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四十一</p><p class="ql-block">小燕与阿素做市的时候，没有可以问的人，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小燕坦率地说，“我也没多大把握，要是都有把握，我自已就先发了！这种事谁也没把握，这是一个瞬息万变的市场，谁有把握呢？即使做庄的庄家，也有失败的时候呢！何况我们散户……只能凭感觉，瞎猫逮死老鼠！”</p><p class="ql-block">这天下午，中商要添加新品种，可可咖啡，时间安排在下午2 ：00至4 ：00.小燕与阿素有点跃跃欲试，但她俩对新品种一点底都没有。</p><p class="ql-block">小燕是个极聪明的女孩，但她对生咖啡真的不了解。她眯着眼睛问阿素，“咖啡到底多少钱一公斤？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问同学朋友，他们也都不知道。”</p><p class="ql-block">阿素更是大摇其头，阿素也不晓得生咖啡应该多少钱一斤。中国人是喜欢喝茶叶的，对咖啡这种洋玩意儿虽然知道很好喝，但却不知它的真实价格。店里卖的熟咖啡是已经深加工过的，装在瓶里可以当送人的礼物。咖啡还有咖啡伴侣，两瓶加起来要卖7080元呢。阿素猜测着，店里卖的那个瓶子，也只有几两的容量，竟然要卖到70—80元的，想来生咖啡也可能很贵。但又觉得，或许咖啡产地的价格会很便宜，进口生咖啡可能很便宜。</p><p class="ql-block">橡胶与咖啡没有可比性，天然橡胶是国产的居多，咱们海南就有。可咖啡全在国外，要进口，自然不大知道它们的价格，可能很贵。你想想，橡胶是以吨论的，5 吨一手；而咖啡现在的单位是100 公斤论的，一吨算一手。小燕与阿素翻着白眼在冥思苦想，她俩在综合各种外来的资料与自己的分析以后，将咖啡价估计在2650元/100公斤左右。</p><p class="ql-block">她俩商定，要是开盘比这价位高，她俩就做空；要是开盘比这价位低，她俩就做多。</p><p class="ql-block">小燕与阿素只盯着咖啡，因为她们只想做咖啡而不准备做可可，对可可她们更是心里没底。电脑上的时针准确地指向14：00的时候，她们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嘣嘣嘣地直跳。小燕的手早停留在键盘上，做好了随时进场的准备。绿莹莹的电脑屏幕上跳出了咖啡与可可的价格，咖啡的价格首先跳出来的是：3000元/100公斤这个数字。由于比预想的高，小燕与阿素就准备做空。她俩紧张地注视着电脑屏幕，等待出击的最佳时机。</p><p class="ql-block">价位一直冲，一直到了3400，然后开始回头……小燕不失时机地在3200时抛出一手（一吨），在2900之时又买回平仓。小燕还叫阿素拿出抽屉里的计算器算算看赚了多少，阿素就算了一下，结果让人高兴，阿素说，“咱们赚了3000元钱呢！”</p><p class="ql-block">一手就赚3000元钱！要是她们胆子大一点，10手就可以赚3 万元钱呢！甚至更多手……真是不可思议。她们美滋滋地想。但这也只是想一想，她们才不敢做那么多手呢！她们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再说，做得少一点，她们的心态也好一点，就像玩玩似的，即使亏钱也不那么心痛。要是她们做得很多，心理负担就很重，那样的话就瞻前顾后，反而做不好。 当价位往下掉的时候，小燕又手痒痒，在2986元价位买回一手做多，想炒炒短线，觉得刚才爬过3400元的多头一定会积极抬拉的。</p><p class="ql-block">不想价位仍然滑塌，止也止不住！因为她们本来就是看空思想，买进做多也只是是炒炒短线，所以心里很害怕。她们的心理价位在2650元。而2986元离2650元还有300 点的距离，刚才她们赚了200 多点就是3000元，要是不去平仓的话她们亏的比赚的还要多呢！她们担心她们会将胜利果实又给亏回去，破坏她们的喜悦心情，便慌张出局，在2967元时抛出，亏了几百块钱算数！</p><p class="ql-block">后来咖啡的价格就在2920元左右徘徊。</p><p class="ql-block">咖啡上算打了一个漂亮仗，有点惊心动魄，虽然赚得不多，但是，也总比什么都不赚好。橡胶上却臭透了，亏了10万多元，她们有点沉重，咖啡让她们心情稍稍抚慰了点。</p><p class="ql-block">小燕感叹地说，“做女人还是别做期货好，容易老，总提心吊胆过日子，愁都愁老的！这是女人的忌讳。要是能够，趁年轻赚一点钱，以后就洗手不干。这样的事做女人是不能干一辈子的！”</p><p class="ql-block">小燕还说，“一年前，我刚刚来做这个盘子的时候，一直稳稳地做，从没有亏过钱，虽然赚得少了一点，一天一千两千很稳定，心态也很好。可是近来，就有点亏钱了，可能是良心太凶的缘故。”</p><p class="ql-block">4 ：00以后，小燕与阿素便回到公司。小燕想找老板白马谈一谈这几天橡胶的情况，她要阿素一起去。她俩从门前的体育场路步行到公司，一路闲谈过去。说起公司的人与事，便有无限的兴趣。她们聊到了公司的热点人物斯小姐，两人都对斯表示了自己强烈的看法。阿素也知道，嫉妒是罪恶之源。心胸开宽对人对已都有好处。可是，说说容易做做难哪！</p><p class="ql-block">公司很快就到，上公司楼梯的拐弯处，遇见白马老板正要下楼去。小燕叫了声老板，说，“我们想与你谈谈。”</p><p class="ql-block">阿素缩在小燕的身后，装作闲事不管的样子。</p><p class="ql-block">白马便又折回去，领着她俩往他办公室去。</p><p class="ql-block">白马办公室人仍然很多，斯小姐王明向福他们都在。小燕与阿素进去的时候，他们都与她们招呼。向福问小燕，“今天的橡胶的行情如何？咖啡收在什么点位上？”</p><p class="ql-block"> 小燕便就自己所知的略略地说了一些。</p><p class="ql-block"> 向福回到自己办公室去了，其他人也收住了刚才的话题，纷纷从老板办公室退出。待大家走出，小燕便心情沉重地告诉白马，“今天我们将套住一个多月的橡胶割了……亏了10万元钱！”</p><p class="ql-block">白马笑笑说，“是嘛！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不过，这个盘子是很疯的，令人捉摸不透，你们要小心一点！”</p><p class="ql-block">小燕便说起怎样被套的过程，她想努力表白。</p><p class="ql-block">白马静静地听着，没有态度。过后，他忽然笑笑说，“小燕，论文写好了吗？你毕业以后准备怎么样？你看看，让你有这么好的锻炼机会，做学生又拿工资又操盘的，别人谁会有你这样好的条件？”</p><p class="ql-block">小燕说，“我是得好好谢谢老板你……论文正在写着……”</p><p class="ql-block">白马又笑笑说，“我是指望你给我赚钱的呢！你一年得给我赚个××万的，不然的话，你得打起铺盖走人呢！”</p><p class="ql-block">小燕忽然脸红成了一朵花，双脚不知怎么站，很不自然起来。阿素也在一旁，诧异极了，拿眼瞥了瞥白马，有点不相信。但是，白马仍是一付没事人的样子，不看阿素一眼。</p><p class="ql-block">阿素自以为自己从小认识白马，对白马很了解。可是现在，白马的话令阿素寒毛倒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白马怎么了？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虽然他是笑着说这话的，但这也太伤人了呢！没亲耳听到，她还真的不愿意相信！阿素仿佛不认识这个人似的，她意识到：白马现在毕竟是一个老板，一个在过去他们小学课本里常常提到的剥削工人剩余劳动价值的资本家！他们在拿着他给的工资，他们所做的事是他要求他们做的……</p><p class="ql-block">回来的路上，小燕的情绪有点低落，她一声也不响。阿素安慰小燕说，“老板只是与你开开玩笑的。”</p><p class="ql-block">小燕抬起头认真地说，“才不是呢！他是老板呀？老板就是这样的呢！要是我真的做不好，不用他说，我自己也会走的！”</p><p class="ql-block">小燕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就嚼着泪水。阿素心里也升腾起对白马的冷意，感觉有钱人毕竟是有钱人，有钱人的本质就是积累资本唯利是图。他已是一个有钱人，他所做的事是很讲利益的，他的一言一行都在体现有钱人的行事准则。他们对人只有利用，利用完了也便让这个人滚蛋了。阿素害怕自己也会落到这样的下场……难道一个人一旦有了钱，真都会变成这付嘴脸？ 第2 年的年初，小燕硕士研究生毕业，后便去了机关，阿素接替了她的位置，阿素便真正成了操盘手，操起了中商的盘子。阿素也豪情万丈地想，要是自己把白马的钱亏掉××万，自己也一定卷起铺盖走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