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那是去年二月上旬的一个夜晩,雪并不大,但风很烈,体感温度应低于-30摄氏度。我从文化社排练完走秀节目,乘坐轻轨再转乘公交车回家。在车上接了朋友的电话,两人相谈甚欢。忽然,我发现到了下车站点,赶紧按铃下车。下车后,我觉得站点不对。便用手机导航,寻找回家的路。此时天已很黑了,仅有路上复盖的厚厚的雪还泛着白光。我看到身边一辆辆汽车飞驰电掣而过。啊,该死的手机竟把我导到高速公路上了!我迷路了,我赶紧把我的定位截了图,用微信发给女儿。然后给她打电话。谁知,就在这时,手机没电,关机了!我彻底失望了,此时我饥寒交迫,差点要哭了出来。高速路旁没有住家,远远的前面有零零散散的灯火。我希望那是商业区,在那儿能找到救星。我在雪中大约跋涉了三四十分钟。终于看到一加油站旁有个小商店。我推开商店的门。店主人是个中年白人男人。我用蹩脚的英语告诉他,我迷路了,请他打电话给我女儿让她来接我。店主给我女儿打完电话后,搬来椅子,让我坐下安心等候女儿。还嘱咐我,别出去,室外太冷了!店铺里暖暖和和,安静下来的我突然思潮澎湃……</p> <p class="ql-block"> 往事并不如烟!我听过,亲身经历的风雪夜归的过往如同电影大片,一幕幕在眼前闪现。</p> <p class="ql-block">镜头一, 十年前的一个冬夜,大雪纷飞。我老公大学同窗Peter来卡城开会,抽空来看望多年不见的老大哥。Peter是里贾纳大学的教授。在驱车去餐馆就餐的路上,他看着车外漫天大雪告诉我们,萨省的天气比卡城还糟糕。开车一不小心,就会䧟进雪坑里。每逢大雪封路的夜晩,他们教会的弟兄们就带着大锹铁铲,开着车去路上巡视,帮助人们摆脱困境。</p> <p class="ql-block">镜头二, 1970年春节前。一天下午,我因急事要回离生产队三十多里县城家里。谁知,走到半路上,忽然下起了大雪。走着走着,我棉袄湿了,路上泥泞难行。天也渐渐黑了,我虽开足马力前行。但终究阻挡不了夜幕的降临。路边没什么人家。我孤身一人,开始害怕了。我仿佛看见了路旁田边闪烁出了一簇簇鬼火。我硬着头皮继续向前,终于看见离路不远有一茅屋中透出灯光。我轻轻敲开门。这一家男人上河工了,家里就婆媳二人和一个五六岁的女孩。他们也没问我的来历,毫不犹豫地接待了我。还拿出当地农忙时才吃的馒头干来招待我。老婆婆将我的棉袄烘干,让我和她同睡一张床。那时的我,少不更事,第二天我告别时也没问她们姓什么,叫什么?是几大队,几小队?以至于后来也没能登门致谢。对此直至现在,我还深感遗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镜头三 , 我把大雪夜借宿农家之事告诉一位知青朋友。她讲出的一件事更让我非常激动和感动。她姐姐是64年揷队的老知青,民办教师。她姐夫是县城某小学教导主任。文革时姐夫被人诬告强奸幼女。姐夫被宣判的前两天,她姐冒着鹅毛大雪赶往县城。这时身怀六甲的她已快足月了。由于伤心过度加之行走劳累,她竟把孩子生在去县城途中的一农民家了。大雪夜,这家人收留了这位临产的孕妇,为她找来赤脚医生接生。满月后再用小推车将这母子安全地送到她县城的父母家。</p> <p class="ql-block">三个风雪夜乐于助人的真实故事,一个发生在加拿大,两个发生在七十年代的中国农村。它们让我看到的是淳朴的民风和光辉的人性。在风雪夜帮助我的中年白人店主的身上我同样也看到了这些!因而我始终相信人类的真,善,美会与地球共存,与日月同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