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全校第一名

贺承德

第一名号称冠军，比亚军迎娶的鲜花还要美丽，比季军收获的掌声更有魅力。第一名的光环，是很多人在意识流里魂牵梦绕的“珠宝”，是许多人在行动圈里争先恐后的“猎物”。

我是全校第一名，比班级第一名还要阳光、乐观和豁达。准确地说，我拥有全校两个第一名：一个是正数第一，这属于骄傲的学说；一个是倒数第一，这属于属于谦虚的范畴。

先说正数第一。通常情况下，我是全校第一个下课的教师。下课的铃声一响，无论问题有没有讲完，我就立即下课。在下课这件事情上，我决不含糊，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我深深地知道，拖堂不是我的优秀品质，它很难在我的身上烙下“课霸”（其实是“霸课”）的标签。

我不愿意做掩耳盗铃的步尘者。下课了，你还装模作样，把课讲得津津有味，这让课间十分钟情何以堪？因此，铃声的命令一下，我就立即撤兵。这种情景，就好比是在课堂上冲锋陷阵的英语老师的怒气一样：“go out！”“滚出教室”，用实际行动翻译一下，那便是：下课了，我身先士卒，第一个滚出教室。滚，原本是一个贬义词，可是在这里，我却越看越像褒义词。不，它就是褒义词！这样一想，当周围异样的目光以“矛”的姿势贬低我的时候，我便开始在内心深处以“盾”的精神城堡为依托来做防御工程了。

不知从何时起，很多学校都在执行候课制度。上课前两分钟，学校相关科室及其分管领导就要求教师赶快进入一级战备状态。而有的教师更是迫不及待，为了防止候课迟到，后门下课的铃声还没有落地生根，他（或她）就一脚踏进了教室的前门，以树的形势，居高临下地观望着讲台下的那一朵朵准备绽放却又没有完全绽放的百花。

“把时间还给学生，把能力还给学生，把健康还给学生”的弦外之音是把时间也还给教师，把能力也还给教师，把健康也还给教师。“尊重生命，享受教育”，课间十分钟的主人不止是学生，还有教师。在这十分钟的间隙里，师生都需要“逸”的慰问。如果课间十分钟一味地打折，一味地缩水，再精彩的课堂教学恐怕也会跌入“劳”的疲惫深渊。

再说倒数第一。一般情况下，我是全校最后一个走进教室上课的教师。当然我并没有迟到，这也许是当地的时间比北京时间快了两分钟的缘故吧。这样的“误差”，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我在汽车中控屏上进行的时间调整。我曾经选择过“手动”，结果隔了几天，时间竟然慢了两分钟。如果选择自动，则是分秒不差。上课的铃声提前，可能开启的就是手动模式吧。因此我强烈建议，开启自动关卡，不要对阳光的头发动手动脚，以免弄乱了月光的琴弦。

过分“内卷”，不顾能力与觉悟的色彩，不顾生命与健康的气质。从表面上来观察，这是立功的意象。但从实质上来透视，它又会深陷负罪的意境。煎饼卷大葱，吃起来是喷香的审美观。倘若大葱卷煎饼，恐怕就没有这样的口感和味道了。

+1和-1相加，其结果等于0。0代表着中庸，也有人把它理解为平庸。+1是凌驾在0之上的荣耀，-1是低0一等的耻辱。思量再三，我认为，最好的还是那个0字。在得与失之间，它不卑不亢，不瘟不火，权衡着利弊，是恰到好处的富于诗意的生命的经典。（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