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昵称 德二姐</p><p class="ql-block"> 美篇号65923063</p><p class="ql-block"> 阳永亮高中毕业后，与另一个同学一起下放到名为槽马院的村庄，成了知识青年。队长将他们安排到了一户门楣上写有“老实守法”四个大字的家中居住。初见此四字，永亮心中很不是滋味。</p><p class="ql-block"> 队长好像看出了他的心事说：“这个家仅母子相伴，有多余的房间，收拾一下刚好给你们两个住下。村里没有其它空闲房啊！”</p><p class="ql-block"> 原来这家成分是地主，男主早已病死，女主虽然背负着地主成份的标签，但她本人并不可怕。只有六十多岁，却腰弓背驼，总是愁眉苦脸，似乎从没见过她笑。</p><p class="ql-block"> 儿子呢，高高大大，浓眉大眼十分漂亮。他的特点是从不留发，头皮光滑而澄亮，已近四十岁了仍然是光棍一条。还有一个绰号叫磨刀王。因为他除了吃饭、睡觉、下地干活外，其余时间都在磨刀。</p><p class="ql-block"> 镰刀、菜刀、蔑刀，斧头、锄头、镢头等反复地磨，磨得锋利无比，削铁如泥。而且把磨的器具擦洗的干干净净，好像从没用过一样。</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他似乎从中找到了无穷无尽的乐趣。也可能在磨刀嚯嚯声中，大脑出现了美丽的幻觉，老婆在哈哈笑，儿女在满屋跑。两个知青的到来，也没有改变他丝毫。他仍然在不停地磨刀、磨刀！</p><p class="ql-block"> 永亮个子不高，身体羸弱，被生产队长分配专做饲养员。同学身材高大且粗壮，与其他村民一样下地干活。</p><p class="ql-block"> 队里有十几头肉猪待喂肥后，春节杀掉分肉到各家。其中一头母猪用来繁衍生息，为村民不断地提供营养。</p><p class="ql-block"> 猪圈旁边有一间用于遮风挡雨，储存猪粮，很小很小的茅草房在禾场边上。经常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村民在嬉笑打闹，说着打趣调情的疯话。好一派欢乐的景象！</p><p class="ql-block"> 村民住宅约在离禾场100米的地方，有一条小路通往，两边是鱼塘。这还算是一个比较富裕的村庄！</p><p class="ql-block"> 养猪这个活看起来较轻松，其实也很辛苦，关键是要想方设法弄猪粮。玉米、豆子、高粱末是精料，只有在肉猪催肥，母猪下崽时用上。</p><p class="ql-block"> 稻糠、麸皮固然好，但公用的也很少。猪食主要来源于田里无毒的野菜、野藤、野瓜，更多的是水草。</p><p class="ql-block"> 离村约六七里的地方有个潭，是他和搭档老伯经常去的地方。每次准备跳潭时，都要把衣服脱得精光赤条条。老伯总会嘱咐一句：“孩子呀！蚂蟥一咬就痛，不用怕。</p><p class="ql-block"> 秧蝗肥又长，围大腿一周也无知无觉、不痛不痒。你可千万别让它把雀雀钉上，否则就坏了——拍不得揪不得遭大殃！永阳想自己运气好，不会碰上秧蝗咬。</p><p class="ql-block"> 他全然不顾老伯的叮嘱，只是努力地把猪草捞，然后甩在潭上。返回时把那些绿荫荫，水淋淋的嫩草，码放在软担上，借着绳子上下跳动的缓冲减轻重量。颤悠悠、乐滋滋，挑回茅草房。一去一回十多里，100斤左右的重物压在肩上也累得够呛。</p><p class="ql-block"> 春夏初秋水草嫩又香，放一点稻糠、麦麸当作料，猪高兴地吃得咕噜咕噜地叫。冬天怎么办才好呢？永亮和老伯商量，准备几口大水缸，提前把冬粮储藏足量。</p><p class="ql-block"> 方法是把新鲜水草略晒干，然后剁碎，这个过程很累，也很忙。永亮开始是单手剁，臂酸手麻出血泡。后来两只手同时拿起了菜刀，在木板上剁出了咚咚呛，咚咚呛的声音。</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老伯感觉永亮的剁草声，像音乐一样节奏感很强。一时兴起，跟着节拍哼起了皮影戏小调。战鼓擂，咚咚呛，薛仁贵英勇征西疆。兵马行，咚咚呛，誓守国土保家乡。嘿哟嘿，伊伊哟，英雄事迹永留芳！</p><p class="ql-block"> 老伯正唱得起劲，一个精明强干的大嫂在欢声中走进问：“怎么这样高兴？”老伯说：“知道你要来陪我玩一下！”大嫂笑骂：“老不死的，你还能玩过啥？”老伯笑答：“我不行了，不是还有永亮吗！”三人哈哈大笑，苦中作乐也很妙！</p><p class="ql-block"> 扯远了，还是继续谈储备猪草。他们把剁碎的草放在水缸最下面，上面薄薄地撒一层麦麸，再撒一点酒曲，层层叠加让它发酵。既可避免猪草变质，也香喷喷成了猪的美味佳肴。永亮聪明吧！</p><p class="ql-block"> 寒冬到了，猪也怕冷，圈里铺上了厚厚的稻草。一、可以踩肥料，二、猪也需要暖洋洋。在老伯和永亮的努力工作下，肉猪渐渐长大可出槽了。母猪的肚子也越鼓越大。</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有一天北风呼啸，母猪烦躁不安，嗷嗷地叫。老伯说：“可能要下崽了。”永亮因为太冷实在受不了，准备回家去添衣服裹被子，守夜等猪下崽。</p><p class="ql-block"> 在必经的小路上，突然看到鱼塘里有一团花棉袄在晃，走近一看，是一个女孩掉进水里了。离路边已经很远，手又够不着。永亮毫不犹豫直接跳进鱼塘抱起了女娃。</p><p class="ql-block"> 紧接着，一个老婶边跑边喊：“小花！小花！”来到永亮身旁。养猪的老伯听到呼喊声也急匆匆赶到。原来是他俩的的孙女呀！好在女孩穿着大棉袄浮在水上安然无恙。只是把家人吓了个半死。让永亮冻的瑟瑟发抖，像落汤鸡一样。</p><p class="ql-block"> 永亮跑回家换了棉袄，抱了大绵被又迅速返回养猪场。老伯对永亮说：“刚才你身上湿透了，天寒地冻怕感冒，赶快回家去休息。我一个人看着就行了。”</p><p class="ql-block"> 永亮说：“您年纪大了，一个人呆在这里我放心不下，还是一起守护吧。”老伯十分感动，连说：“好！好！”老伯看了一下母猪，无法预测下崽的时间说：“我们下一盘象棋吧。”</p><p class="ql-block"> 永亮看到惊魂未定的老伯，觉得这是稳定情绪的最好方法。坐在老伯对面开始思考，如何不动声色让老伯赢一局。老伯也在想这局必须输掉。两人全神贯注博弈着，老伯突然“啊！”了一声，怎么把母猪下崽的事情忘掉了！</p><p class="ql-block"> 跑去一看有五个猪崽在吃奶，另三个已经被猪母压死，血淋淋趴在地上。永亮十分紧张，怕生产队长责骂。老伯说：“不慌、不慌、我们悄悄地把死猪崽埋掉，就说母猪只下了五个不就行了，处理死崽就交给我了，你赶快回家去睡觉。”</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老伯的儿媳拿了一块猪肉和一瓶酒，满怀感激地走到永亮面前，双手合十，千恩万谢。永亮见状，毫不客气地把礼物收下。</p><p class="ql-block"> 然后把猪肉切成了一片片加上粗粗的粉条放入瓦罐，在土灶的余火中煨汤。过了半天，当屋里散发出浓浓的肉香味时，灶里的火也熄灭了。永亮拿出罐子揭掉盖子时傻眼了。</p><p class="ql-block"> 汤的表面浮着一层密密麻麻的蚂蚁，罐子周边还有很多蚂蚁前仆后继往汤中爬。永亮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肉了，舍不得把汤倒掉。于是用小瓢把汤中的蚂蚁一个个全部清理干净。</p><p class="ql-block"> 同学下工后，永亮不动声色笑眯眯，两人各自喝了一碗蚂蚁猪肉汤。奇怪的是此汤香甜无比，非同寻常！同学也喝的津津有味，摇头晃脑，口中啧啧称赞，香！真香！永亮暗自偷笑。 </p><p class="ql-block"> 如今全国的大佬，把又黑又大的蚂蚁当成宝！鼓吹它们有营养！永亮总会自鸣得意地想，多年前我就知道蚂蚁的味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