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做孝子之二十七~从此不住养老院

独舞者

我最后一次去养老院看望老妈的时候，新冠还没有彻底解封，可能是受新冠的影响里面住的人不多。老妈在院子里和几个老人晒太阳，看到我后，惯例很兴奋，满脸笑意，喊了一声我的乳名，推着她的小轮椅就随我往屋里走。

屋里暂住老妈一个人，邻床那个人上周回去了。老妈用拐杖点点地，示意让我坐在她跟前，她有话跟我说。她说：“钱娃（我乳名），你抽时间把我送回去吧，我不想在这里住了。”

这家养老院是我们镇里最好的一家，规模大，全国连锁，是我和齐（妻）再三考虑后确定的。距离老家近，只有八里路，周末我看望她的时候方便带老妈回家转转，这也是妈的注意。

我没有立刻答应老妈，她性格不稳重，在哪儿住都是几天热度。上次在临汾哥哥家就是，不到一月就死活要回来，哥哥很孝顺，但犟不过她，就送回来了。在我家也是，尽管我总是小心翼翼待她，也揣摸不透哪一点就把她得罪了。

我对老妈说，你再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咱就回，想住就继续住。反正下周日我肯定来。老妈沉默状，半天不说一句话。

临走我去了一趟卫生间，发现味道很大，打开坐便器盖子，屎迹斑斑，旁边纸篓子里擦屁股的纸塞得满满当当，盖子已经盖不住了。我一肚子怒火，但我压住没发泄。我端起纸篓子，问外面的工作人员垃圾往哪里倒，很想让他们的管理人员看见，成堆的垃圾是人能住的地方吗？倒完回来后找了一个食品塑料袋给纸篓子套上。心不能平静，一直想这个事，要不要找老板反映？疫情期间养老院很冷清，生意肯定亏损，服务肯定跟不上。最后决定还是算了，反正老妈不住是铁定了，而且今后再不让老妈住任何养老院了。

其实我觉得老妈受的委屈应该不止于此。上次我来的时候，发现来老妈房间的那个护理员有点面冷，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这面孔伺候老人能舒心吗？但老妈没说什么，我也就没在意这事。

老妈老了，漏尿遗屎是难免的事，这种性格的护理员，会不会吼她骂她？完全会有可能。

回到家我给齐（妻）汇报了这件事，齐也没有反对我的意见，只是和我再三考虑，老妈不住养老院后，住哪里更合适呢？

第二天，我给村里的姐姐打了电话，说先住姐姐家，姐姐满口答应。我和齐回去把养老院的手续办妥，把老妈的所有东西装上车，老妈永远告别了住养老院的日子。

离开养老院后，不管以哪一种方式，我们姊妹仨这几年把老妈照顾得很好，村里人都说我老妈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