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文/水美</p><p class="ql-block"> 平常爱写点文字的我,和几个年友闲聊,说到最近无什么题材可写,聊到官茅子,我觉得有必要客观地写一写。“官茅子”,实质就是过去农村的公共厕所。在现代文明的今天,委实不好写,的确有点难为情,甚至不好意思,可它是真实存在过,并非捏造,既是历史的真实,还是大胆地写。官茅子是改革开放以前各农村的事,让我们把思绪拉回到半个世纪之前。</p><p class="ql-block"> 那时,几乎每个村都有官茅子,有的分男女,有的不写男女。写男女的,一般都是男的那边多,女的那边少,大概是男女比例问题吧,连过去某中学北门东都有一个,只不过质量好一些,时常有一个担大粪的老汉打扫。可各村的,就不是那样了。记得某村的南北土路两边是各家的土墙、土房,以及高大的树,蓝天、白云下飞着信鸽,响着时远时近的鸽哨,几个鸽子还栖息在高入云端的大树梢上。这是七十年代没有受污染的最原始的农村景象。</p><p class="ql-block"> 进村的南北路路东,一眼望去,是半圈河堰环抱着的土地,地里满是绿油油的庄稼,河堰上只有树中镶嵌着的看管河堰老汉的房房。从南往北走到村口不远处,路东有一大沤粪坑,沤粪坑的南、东、北都有矮墙。沤粪坑的北墙和住家户房胯子中间是一条往东去的土路,通往看河堰老汉房房去的。在这条土路和沤粪坑南墙夹角处是一个官茅子,有一个豁口可以出入。邻路的茅子墙稍高点,人蹲着,路人看不见。茅子的其余三面的墙都很矮,尤其南面粪坑沿上长着几个椿树,还能影着点,一到夏天,那椿树上往往有看得见的蝉,人一惊便飞了去。这个官茅子,有四个蹲位,西面两个,离门太近,根本影不住人,只有晚上可以用。茅子没分男女,也没写字,基本上被男人“霸占”,只是偶尔晚上有女的也上,白天女的到河里洗衣服路过,有的实在需要如厕,还得外面有个人守着。早上,官茅子特别紧张,有时还排队。因为那毕竟不像自家的茅子,里面还养着猪。</p><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用书本纸或报纸做手纸的人不多,那几乎是奢侈,卫生纸根本用不起,只是妇女生娃时用。大多数老人上茅子,揩屁股用的是胡基蛋儿(就是土块),或者提前顺手捋把墙外的树叶儿。有的老人,顾及公益,用担笼把饲养室晒土的干胡基蛋儿提到茅子,倒在墙角供人用,后来有的私人家茅子在墙上掏个窑窝放胡基蛋儿。时间长了,靠墙那边的树叶都被揪光了,有时没有胡基蛋儿,干脆在墙角的树桩上蹭,以至于把那树桩蹭得发亮…… </p><p class="ql-block"> 其实每家都有茅子,里面养着猪,上个茅子还得拿个棍儿赶猪,城里人最不习惯这了,可过去先辈们就是这么过来的。记着一年冬季演戏,那卸了妆气质仍不俗的女演员都喜欢去一家上茅子,原来是那家当时没有养猪。</p><p class="ql-block"> 七十年代,一次,村里来了一帮子人,扛着测量仪器,在官茅子墙外选了一个点,测来测去的,人们当时也不敢问是干吗呢,可心里想着,测量怕是要修什么,几时能改变农村这种落后情况就好了。如今,人们的愿望实现了,那条东去的路部分还在,远处的河堰、看河堰老汉的房房全无了,都成了大马路了,车来车往的。那个官茅子底摊子也批成庄基地私人盖房了。</p><p class="ql-block"> 据说:大凡官茅子所在地,都是人多处,广东那边很讲究,在这底摊上砌楼经商,人依然颇多,生意很红火。</p><p class="ql-block"> 官茅子既是文明进程中的存在物,也是文明进步的淘汰物。因为有了它,当时农村乃至其它公共场所就少了随地大小便的尴尬,它还是为集体收集农家肥的场地,那时化肥很少。 后来,在城镇化进程中,它被更先进的厕所代替了。 </p><p class="ql-block"> 改革开放后,官茅子没有了,如今农村修的公共厕所,条件很好,许多年轻人也许不知道曾经的官茅子,演化成了现在的厕所,有专门的管理员,入完厕,可以洗手,文明程度大大提高了。人们再不用土块、树叶、树……了,男女老少都用上了卫生纸。你可以不知道官茅子,但你不可以否认它曾存在过,它也是人类历史发展链条上的一环……</p><p class="ql-block"> 2025.1.2</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