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家乡故事 <p class="ql-block"> “棒棒卖豆腐,一直卖到山后头,山后头一片谷,一只斑鸠它在哭。要问斑鸠它哭啥?它说哥哥还没有娶媳妇。”这首充满乡土韵味的童谣,宛如岁月的音符,陪伴着一代又一代人走过青涩的童年,步入沧桑的老年。我便是听着那卖豆腐的梆子声,从懵懂少年渐渐步入暮年的那一代人。</p> <p class="ql-block">做豆腐是一门手艺活,有人做出的豆腐老成,适合炸豆腐叶子,或者炒着吃;也有人做的豆腐较为嫩滑,热乎乎的豆腐蘸酱油吃,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有人偏爱老豆腐的醇厚,有人钟情嫩豆腐的滑嫩,于是便有了各自相对固定的客人。那时候,在我们村卖得最火的有两位,一位是村南头第一生产队的赵佳芳,另一位是邻村孟机庄过来卖豆腐的冯衍文,他们各自有固定的卖豆腐区域。</p> <p class="ql-block">从我记事起,在家乡西周村街头卖豆腐的人总是敲着梆子叫卖,那清脆的梆子声,仿佛是岁月的钟声,从未用过吆喝声。听梆子的声音,便能知晓是谁在叫卖。儿时,村子里有几位走街串巷敲梆子卖豆腐的商贩。</p> <p class="ql-block">我家住在村西北角,邻村的冯衍文也常在这片敲梆子卖豆腐。他与我父亲是好友,我唤他冯大爷。冯大爷中等个头,身形微胖,圆脸白净透红,和蔼可亲。每天清晨听到他的梆子声,我娘便拿着碗出门买豆腐,我总是迫不及待地跟着跑出去。我喜欢拿起冯大爷的木梆子敲几下,那“梆梆”的声音清脆响亮,仿佛能穿透几条街道。过去卖豆腐既可以用金钱交易,也可以用豆子换豆腐,这种古老的交易方式,充满了浓浓的人情味。</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冯大爷年岁渐长,不再过来卖豆腐,我们便去生产一队赵佳芳那里买豆腐。父亲喜欢喝豆汁泡煎饼汤,每天下午我都会提着一个陶瓷罐子送到赵佳芳的豆腐作坊,第二天黎明时分,父亲便把豆汁提回来,我也跟着父亲沾光,享受这豆汁泡煎饼的美味。</p> <p class="ql-block">小时候,每逢腊月,家家户户都会合伙做一锅豆腐,我便去看大人们忙前忙后,偶尔也帮着拉一会儿风箱。做豆腐的程序十分繁琐。首先要将拣干净的豆子提前泡上,待豆子泡鼓胀起来,再用石磨磨成糊糊待用。做豆腐的铁锅很大,待铁锅里的水烧开,大人们就把开水兑到磨好的糊糊里不停地搅动,然后装到一个布兜里,用力挤压出汁水流入大锅。待大锅里的生豆汁微微翻滚,有经验的人会将酸浆一点点均匀地加到锅里。点豆腐很有学问,得看火候。火大了,做出来的豆腐就老了,不好吃;火小了,做出来的豆腐太嫩,成不了形,也不好吃。</p> <p class="ql-block">随着大锅里豆汁与酸浆的反应,洁白的豆汁神奇地变成了一朵朵白色的花朵,漂浮在大锅里,这就是豆腐脑。这时,一个敞口的木笼子架在大盆上,里边铺着笼布。当豆腐脑老成到一定程度,掌管技术的人一声令下,大家开始把大锅里的豆腐脑往木笼里盛。一边盛,一边抖动木笼的四角,确保豆腐脑盛满木笼的每个角落。待豆腐脑全部盛完,拉起笼布的四角系紧,上边压一块大石头,将多余的浆水挤压出来,一锅豆腐便大功告成。</p> <p class="ql-block">如今,街头的梆子声依旧敲响,却已不是我们小时候那熟悉的声音。大锅里那翻滚的豆腐脑,是否还保留着我们小时候的味道?那悠扬的梆子声,是否还能唤起人们心中那份纯真的回忆?(部分图片来自网络借用)</p> <p class="ql-block">马运昌,笔名黑哥。淄博市淄川区寨里镇西周村人。网名昵称:淄博黑哥。毕业于淄博四中,父亲退休接班,从事煤矿工作34年。酷爱摄影和文学创作。在煤矿机关历任宣传科长、工会副主席、党委办公室主任等职。曾经举办《三只眼睛看淄矿》个人摄影展,主编《煤海履痕》文集,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创作了文学作品集《大山那边》并由黄河出版社出版。2022年被淄川区摄影家协会授予“德艺双馨”优秀摄影家称号。2023年被评为淄博市摄影家协会优秀会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