽——巧家——大同渡口——五星道口——会东——会理，中巴、摩的、轮渡、小车都用上了。

　　会理司机小哥直接把我送到会理古城，当我的双手触摸到古城斑驳城墙那一刻，自己也莫名地感动了。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城。

二、会理古城

　　会理古城历史悠久，据介绍，汉武帝元鼎年（公元前111）立郡。元代之前古城为土城，后被毁 。明洪武三十年（1397）重建土城，次年包以砖石，并设四门，惟北门建楼，以司更鼓。楼匾上写有“拱极楼”三字。北门也是会理古城的标志性建筑。

　　古城南北长1770米，东西宽920米，城内7条大街，23条巷道。仍保留着明代卫城的格局。

　　夕阳余晖里，我看到了古城脚下小朋友正在欢乐的玩耍，老人们围坐在古城脚下打牌。

　　登上城楼往下看，北门广场上尽是老年人群，闲坐、聊天、喝茶、打牌、跳广场舞，热闹非凡。

　往南看几百米处是钟鼓楼。下午在车上听会理司机小哥说，他在古城长大，古城没有东西门，就只有一南一北两城门，北面拱辰门，南面钟鼓楼。

　　我下了拱辰楼，沿着主大街从北走到南。钟鼓楼为四面互通式的拱形门洞，是东南西北四条大街的汇聚中心。

　　该楼始建于雍正十二年，乾隆年间完工。咸丰十年又毁于兵燹，咸丰末年再重修。

　　第二天在仓圣祠附近看到一座类似亭阁的重檐牌楼，题额为“洗甲”，想到东边也有一个与它对称的牌楼，上书“扶桑”二字。后来才知道，明代会理古城建有四门，崇祯五年(1632 )所题的石额，东门为扶桑，南门为南纪，西门为洗甲，北门为望帝。

　　后来东、西、南三门俱废，只有“望帝”石额嵌在北门洞上方。因此当地在东街和西街的入口处修建牌楼替代城门，这就是东边“扶桑”牌楼和西边“洗甲”牌楼的来历。

　　古城墙大多已毁，但第二天在东城古戏台附近发现还有一段明代城墙，上面写着着“来自大明王朝的时光记忆”，石灰勾的砖缝。

三、古街老巷

　　会理古城以凌霄楼为中心向四方辐射出4条古街，大多门店以卖服装为主。街头招牌多了彜文，人群中多了彝族服装，会理属于凉山彝族自治州，浓了的是四川口音，即所谓“滇风蜀韵”。

　　当夜入住会理迎宾酒店离古街七八分钟路程。古城夜景美轮美奂。

　　会理好像还没有历史博物馆，于是我用脚步丈量古城，将步行街上标示的那些地方一一打卡，以补遗憾。

　　第二天从靠近酒店开始打卡巡街，东面广场有座牌坊，枋额两面分别是“川原并会”和“政平颂理”。

　　历史上曾称会无、会川，清雍正六年（1728）取义“川原并会，政平颂理”而改名会理。

　　东城巷，是会理古城东面城墙及护城河所在的位置，总体呈南北走向，长约200米。

　　卖的蔬菜和水果，从中可见滇川交界的大山里头果蔬颇为丰盈。

　　街巷中还有一座古戏台，布景上已经是川剧的脸谱了。

　　位于会理古城北街东北侧的科甲巷，长156米，宽3.5米，巷内多为明清建筑，最早因龚姓人家居住于此，曾称“龚家巷”。明代因军屯和民屯的施行，外籍人家不断迁入会理。

　　巷内以胡、龚、杨、吴、邹、周姓为主的几个大户中，每户人家均有考中科举，吴家祖孙三代都考中科举，因而后来改名为“科甲巷”。

　　附近还有许多小巷，是老百姓自产自销的市场，价格相对便宜多了。

　　新鲜杨梅5元钱一斤。还有多年未见到的烟叶。

　　小菜场，老百姓，最是人间烟火气。

　　西成巷因“东作西成”而得名，当地人也叫小巷，位于会理古城北关西侧，长360米，宽4米，元明时期为会理的集市贸易区。清同治六年（1867）续建时以青石铺路，形成小巷，巷内有百余户居民。

　　镶嵌在巷内墙壁上的红砂石碑为清光绪十一年（1886）所立的“禁止碑”，内容为“重廉耻而端风俗”，碑上刻有“四个不准”的市政管理规约。

四、遗址遗迹

会理位于四川省最南端，为古代南方丝绸之路西干道，入滇的重镇，扼川滇咽喉的军事要冲。

　　1935年5月3日红军部队集聚皎平渡口用7条木船抢渡了金沙江。红军主力由滇入川北上。

在濯缨桥东北侧的绿地广场，有一巨大的石雕塑像，红色花岗石碑上有“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过会理纪念碑”的金色大字，群雕画面刻画了红军抢渡金沙江的历史场景。

　　同年5月12日六届中央政治局在会理城外的铁厂村召开了入川后的第一次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 ，史称“会理会议”。会议批评了林彪所谓“走了弓背”和要求撤换军事指挥的错误意见，支持毛泽东的指挥，并决定红军主力立即北上，同红四方面军会合。这次会议对维护党和红军的团结，巩固遵义会议的成果有着重要的意义。

　　会理一中起源于清朝乾隆年间的“金华书院”，道光年间更名为“金江书院”。1920年命名为“会理县立中学”。2000年与会理师范合并为会理第一中学。

　　校园内有“金江书院”，由讲堂、过厅、须弥座廊台等组成，讲堂为歇山式土木结构建筑，匾额上书“高阳遗泽” 4字。

　　位于北关246号的是“粤省会馆”遗址。明清以来各省商人进入会理，开发经营，开庄设号，由于经济往来，事务帮衬，纷纷设立行会，修建了会馆。“粤省会馆”是会理的十大会馆之一。

　　进入会馆大门，只见一些建筑只剩墙基，有的成了危房，从残留的建筑物上的雕刻和彩绘仍能看出当年会馆的辉煌。据说后来会馆还做过会泽四小。

　　1900年天主教传入会理。天元街60号的圣母堂是建于1926年的天主教堂，后有扩建，形成由经堂、钟楼、圣爱医院、修道院、传习所等组成的庞大中西合璧的建筑群。

　　教堂钟楼为中国传统重檐六角攒尖顶楼亭式木结构建筑。教堂大门为哥特式风格建筑。

　　公园路80号的仓圣宫，是为供奉汉字始祖仓颉而建，始建于清同治年间。原有照壁、山门、前殿、后殿、前后院以及东西厢房，它是会理历史文化名城的重要组成部分。但现在破败寥落，关门闭锁，等待着修葺。

　　濯缨桥是一座仿古式廊桥，建在古城东区的河道上，桥身形似长廊，桥面铺以青石。天花板上图案精致。

　　桥分为上下两层，下层供行人通行，两侧设有供行人休息的长凳。桥的上层宽敞无遮栏，桥旁垂柳依依，富有诗情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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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理盛产石榴，是有名的石榴城。石榴广场有“会理石榴籽抱籽，民族团结心连心”的横幅标语，会理也是一座多民族聚居多元文化融合的城市。

　　马不停蹄，步履匆匆。离开会理，北上西昌，大巴在凉山州大山里行驶，路况良好。

　　在西昌西站换乘高铁，继续北上到峨眉。在峨眉山以东，长江以北有3个几乎呈等边三角形分布的城市，它们就是接下来几天我要打卡的国家历史文化名城：自贡、泸州和宜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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