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小的时候住在胶东农村,每到夏秋两季,总喜欢往山上跑。说是山,其实更确切地应称为丘陵,我们称之为“塂”,<span style="font-size:18px;">相较于巍峨挺拔的高山,这些塂虽不高大</span>,却也散发着独特的韵味。村的东南方向<span style="font-size:18px;">矗立着一座海拔不过百米的高</span>山——孤山。山下是至今仍畅行的蓝烟铁路,这里不仅是我们孩童时期眼中的一道绚丽风景线,更有承载着我们走出山村梦想的起点。</p><p class="ql-block">村庄倚靠北塂,悠然朝南铺展,层次分明。放眼望去,一条自西向东蜿蜒的204国道宛如银色绸带铺展在村前。随着目光继续向南飞越,只见翠绿的平原与菜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块巨大的生命绒毯,郁郁葱葱,充满了勃勃生机。这绒毯与不远处的南塂遥相呼应,彼此映衬,编织出一首动人心弦的田园诗篇,让人沉醉其中,流连忘返。</p><p class="ql-block">南塂之下,有南河轻卧,宛如沉睡的碧龙,仅在雨季,才会苏醒,潺潺细语,为这宁静小村添上一抹灵动的韵律。依据风水玄学的精妙理论,村庄得天独厚,面南而迎朱雀之祥瑞,背倚玄武之稳重,形如帝王之座,尊贵非凡。玉带般的公路及南河悠然环绕,既聚财又添灵动之气。明堂开阔,广纳百川,彰显着无限的生机与活力,实乃一片钟灵毓秀、富贵盈门的上佳之地。</p><p class="ql-block">然而,世事难全,美中略有瑕疵,便是缺少了青龙之巍峨守护与白虎之威猛镇宅,未能形成完美的四象之局,令人不禁感叹天地造化的微妙与玄奇。说了这么多与蛇无关的事情,其实只是为了给接下来的话题做个铺垫。谈及我近距离观察蛇的经历,需要从我生活在村庄的那段时光讲起。在那短暂的时间里,我与蛇有了亲密的接触,不过更准确地说,那是一种带有些许恶作剧的接触。</p><p class="ql-block">家乡的塂与山之中,我尤其偏爱南塂与孤山。南塂是一个我可以随时随地坐在门槛上观望的地方。塂的北坡是我们村的山地,只需迈出家门,沿着田间小路行走数百米,便能穿过数米宽的南河,抵达塂顶。站在塂顶之上,面对着村庄,可以望见袅袅升起的炊烟,那份宁静与美好,让我很是满心欢喜的。北塂,我极不情愿踏足之地。那里虽有着家中所属巴掌大的山地,穿越的途中也能经过挂满硕果的果园,但一想到前往那便意味着要辛勤劳作,出力干活,心中便没有丝毫的快乐与期待了。孤山,我情有独钟之地。我喜欢穿越村东头那片辽阔的平原,感受微风轻拂面颊的惬意。趟过清澈见底的小河,在铁路桥墩下逗留片刻,享受摸鱼捉虾的乐趣,那份纯真与欢笑,总能让我乐上加乐。</p><p class="ql-block">玩够了,沿着蜿蜒曲折的乡间小路前行,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和五彩斑斓的菜园,最终抵达孤山脚下。这里有着我们村的采石场,村里盖房子所用的石料大多取自这里,无私地滋养着一代又一代的村民,见证着岁月的变迁与村庄的繁荣。</p><p class="ql-block">在南塂与北塂的记忆里,<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的印象里只有扒人地堰捉蝎子,</span>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屏障守护着,蛇类的身影从未悄然溜进这片土地的缝隙之中<span style="font-size:18px;">。而孤山则大相径庭。在这里,</span>蛇类似乎成了隐形的王者。它们悄无声息地在草丛间穿梭,或是盘踞在岩石之上,享受着阳光的沐浴。那粗壮的身躯,如同山林间的隐秘使者,带着一种古老而野性的力量。<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曾亲眼见过手腕般粗壮的蛇,还曾亲手将蛇击毙,剥去蛇皮,勇敢地生吞下苦胆,随后将蛇烤熟,大快朵颐地享用着不可多得的乡间野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待续)</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