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水杉

空谷幽兰

冬日里的水杉

空谷幽兰

喜欢水杉，尤其是冬日里的水杉。

冬日里的水杉，以其独特的姿态与色彩，成为了冬日画卷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第一次知道水杉，是在初一的植物学课堂上。老师在讲银杏的时候，郑重地提到了水杉。这让我知道了，水杉它可不一般！它是中外闻名的古老珍稀孑遗树种，是植物里的“活化石”，是世界濒危物种，跟鸟里的朱鹮、黑颈鹤，兽里的大熊猫、扬子鳄有一拼。老师给我们描述水杉，说它高耸入云高大到令人震撼的地步；说它的树形非常美，不弯曲，不倾斜，整棵树就像一座精致的宝塔；说它能净化空气、能防止水土流失、能促进生态平衡。

那时，屋后的山上最常见的树有枞树、枫树、香樟树；庭院里常见的树有桂树、槐树、泡桐树；路边常见的树有枇杷树、夹竹桃、法国梧桐；湖边常见的树有柳树、杨树、乌桕树。它们以各自的面貌生动地呈现在我的眼前，缤纷在我人生的四季里。而水杉与我，却是可望不可即的，它只存在于文字里、书本上。因而，我无数次在梦中想象着它挺拔的英姿，变幻的色彩，还有那映在水中美丽的倒影。我对它的感情也日益浓重起来。

水杉，择水而居，自然是离不开水的。它适应性强，喜欢在湿润的环境生长。我所在的小城，有个美丽的城中湖，是非常适合它安家的。不知何时，环绕着磁湖的水湄边，有很多地方有水杉了。它们成林成片，挺拔笔直，风姿绰约，给我们这个草木茂盛的城市增添了许多美景。我也欣喜若狂，很快成了它的“树下之臣”。

“长杉好似捅天公，夭秀云枝势气雄。”在小城，若说最有气势的水杉那估计是磁湖东路亚光那里的水杉了。这里是磁湖风景区最大的一片水杉林。阵仗可真是不小呢！成排成片，成群成林，整整齐齐的水杉，有的挺立在水里，有的屹立在岸边，但无一例外它们都是高高耸立，直插云霄。在它们高大的身躯之下，丛生的芦苇、菖蒲，还有护坡上低矮的黄杨、红花檵木，只不过它们裙边的点缀。秋冬时节，水杉的叶子由绿变黄，再变成红色，层林尽染，色彩斑斓。它们与不远处金黄的梧桐林，还有脚下碧绿的湖水，相映成趣，美轮美奂。这儿的水杉，与我是这般的亲近。站在湖边的栈道上，我仰头可以看见它们高大的身躯，低头可以摩挲它们柔软如羽毛般的树叶。“水鸟掠波轻似梦，细语低飞入画屏。”最妙的是，在幽静的水杉林里，不时有很多水鸟掠过平静的水面，为这儿的水杉林增添了别样的生动。

在小城，若说最美的水杉在哪里呢？那就是磁湖北岸江南旧雨那儿的水杉了。耸立云天的水杉，古香古色的园林，碧波荡漾的湖水，曲径通幽的长廊，风景绝佳的步道，倘若到了冬天，那该是怎样一幅画面呀！这儿，水中有杉，树上有鸟，湖中有鱼，美如幻境。我曾在磁湖北岸住过很多年，那些年每到水杉叶红了的时候，我去湖边更殷勤了。在这里看水杉视野也是最开阔的。远看青山如黛，近看湖色万千。湖光山色间，映着水杉典雅的红，真的是“枝干挺拔叶似花，长堤湖畔映朝霞。”我不知道是地理位置的缘故，还是得益于那片园林的衬托。这儿的水杉，我觉得呈现出了一种独特的红。这种红没有大红的张扬，没有深红的热烈，但给人的却是一种温柔且充满活力的感觉。这种红不仅美丽，还蕴含着坚韧和新生的意味，使得水杉在视觉上非常引人瞩目，因此，来这里的游客和摄影爱好者络绎不绝。

我最熟悉的水杉，那就非樱花大道上的水杉莫属了。这里的水杉林有四处，虽规模都不大，但它们都是清一色的高大傲然，气势轩昂。春夏它们枝无旁逸叶无尘，一片初心映碧湖；秋冬千枝丹红傲苍穹，真的是美不胜收，令人陶醉。我最喜欢的是位于健身广场地段的水杉林。因为相比其他三处，这儿的水杉生长在浅水里，它们的树皮光滑而细腻，呈现出灰褐色的光泽；树枝上密集的叶片如同羽毛一般轻盈，在冬日里呈现出棕红的色彩。它们头顶蓝天，根抵碧水，优美的身姿倒映在湖水中，仿佛一幅水彩画。在季节更迭的画卷中，我见证过它春的妩媚，夏的葱茏，秋的绚烂，冬的沧桑。尤其是冬日里的水杉，傲立于风雨中，霜雪里，有时光的履痕，有凛然的风骨，意境悠远，带给我莫大的生命启示。

汪曾祺曾在《冬天里的树》中写道：“冬天的树，简练，清楚。冬天的树，现出了它的全身。冬天的树，在静静地思索”于我而言，冬日里的水杉，就是这样的树。

（图片：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