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来

由之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图片取自网络。谢谢作者!</b></p> <p class="ql-block"><b>  自退休入迁进城后,就再也没见过冬季里下过一场象样儿的雪,不得不说这是生活中一种怨天的缺失、和冬季赏雪尤人的一大缺憾。儿时,乡村腊月雪又厚又白,那胖乎乎毛绒绒的憨态惹人爱。于是,这些年每至深冬,心里就泛起乡愁、藕断丝不断的忆起往昔,且几分心牵的劳挂。</b></p> <p class="ql-block"><b>  一九五四年冬,是一个寒冬,腊月的天气异常寒冷,寒冷到滴水成冰。听母亲说过:竹舀子舀水,滴下来的水珠落到水缸盖上,眨眼功夫就成冰碴子了;是夜,后山“叭叭叭叭”响了一夜爆竹,第二天早晨站屋后抬头一望,山里许多楠竹爆腰了。这些事还不算出奇,冲凹凹里的人说,那年腊月,山里的麂子溜进村户人家蹭暖蹭食,主人家扔了个青菜帮子给它,它叼着菜帮子走了。那时的人们真善良。</b></p> <p class="ql-block"><b>  酒儿不冻,孩儿不冷,小时候真不怕冷,就跟那烧酒不会凝冰一样。记得那日早上起床穿衣服,衣服凉嗖嗖的,外面的白光经过窗户纸过滤照到屋里,变成银色光亮。这银色的光亮驱散了土墙屋内角头旮旯里的所有黯淡,</b><b style="font-size:18px;">屋子比往日亮堂。</b><b>直觉告诉我:外面下大雪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每年冬天都能遇上一两场中到大雪,往后,雪下的稀少,稀薄了。二零零八年是个例外。</b></p> <p class="ql-block"><b>  大雪天玩雪,用大人们的话说,“屁伢子耍雪,当得吃肉,手指佬(拇)被冻的通红也冒得事”。一般说来,守本份的乖孩子隆冬中不会轻易出门更不会轻易地去玩雪,一是怕冷,会守在灶口旁烤火,并按照大人的吩咐时不时搓搓小手,暖和暖和。二是玩雪是要被浸湿衣裳的,尤其是鞋袜湿的厉害了,回到家里会挨骂,搞不好还得挨打。因为那年月衣服鞋袜虽然说粗布粗衫的普通,也又较为贵重,冬天能穿上一双长统袜子和一双棉鞋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衣服鞋袜是父亲花力气挣钱、母亲费手工做出来的,穿在身上你却不安分,父母当然有脾气。</b></p><p class="ql-block"><b> 顽皮就是快乐,小时玩雪,我挨过骂,也不免挨揍,顽皮的快乐和挨揍时一时的痛,伴我长大。</b></p> <p class="ql-block"><b>  我一直等到十岁以后才穿上所谓的西装裤,之前一直穿操头裤。所谓操头裤,就是前裆后裆一个样,没有区分和差别,裤头上没裤绊子,也没松紧带,整条裤子笼统套,穿时将裤头操拢,别紧裤带。衣衫扣子是用布条绞出来的,搭扣起来很不省心。也不知道皮带为何物,一根布条绊在肚子上,勒住裤头。儿时我好动,导致操头裤经常系不牢,“要不,我朝你肚脐眼上钉甲(颗)钉子,让钉子挂紧你的裤子,就不会往下统(掉)了”,母亲说这话时,面色先是愠怒而后偷笑,末了,还掐一把我的肚皮。“母妈,我裤带又打死疙瘩了”,这回母亲没有对我讲客气,往我屁股上掀了一巴掌,“自己解!”母亲说。</b></p> <p class="ql-block"><b>  一九五四年冬,我才四岁多,没懂事,唯有记牢了年冬那切骨的冷,屋檐下挂着的冰溜子(湖湘人称之为凌够子)两尺有余。</b></p><p class="ql-block"><b> 之后岁月里看到凌够子,就到处找竹杆想把它扑下来,拾起扑落的凌够子送到嘴里吮一吮。索然无味的口感,吮的是孩儿稚嫩气氛。到哪去找竹杆呀?唯有母亲的晒衣篙!</b></p> <p class="ql-block"><b>  家妹出生于一九五四年十二月初四日。对于家妹的生辰日,从前逢此日除了向家妹道一声问候外,没别的什么感受。近两年、尤其是今年,感觉有变:女人分娩,下身是赤裸的,家妹的出生,我母亲既要忍痛、还得忍冻,好难啊!</b></p> <p class="ql-block"><b>  隆冬中坐月子和往后的日子,是母亲后续的艰难。</b></p><p class="ql-block"><b> ………</b></p> <p class="ql-block"><b>  雪,我等你来!我心中的那一块缺失,等你来填满。</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