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采买年货之旅（随笔）

一叶知秋

　　今天是数九寒天，三九中的第二天。据嘉兴天气预报，气温骤降至零度以下。

早晨八点半，起床后，看到阳光明媚，普照大地，感觉挺好的。

我与丈夫自驾前往郊外的蔬菜集散地采购年货。一路上风景如画，抵达目的地后，更被这里浓厚的生活气息所打动。

驱车前往的路上，我们穿过了宁静的乡村小道。道路两侧是整齐排列的树木和路灯杆，阳光洒在笔直的大路上，勾勒出一幅和谐美好的画面。

天空湛蓝无云，清澈明亮，为这段旅途增添了愉悦的心情。这片土地上既有自然风光，又处处可见生活痕迹。不远处有一座灰色建筑静静伫立，旁边正在施工的土地上停放着几辆汽车，绿色围栏上的文字透露出这个地方正在进行城市规划或旧区改造工作。这幅景象展现出一种独特的活力与生机。

我们从停车场下来，一下子被郊外的寒风怔住了。

“寒冬腊月”“数九寒天”“寒风凛冽”这些专属冬天极寒天气的精准到位成语，今天我算是真正领教了。凛冽的寒风，一扫我刚刚兴致勃勃的心情。

丈夫一个劲地催我走快点，我冷的哆嗦，走在一排商辅前，风稍许挡住了点，看见有个早餐店，就买了两个肉包子，热乎乎的拿在手里，马上就吃了起来，因为走的急，早饭还没吃过呢。

丈夫已经走进去了，这里的集散中心，当中是空旷蔬菜的铺位，风直接肆无忌惮地在侵袭每一个人，跟着丈夫走到靠西边卖鸡、鸭、鹅的大棚里，一下子感觉自己好像回过神来了。这间大棚里，其实相当简陋，呆了会，又感觉有点四面透风的冷。为了忘了冷。我开始与老板对话。

“老板，这么冷的天，地上全部是水，你却穿着棉鞋，不怕被淋湿吗？”

我看到满地杀鸡宰鸭的血水，在地上流淌着，老板娘正在水槽边，拎起刚刚我们购买的鸡、鸭，被宰杀后，扔进一个滚烫滚烫的不锈钢桶里，老板配合默契地用一个物件把它们捣腾一下，正反面均匀受热后，迅速拿出来，放在水泥台板上，拔毛，水滴滴滴答答地往下流，老板娘穿着一双高筒雨鞋，而老板被水淋着了，好像也没感觉，出于好奇我就问老板：“你怎么不穿雨鞋，淋到脚上不冷吗？”

老板被寒风吹疼发红的脸上始终是笑咪咪地对我说： “没事，习惯了，穿雨鞋工作起来不方便”他麻利地干着活，边与我聊开了。

他今年五十多岁了，有一个儿子，刚刚大学毕业，在家休息呢。

我就问，他不去工作，你养他吗。他说自己做惯了，儿子一直在读书，毕业后，也应该休息休息了。

我说，你不带着他一起干吗？他笑着说，他看得上我们的工作吗？不论春夏秋冬，不论时间早晚，每天早上五点多起床，就要赶紧来此做生意。晚上五六钟回家。自己从小跟着父母亲下农田干活习惯了，现在在棚子里干活，夏天太阳晒不到，冬天雨水进不来，已经感觉挺好的。

我们在聊天的过程中，看到老板一双勤劳的双手，生了冻疮，裂开处肉眼可见脓包，我盯着这双手，发呆了很久，我禁不住追问他，你的手冻成这样子，你不疼吗。为什么不戴一双薄一点的手套干活。他满不在乎地回答，冬天过去，慢慢就好了，不必大惊小怪。农村干活的人，哪有不生冻疮的。

他很满足现状。并告诉我，最困难的三年疫情期间都挺来了，当时果园里养着上百只鸡、鸭、鹅，一下子没人来买，自己又不舍得吃，感觉自己快顶不住了，儿子上大学又要开销，有货没有销售渠道，活活被憋死的感觉。要不是过去有点积蓄，真的只有跳楼了。农民种地靠天吃饭。我听后，嘘唏不已。

我在边上看着他在干活，生意很好，时不时有新的买家来购买，基本上都是从城里开车过来的，有些人是老客户了，我们碰上一对七十多岁的夫妻，是开着电动三轮车过来的，刚刚进来时，冷的话也不说。一缓过来，开口就要买三只鸡，三只鸭。他们是老关系户了，他们把买物的权力，全部交给老板娘处理了，他们看到我们也在购买，就与我们聊上了。春节将近，他们是每年都过来买，他们生了二个女儿，到时候要来吃饭，还要带些好吃的鸡、鸭回去，可怜天下父母心。

人生七十古来稀。如今这个七十八岁的爷爷，精神状态很好，他熟悉这里的一切，是因为知识青年下乡扎根在这里。并在这里娶了媳妇。他说，这里的蔬菜及家禽都很环保，味道纯真。即便这样冷的天，这样大的年纪，就是冲着这份熟悉的味道，不顾一切来的。

　　我们一起聊了很久，看到寒风凛冽的天气，丝毫没有影响到摊主们的热情。他们辛勤地忙碌着，杀鸡宰鸭，准备新鲜食材。这些鸡鸭都是农民自家饲养的，没有公害，环保又安全，品尝起来一定是味道极佳。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环顾四周，看到大家在寒冬腊月中劳作的身影，心中满是感慨。虽然天气寒冷，可这份质朴的人情味却温暖了整个集市。这里的热闹场景和新鲜的食物，都让这次采买成为了一段难忘的经历。

　　我们边聊边看边等老板把鸡、鸭清洗好后，离开这里回到车上，一看大半个小时左右过去了。难怪我整个手都被冻的麻木了，我的脚也是冻的生疼，我的脸与耳朵冻的好像失去了知觉，我对丈夫说，现在真正理解什么叫“冷在风里，穷在债里”。什么叫“骨头缝里都发冷”。

丈夫说，城市生活的人，不知道农民的艰苦。

我想着刚才看着他们站在寒冬腊月的风中杀鸡宰鹅，起早贪黑，手里的冻疮快出血了，挂在鼻子上的鼻涕，时不时嗦一下上去了，没有时间去擦一下。浑身上下虽然穿着防雨罩，或多或少身上、裤上、鞋上还会进水，他们没时间换，也懒得换，一句话“习惯了”。我真被他们吃苦耐劳的精神感动了。我从小到大生长在城市里，没有去过农村生活，更没有亲眼目睹农村人的艰辛。今天购物的大半个小时，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感恩“两字涌上心头，今天拥有丰富的食物，让我们享受这些绿色无公害农产品，我们要感谢这些辛勤劳作的劳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