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一一丁香花开时

天赐

（三） 不同的时代历史背景，不同人都会对他们所认为与这个时代息息相关的一种事物，一个行为，一项工作，一些意识作出诠释，它可能创造了一个精神！（国魂，军魂……）而紫色的灵魂与人性的碰撞，使灵魂成为幽灵，失去人性的控制力，让人变成相互残酷绞杀，啃食，博斗的动物属性。八月的丁香树已经枝繁叶茂，残留的丁香花已枯竭挂在枝头……岁月静好起波澜，安逸必有烦心烂。潮起潮落胸襟绕，光阴自古星辰月。丁香落败枝头上，寒霜苦雪叶枯黄。人间甜苦多品尝，谁若知晓道崎岖。凋零花季少女心，孤寂无语躯身陷。岁月流逝生活印痕，年轮记载风雨苍桑，人的一生只有短暂的平静，绝大多数光阴是在与命运抗争，没有曲折，困难，悲伤，烦恼，就不会也无法突显出幸福，快乐，美好……戚维娜上个世纪中期在初中二年级读书，明亮的教室，宽阔的校园，严肃的教师，严谨的教学，使他一直充滿着无限的幻想，追求自已高中，大学与未来的理想之梦……一场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冲击，摧毁那青春时期的各种美丽而憧憬的梦想。十年动乱让她飞扬无限的目标，理想一夜间破灭，荒废学业走进无法自拔窘境，失去了家庭温暖和亲人让他一辈子沉谙在悲痛的深渊……运动由文化界，文艺界批判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始然，一篇篇《撗扫一切牛鬼蛇神》《海瑞罢官》《燕山夜话》批判文章揪出了“三家村四家店”在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造反有理”震耳欲聋的口号下，《我的一张大字报》掀起揪斗一一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红色狂风暴雨般的巨浪，如火如荼从学校扩展到社会上，破“四旧立四新”街道改名，老字改姓，毁教堂，拆封，资，修的建筑物，学生批判学校一一资产阶级教育路线，同学批判老师一一分分学生的命根的评价标准……夏秋之季，一群红卫兵突然闯进戚维娜的平静而温馨的家。向戚壁祥宣布一一你是兽医研究所的一一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一一反动学术权威一一是英国特务，对你实行无产阶级专政，抄你的家，查证据，你要老老实实交代罪行。戚壁祥解释说，我不是当权派，更不走资本主义道路，我是搞学术研究的，更不是什么英国特务……不等戚博士说完，几个红卫兵就要抄家里书柜中的资料，戚壁祥用身体挡着资料柜，这是研究的资料不能动，几个无知楞头青式红卫兵，解下腰间武装带，就抽向了博士，武装带铁枷子打在博士的头上，鲜血直流，胡壁祥不顾这些用身体保护着资料。芮夫人见状，大声呼喊着，为什么打人，这是国家财富，奋不顾身扑到博士身上，几个女红卫兵也解下武装带，来打芮夫人，红卫兵高呼造反有理，把资产阶级打翻在地，踏上千万只脚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倾刻间她的爸爸，妈妈被打倒在地，成了一一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一一反动学术权威一一英国的特务间谍一一披着民主人士外衣的豺狼。三十多人有研究所红色造反团的红卫兵）头头是戚壁祥的学生一一徐立毅）和十三中学校一一捍卫毛泽东思想战斗队成员，个个身穿黄军装，腰扎武装带，头戴黄军帽，右臂上戴着红色黄字红卫兵袖标。他们翻箱倒柜，她亲眼目睹爸爸，妈妈被打倒在客厅红色地板上，鲜血与地板融汇成一个颜色。她被吓的脸色苍白，想冲上去救爸爸，妈妈，这时仿佛所有的气力都被抽干，那双无神的眼睛，只能眼睁睁看着爸爸，妈妈被红卫兵打倒，鲜血淋漓，她从心底里透露着无尽的悲痛和哀伤，不忍目视这残酷的一幕，她咬着嘴唇，极力忍住悲伤，可惊吓后一直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她。脸上写滿愤恨，惊恐，痛苦和悲伤，一声不吭，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悲伤气息，她这时感到天都塌下来了。她战战兢兢，如临深渊，蹲缩在客厅的角落里，保姆刘阿姨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用颤抖的声音，轻声的在她耳边说一一娜娜不怕，娜娜不怕，其实保姆刘阿姨身体也不停的颤抖，说话的声调都变了，一个农村妇女那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博士和夫人打破的头上流着鲜血，只是无奈，无力，无言，无助的瞪大双眼，看那些人在折腾。戚维娜紧紧靠着刘阿姨身体，似乎有着依靠的保护，手中还抱着她那本《娜娜丁香集》，睁着惊恐万状的眼晴，目瞪口呆，看着这些人在房间内折腾，把爸爸，妈妈书房的书籍全部堆到地上，一本一本翻着什么，把妈妈的衣柜所有衣服拿出来，几个女红卫兵用剪刀，手撕一一说这是资产阶级阔太太的铁证。就连她的房间里的布拉吉，玩具，皮鞋全都撕碎砸烂。这时，她同班同学红卫兵一一徐秀萍看到她紧紧抱着的本子，就一把抢过去翻开，看看都是些丁香花和树叶，准备撕掉，这时高一.三班的张自强（战斗队付队长）走过来冲着向秀萍说一一这是什么东西先别撕，向秀萍将本子递给他，他看后说这个没用的，还给戚维娜。向秀萍很不乐意白了他一眼，把《娜娜丁香集》抛在地板上……戚壁祥和芮夫人，被十几个红卫兵押着带走，戚博士头上还流着血，白色衣衫都染成红色，芮夫人头上顺着长发滴着鲜血……向秀萍和另外两个女红卫兵走到戚维娜和刘阿姨跟前，高声的严厉对她们宣布一从现在起戚维娜立刻滚出这里，不准再回来，这里是特务间谍的据点。同时，冲着刘阿姨说一一赶快收拾自已的东西，明天回老家去，不要给这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和反动学术权威，帝国主义的孝子贤孙当什么佣人了。戚维娜从明天开始每天到学校《捍卫毛泽东思想战斗队》报到交待问题……戚维娜，战战兢兢站起身来，双腿软软无力，滿眼泪水，蒙头转向，像踩着棉花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向门口走去，这时她脑袋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去那里？大门口的街道上看热闹的人挤得里三层外三层，议论纷纷，戚博士俩口怎么就成了一一走资派？还是特务间谍，真是看不出来，这俩口子是多么好的人呀？当她走到大门口外壕沟的小桥上，朦朦胧胧，迷迷糊糊好像有人在喊她的小名一一娜娜，娜娜，她抬头顺着声音看到了隔壁七号院的齐大娘，站在马路排水沟边边喊边向她招手，她如同找到了救星一样，就像无助的孩子见到母亲，跑着扑到齐大娘怀里，眼泪瞬间就流淌出来。齐大娘迅速拉着她，二话没说，拽着她快步的走出人群……于淑清，五十多岁年令，是大成公社第十三委居民委员会的治保主任。华夏古代时期就有一种理论一一“性相近，习相远也”，以此而得以将人性划分为一一先天性和后天性两种，这样的人性争论一一性善论，性恶论，无恶无善论，有善有恶论，至今也没清晰的结果……齐大娘急匆匆把娜娜拉到家中，进到屋子里，喊着老齐，老齐，我把娜娜接回来了，齐玺玉从屋里急步走出来。看着哭成泪人的戚维娜，十分的怜悯又有些无奈的表情，走到娜娜跟前摸着她的头，安慰的说一一娜娜，别哭了，不用害怕，先坐下休息，饿了吧，让大娘给你弄点吃。娜娜哭着说一一爸爸，妈妈都被红卫兵带走了，他们不让我回家，我没有家了。齐玺玉说一一没关係孩子，大爷，大娘的家就是你的家，我相信你父亲，母亲没问题，是好人，这是政治运动带来的不幸，孩子坚强一点，勇敢的面对现实，乌云都有散去时，慢慢的会好的，你就住在我们家，那里都不要去了……齐玺玉与于淑清结婚生有五男二女七个孩子，老大齐建钢，老二齐建铁，大姑娘齐妍洁，老三齐建辉，老四齐建光，二姑娘齐妍春，老五齐建设。一九四五年八.一五滨江城光复之后来到这座城市，从事建筑工作，一九四九年参加滨江城第一建筑公司，成为一名七级瓦工，他技术精湛，思维敏捷，聪明睿智，直率正义。他参加过滨江城很多大型工程建设，如苏联援建的项目三大动力厂。大规模建设缺乏建筑用的红砖，在滨江城建了三座砖厂，齐玺玉每天起早贪黑，顶风冒雪，走十多公里去工地，他在砌筑这座城最高烧砖烟囱时，创造内砌三十多米高的施工法。（一九五一年至一九五四年）成为本市的著名劳动模范。一九五四年一一参加了中国中苏友谊宫建设工程，专门为接待苏联援建专家而建造的集宾馆及大会场，小会议室于一身。也是中西合壁式建筑群，座落在景致迷人的松花江南岸江畔。庭院内景色宜人与松畔公园自然景观融为一体，是滨江城标志性建筑之一，凭窗举目，风光旖旎江畔和斯大林公园尽收眼底，与太阳岛隔江相望，巴洛克式的内部豪华装饰，极富欧式特点，华夏民族式的外部及大屋顶，雕梁画柱。齐玺玉在施工中，发明和创造了，用树脂胶作模，倒出了无数不同样式的石膏花，装点在建筑上……一九五五年，受国家委派前往一一蒙古共和国参加援建项目，一九六四年才回国，一九五八年在大呼尔首府乌兰巴托，受到访问蒙古的周恩来总理，外长陈毅元帅的亲自接见，甚感幸福，荣幸，骄傲……齐玺玉有着传奇式的人生经历。 2025.1.8～竹铭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