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博物馆巡礼（四）夏加尔·上

星辰

维也纳阿尔贝蒂娜博物馆（Albertina Museum Wien）绝对算得上世界上超一流艺术馆，就像巴黎的卢浮宫（Louvre Museum），也是天天人山人海，圣诞期间都不例外。上一次进馆是两年前。那一次是人山叠人山人海盖人海，因为正巧逢一年一度的博物馆之夜，买一张通票任意进出维也纳所有博物馆，几乎是免费入馆。 今天12月23日，圣诞夜前一天，居然还是人山人海；好在大部分观展者都是冲着莫奈毕加索去的，而我这次的重点是夏加尔，马克·夏加尔（Marc Chagall，1887-1985）。这期间（2024年9月28日至2025年2月9日），在阿尔贝蒂娜有一个这位二十世纪伟大的绘画大师作品特展，展出他绘画一生中的100件作品：他的想象，他的浪漫，他的爱，他的绘画元素和绘画色彩，毫不夸张地给观赏者以一场视觉盛宴。 星辰，2024.12.23 於维也纳先挑九张最喜欢的发微信朋友圈，之后准备写一份美篇。 《漂浮在黑暗时代》是夏加尔特展的主题。马克·夏加尔出生在白俄罗斯东部的维捷布斯克（Witbske），出生在一个犹太东正教的工人之家。他的绘画世界与所谓的正统大相径庭，构图别异，所有的画面原素看似错位；但却有一个永恒贯穿了他生活和绘画的始终：对故乡和童年的回忆，对“爱”之爱。他的绘画主题是“生、死、爱”，所用的元素重复：鸡、鱼、牛、羊、马、犬、小提琴手或马戏团的小丑。在“驱离迫害”的黑暗时代，他的画还能游戏，还能舞蹈，还能情爱，犹如轻灵飘逸的色彩；他的画，有点立体派，有点印象派，也有点浪漫派，有点表现主义，有点现实主义，也有点象征主义和超现实主义。对，他是二十世纪当之无愧最伟大的色彩大师（之一）。 他是我最喜欢的画家（之一）。 星辰，2025.01.02 於维也纳 《持画笔的自画像》（Selbstbildnis mit Pinseln，1909），夏加尔那年22岁，艺术家生涯的开始：有气质，有自信，有骄傲，有风格。 西娅·博拉赫曼（Thea Brachman）是夏加尔的第一个缪斯。她出身於富裕的医生家庭，熟悉西方艺术，对年轻的艺术家绘画成长有影响；作为一个现代的自由女姓，她也是蓓拉·罗森菲尔德（Bella Rosenfeld，1895-1944）之前夏加尔的模特。这张《红色裸体》（Der rote Akt，1909）按年份推算，模特或许是西娅，也可能已经是蓓拉。蓓拉是富贵的珠宝商之女，夏加尔后来的第一位妻子。 《雨》（Der Regen，1911），有点后来的《灰房》味道。 忘了这幅画的名儿，家中的画册里有一幅《蓝色的小提琴手》，那这幅就《红色的小提琴手》吧，1911年的创作。 《带灯盏的静静物》（Stillleben mit Lampe，1910）；怎么不是“带人头的……”？ 《神圣的马车夫》（Der heilige Droschkenkutscher，1911/12），能看出什么？背后的上帝屋？这幅画在家中画册中有，记得好长的一篇介绍，再去读一遍，或许能看出许多😅 夏加尔的故乡维捷布斯克：《俄罗斯，驴和其他》（Russland, den Eseln und den Anderen，1911）；那年，他在巴黎。可是，这画的题名是谁给的？明明是一只牛犊和一个孩子在吸牛奶，怎么成了“驴”？ 《喝（酒）的士兵》（Der Soldat trinkt，1911/12），这也是一幅故乡之忆。在俄日战争时期（1904/05），在维捷布斯克驻扎着俄罗斯第41炮兵旅。 这是一幅为《献给我的新娘》（Meiner Braut gewidmet）而画的习作：《伴侣和羊》（Paar mit Ziege，1911）。一个光腿的女人正坐在一个老男人的身上，羊注视着，桌上的一盏灯倒下：好诱惑的场景。 《生产》（Die Geburt，1911） 这幅七零八碎拼板式的“立体主义”如何？《亚当和夏娃（诱惑）》（Adam und Eva (Die Versuchung)，1912），我只找得到苹果，却拼不成人形😅 《受难》（Golgatha (Die Kreuzigung)，1912）所表达的，是早期的夏加尔对社会的挑衅，是对当年社会对犹太人的诽谤、责难和反犹思潮的回答、讽刺和反抗。画面的十字架上钉着失血的孩子，下方站着的父母身着传统的俄罗斯服装；右方有一男人扶着梯子走出画面，而孩子则已在渡向彼岸的船上。 《恋人》（Liebespaar，1913/14），是夏加尔画得最多的题目，后面还有许多（幅）。 《拿着柠檬的拉比（节日）》（Rabbiner mit Zitrone (Festtag)，1914）。拉比，犹太人的宗教导师和精神领袖；夏加尔几乎是以写实的手法描述了犹太“住棚节”（Laubhüttenfest，Sukott）：一个犹太人在秋天感恩收获为期七天最隆重的节日，以纪念犹太人在摩西（Mose）的率领下逃出埃及。 这幅《黑白色的拉比》（Rabbiner in Schwarz-Weiß，1914-1922），是夏加尔同题画系列中的第二幅。作为画的模特，还真是维捷布斯克街上的乞丐。夏加尔用这幅画，描绘俄罗斯犹太人的境遇，描绘这个流浪民族生存的艰辛和忍受的苦难。无论从画面构图、内容和绘画风格（包括黑白底色）上，这幅画都是现实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的结合。 1914年，夏加尔画了好几幅自画像，这是其中之一：作为犹太人的他，一张极具女性的脸，小心、怀疑、探索、寻找着他的世界。 可以读一下这份说明 这是另外一幅，《绿色自画像》（Selbstbildnis in Grün，1914）。 这幅不是自画像，也是1914年的作品，《产妇》（Mutterschaft，2014），模特应该是蓓拉吧，还没结婚呢，已经在想着孩子了。 夏加尔是父母家中九个孩子的老大，其中有七个妹妹。不清楚这幅《坐在桌边的妹妹和妹夫》（Schwester und Schwager am Tisch，1915）中的女人是哪个妹妹？也无从查考。 1915年7月和蓓拉的婚姻，给了夏加尔新的创作动力；由于两人社会地位不同，在沉浸体验幸福的同时，夏加尔仍有不足的感受。这幅《躺着的诗人》（Der liegende Dichter，1915），是夏加尔对他俩不久前蜜月的回忆，诗人之梦…… 《桥上的蓓拉》（Bella auf der Brücke，1915），诗人的美人。 1917年夏，夏加尔一家有几周在乡村度过，在那儿他画妻子蓓拉和女儿依达（出生于1916年），画他幸福的爱情生活。这幅《举酒杯的双人肖像》（Doppelporträt mit Weinglas，1917/1918），是对他们几年前（1915年）婚礼的回味：举着酒杯的新郎幸福激动到漂，漂骑在新娘的头颈上…… 1917年列宁发动的十月革命，使俄罗斯的犹太人第一次获得公民权；这幅（犹太人）《墓地》（Der Friedhof，2017），是夏加尔对所有死于反犹动乱以及布尔什维克革命中犹太人的纪念。夏加尔对十月革命怀抱热情。1919年，他在故乡维捷布斯克甚至开办了一所艺术学校，自己担任校务领导並教授绘画艺术课。 关于《灰房》（Das graue Haus，1917），有许多版本的解说；最容易理解的，就是夏加尔的故乡维捷布斯克，就是童年的家。家中夏加尔的画册中，是一幅同期的《蓝房》（Das blaue Haus，1917）；两幅，都是夏加尔1917年夏天在维捷布斯克度假时的作品。 这幅画有点特别。《向后仰头的男人》（Mann mit gebeugtem Kopf，1919），不知是否夏加尔？但夏加尔的签名是倒过来的。 好像是两年前吧？夏加尔画于1911年的《父亲》（Der Vater，1911）以7.4百万美金在拍卖会成交。这幅夏加尔画于1921年的《父亲》（Der Vater，1921）倘若拍卖，会是什么价？ 1947年，蓓拉的传记出版；在传记中，有这幅《生日》（Der Geburtstag，1923）的诞生过程。1915年夏加尔生日那天，蓓拉去他维特捷斯克的家拜访，成了艺术家的绘画设计，蓓拉的传记是这么记述的：“你从你的画板上落下，你的画板在手中颤抖，突然我感觉从地上被托起，你的头转动着，你也转动了我的，你紧挨着我的耳朵，说着什么；我们一起在那间装饰过的房间漂向窗户，我们想漂出去。”多么浪漫幸福的一对，那一刻，他们是一体。这幅夏加尔的名画，应该是在法国巴黎完成的。 1922年夏，夏加尔带着妻子蓓拉和女儿依达离开俄罗斯到了柏林，然后又到巴黎。离开俄罗斯的原因，一方面出于经济拮据，另一方面是革命政府所营造的艺术气氛使夏加尔感到不安。好像斯大林说过：“牛为什么是绿的？”，伟人的话，有时是灾难的信号。这幅《利勒亚当的风景》（Landschaft bei L'Isle-Adam，1925）画的是法国小镇。 画展共展出夏加尔100幅作品，我拍摄了其中的半数以上，有点多。就分成上下两份美篇吧，以夏加尔离开俄罗斯为界，这张像片作为此篇结尾下篇开始。 星辰，2025.01.09 晨於波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