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故事(二)老兵 窦立仁

白水 刘家泉

给大家讲几个小故事，还是关于：对越自卫反击战的。

今天说的是我差点被当場撤职的事。

在搜索敌三四六师残部的过程中，这天中午，我们路过一个小村庄。村子里空无一人，路边的土房被炸的东倒西歪，有的还冒着烟。少量的衣物满是泥土，一片狼藉。上级通知我们稍亊休息。战友们放下背上的重物就瘫坐在地上。大家极度疲劳，加上缺粮缺水，忍耐达到极限。这时有人发现在离我们三四十米的地方有一小片菜地。大部分菜已被过路的部队踩得一塌糊涂。饥渴难耐的战友们如同见到救命稻草，抜起菜梗就吃。

正在这时，：从队伍后面来了一群人。两个警卫员身挎冲锋枪，身背照相机的干部紧跟其后，前面是一位气势不一般的首长。首长见此情况示意那位干事照相。那位首长大声喊道你们谁是连队领导。我立即站起来，报告首长，我是四七九团八二炮连指导员，窦立仁。那位照相的干亊介绍说，这是师十号首长。我赶紧给他敬礼。十号首长厉声批评说，你看看，你看看，你带的兵吃老百姓的东西，东倒西歪，成何体 统？我们是：正义之师，文明之师，不是一群吃草的羊。他说的这个羊当然是形容：一支无组织无纪律散慢而毫无战斗力的队伍。对于眼这位首长的批评我从内心里是不接受的。我敢说我们这些战土是一群英雄好汉。他们l几乎一半是刚入伍二个月的新兵。从进入战場以来克服了难以想象的困难，完成了各项此斗任务。他们是十分可爱十二分可亲可敬的人。但是我也不敢正面和这位首长理论。我只是默不作声。然而当他形容正在吃带泥土的白菜的战士，又是非常形象。我不由的笑出声来。十号首长这回大发雷霆了：你觉得好笑吗？作为一个政治干部，没有政治头脑，不严格管教部队，不认识到违犯群众纪律的严重性，还认为上级领导小题大做。我撤你的职！旁边的新闻干事见此不妙，出来给我打园場解围，对我说，还不赶紧制止。我回头对吃菜梗的同志大声喊，扔掉，不许再吃上老百姓的：东西。战友们扔掉了吃剩下的菜梗，一个个露出了不服气的神态。

这时，又一个干事模样的人从前面快速过来，对十号首长耳语一番，十号首长大慨有更为重要的事要处理。跟着那位干事快速走了。临走扔下一句，战评时候，我要看你的检讨，同时关注这件事。当时我就想，关注你就关注吧，能有一个写检讨被处理的机会也挺好。

随着部队前行，战线拉长，后勤供应更加困难，上级指令，可以就地解决后勤供应问题。但就地能解决什么问题？部队经常好几天吃不上饭，战友们次最大的毅力克服困难。而我们吃菜梗的问题也就不了了之。

其实我们部队的高级首长是体谅下级，关心部下的。二营扬营长因为在紧急情况下，对下级请示处理俘虏问题含糊其辞，战评时要追究责任。广州军区某领导提出严肃处理送军事法庭。军长韩怀智不干了，说要上军事法庭，我先去。我是军长，治军无方先处理我。后来就转军里处理。给了警告处分。三等功取消了。信息在部队传开，大家说在这样首长手下当兵，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