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爆竹声中一岁除,</p><p class="ql-block"> 春风送暖入屠苏。</p><p class="ql-block"> 千门万户曈曈日,</p><p class="ql-block"> 总把新桃换旧符。</p><p class="ql-block"> 这是宋代王安石的一首诗,诗中抒发了自己新春佳节的喜悦心情,同时也表达了对所推行改革的得意。</p><p class="ql-block"> 从懂事到今天,我感觉,过年最重要的是份心情,至于金钱多少、日子过得是否富裕其实并不重要。现在回忆起来,我小的时候,过的那才叫“穷日子”。可那年过得还真的是有滋有味,不仅当时惬意万分,到今天还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p><p class="ql-block"> <b> “年夜饭”——一年中吃得最香、最美的一顿饭</b></p><p class="ql-block"> 那年头,粗粮“一贯制”,还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比较起来,过年这顿“年夜饭”,家家还是作了最大的“努力”。说大人孩子们盼年,其实首先盼的就是这顿“年夜饭”。我家每年的“年夜饭”标准是这样的:由平时的粗粮换成了白花花的大米饭,年头不好的时候,大米里面还要掺进去一点小米,也就是人们习惯说的“二米饭”。最让人“垂涎三尺”的还是“猪肉炖粉条子管够造”。过年不管是杀不杀猪,“年夜饭”这顿猪肉不能说是“管饱”,至少还是可以放开点儿肚皮的。另外还要杀上一两只鸡,再加上酸菜、粉条子。一家人炖上一大锅,管吃管添。年景好的时候,还会加个干炸带鱼,那年月,不管是河鱼、海鱼,想吃条活鱼,那是想都不敢想。这顿“年夜饭”,不光是吃得好,气氛也十分温馨,老人放下了平日里总是板着的面孔,孩子们平时有话不敢随便说,这个时候也变得“畅所欲言”了。父亲读过几年私塾,高兴起来还会来几句“四书五经”里的经典。母亲看到孩子们吃得高兴,说得开心,就不停地往孩子们的碗里夹肉夹菜,正如《母亲》那首歌中所唱到的“你露出笑容时,有人乐开花,这个人就是娘,这个人就是妈”。说句真心话,那个年代,因为日子过得苦,大人孩子从年头忙到年尾,一方面是一家老小很难有聚到一起说说笑笑、拉拉家常的时候;另一方面,因为日子过得紧巴,头上总像有块石头压着,似乎总是喘不过气来。只有这个年,才能让一家老小放下所有的“不愉快”,这顿“年夜饭”既找回了一家人本应属于自己的温馨,也释放了平日里难以表达的亲情。</p> <p class="ql-block"> 我还记得,在我小的时候,父亲是一个严肃有加的人。父亲在孩子们面前严归严,但他毕竟是读过私塾的人,对孩子从不随便打骂,尤其是绝不会骂出有失长辈身份的脏话。他教育孩子基本着眼点有三个:一是读书,二是劳动,三是品德。不管他平日里如何以“严父”著称,到了过年的时候,他则会换上一副慈父的面孔,尤其是除夕夜,更是能够看到他一年中少有的微笑。正因为如此,孩子们有什么要求,包括要俩钱买个书本、换件新衣服,也就尽量找这个机会提出“诉求”,只要父亲能做到的,他都会满足孩子们的要求。包括像我这样的淘小子,犯上一点小错,一般也都会得到“宽大处理”。父亲从来不喝酒,受他的影响,家里孩子们从小到大,都不喜欢酒,即使是过年家里也从不备酒。有一年,父亲不知怎么高兴了,年前在街上买瓶散装的果酒,特意找个背静地方放了起来,准备过年给家人喝。结果,没等过年,就被我发现了,我一尝,甜甜的,还带有一点酸味儿,就喝了两口。有头回,就有二回,馋了就去来两口。等到过年吃“年夜饭”的时候,父亲想起了那瓶酒,就要拿出来给家人喝。瓶子拿出来一看,酒已经见底儿了。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猜这酒哪里去了呢?还是“知子莫若父”,父亲一下子就把眼光对准了我。我一看,事情已经“露馅”了,藏也藏不住了,就如实招来。这在平时,搞不好就会挨顿臭骂,这次,父亲不但没有骂我,还给我个“台阶”下,父亲说:“喝了好,省着让别人喝,喝醉了还遭罪!”父亲高抬了贵手,这让为我“捏把冷汗”的母亲和哥哥姐姐们都松了一口气。</p><p class="ql-block"> “年夜饭”,最讲究的是家里人齐全、热闹。孩子们小的时候,一家人过除夕,其乐融融。后来,哥哥在外成家了,大姐也出嫁了。哥哥尽管在外地,但他珍惜跟父母、家人一起过年的时光,每年过年都尽量赶回来。农村里有出嫁的姑娘不能回娘家过年的“歪理邪说”,这样,姐姐回家过年就总是有些顾虑。我这个人是个“好事儿”,也是爱热闹的人,过年缺了姐姐一家,总觉得很扫兴。再说姐姐又何尝不想回来跟家人一起过年呢。这样,每年过年的前几天,我一定要想办法把姐姐一家接过来,跟老人和兄弟姐妹一起享受天伦之乐。父母亲对我这种做法,给予积极的支持。姐姐一家回来也给父母亲和兄弟姐妹们增添了欢乐,让家里这个年更加“圆满”,除夕之夜,更是多了不少的欢声笑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