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希腊的废墟中寻找遥远的欧洲文化起源（2）：希腊神话里的世界中心-德尔斐

茹月

离开雅典，我们启程前往希腊的爱琴海出海口城市塞萨洛尼基（Thessaloniki)，借此旅行社顺便安排了三天的陆地旅游，这一路上，我们首先拜访了古希腊时期最重要的宗教圣地-德尔斐（Delphi）。它在传说中曾被称为皮托（Πυθώ），是古代全希腊的圣地，是皮提亚的所在地。皮提亚是一个古希腊时代最重要的女祭司，她负责就重大决策征求神谕。祭司这种形式与古埃及非常相近。古埃及的整个历史都是由祭司和王共同主宰的。甚至在有的时候，祭司代表着神，他的权利大于王。后来更是变成了王和神都是同一个人，就是法老。古希腊的德尔斐作为神的中心，其重要性就不必多说了。而通过祭司传达神谕是不是也有埃及的影响呢？

古希腊人认为德尔斐是世界的中心，那里有一个被称为德尔斐肚脐的石碑。

在前往废墟山上之前，我们路过了一个叫做阿拉霍瓦（Arachova）的小镇。这是一个旅游小镇，只有不到3000的居民。我们通过了小镇的中心，但是没有停留，那一天我们的计划是在下一个景点的小镇过夜。

这个废墟很大，看着那些倒塌的石墙和石块，对于欧洲历史几乎空白的我，其实很难有兴趣在这里久留。还好，我们的导游很尽心地讲解，使我收获不少。这也是我喜欢跟着Gate1旅游的原因之一，他们的导游比较好。到这种历史和文化为主的地方旅游，一定要有好的导游，没有讲解，我们自己只去一次的话是很难看懂每个景点的意义的，也很有可能漏掉最有价值的内容。在希腊Gate1的导游几乎都是学历史的。他们给我们讲的这些东西其实就是他们的专业，当然是得心应手。看着周围的荒凉，我在心里问自己，希腊的古人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求神？而我，在这里究竟想看到什么？其实我对宗教不是十分感兴趣，但是对于古代人们的生活却非常希望通过一些实物做一点自己的追究。这也许正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游人们络绎不绝地来到希腊，来到德尔斐的目的吧？

德尔斐城一般说的是新城，那里是现代人居住的地方。然而我们去参观的是德尔斐旧城。那里是古希腊获得神谕的地方。在1880年未被开发前曾经有一个村庄建立在遗址之上。他们曾经拒绝搬走。但是1893年的山体滑坡，使得村庄的人们愿意用他们的旧址，换取一座全新的村庄。雅典的法国学院考古队，得以对遗址进行了大规模的挖掘，挖走大量泥土，发现了阿波罗神殿和雅典娜神庙（雅典娜普罗诺亚）的主要建筑和结构，以及数千件物品、铭文和雕塑。

在大发掘期间，人们还发现了后来的罗马教和基督教的许多遗迹。一座五世纪基督教大教堂的建筑构件，其年代可追溯到德尔斐担任主教的时期。其他重要的罗马建筑包括东浴场、带有柱廊的房子、罗马集市和大型蓄水池。在城市的郊区有罗马晚期的墓地。

德尔斐的繁荣，因为海水逐渐后退，使得海岛上和其它国家的人们前来越来越困难，到 6世纪初，这座城市开始衰落，逐渐成为了废墟。

德尔斐的城市是沿着前往神庙的圣路修建的。当时圣路两旁布满了展示人们诚意的供品。还有店铺和住宅建在下面的区域里。圣路是大理石铺就的。

在德尔斐的考古遗址参观时，我们沿着圣路的街道行走了一程，看到了上面提到的罗马时期的教堂、浴场和蓄水池。还有最著名的储存高价值祭品的宝藏屋。遗址中最重要的，是阿波罗神庙遗址，不过神庙现在只剩下了基石平台和耸立着的几根石柱。站在这里，可以远眺旁边高高的岩崖和前面的山谷。在那些巨大岩壁上，古时应当有老鹰栖息。

从路边可以看到对面阿拉霍瓦（Arachova）小镇全貌。 小镇的街道十分窄，主要是店铺和旅店。 已经过了旅游季的小街，店铺很多都关着门。在这样的小街蹉车是要些技术的。 后来在博物馆里我们看到了在被废弃之前，德尔斐应当是这样的。最高和最大的是阿波罗神庙。阿波罗是主管光明和传达神谕的神。在世界的中心，由阿波罗神庙里的祭司传达神谕当然完全锲中希腊的神话。这也说明了这里在千年里一直香火极为旺盛。仅仅阿波罗神庙就先后修建了六次。我们所见到的遗址当然是最后一座神庙的遗址了。 祭台和崖壁。再加上老鹰，就是人与神交流的方式了。这里的祭司是女性，叫做皮提亚。 这个高耸的崖壁是天神下来的地方吧？ 这些石壁是用不同形状的石头直接对接的。中间没有结合物。这得需要多么高超的技术和想象力才能做到这么精准的对接啊？ 这是德尔斐肚脐的位置。这块石头只是一个象征性的标志，说明大地中心的位置。原来发现的真正象征世界中心的那块卵形石头现在保存在博物馆中。希腊神话中传说的宙斯，在地球的东西两端放飞了两只神鹰，让它们相向飞行，神鹰相遇之处就是大地的中心。神鹰在德尔菲相会，宙斯扔下一块圆石作为标志，确认德尔菲是大地的中心。当地人称为ΟΜΦΑΛΟΣ（希腊语），意为肚脐。 圣路两边有很多这样的石柱残断。表明着这条圣路两边曾经排列着很多用石柱建筑的存放供品的财宝屋。据说有20多个。 阿波罗神庙遗址。 神庙下还有许多挖掘出来的古建筑石块等待修复。看起来工作量很大啊。 在阳光下的神庙石柱。据说，这些巨石，应当是从山下的进海口从海路运过来的。 在神庙的位置，可以一览众山小。 这就是存储贵重祭品的财宝屋。这样的财宝屋曾经由20多个。现在只修复了这一个。 在这半山腰处，设有餐馆，我们在这里休息吃午餐。 我曾经坐在这块宝贵的石柱残片上。

在遗址里是看不到塑像的。他们都被收藏在了德尔斐考古博物馆里。所以在遗址参观以后，一定要去考古博物馆里看看。那里除了有被发现的一千多件文物，还有当时开发的照片。可以看到那些著名雕像被埋在土中时的样子。

博物馆里的文物很多。雕像和残片也很多。那里有非常好的英文标注，如果有时间可以慢慢地读来，了解每个雕像后面的故事。但是我们没有时间，也无法进行快速的英文阅读。只好拍摄了大量的照片，寄希望于回来后有更多时间的时候可以继续浏览并学习和研究。但是，回到现实社会的我，哪里去找那么多的时间去研究古代希腊和欧洲的历史呢。

下面这几张照片是我在众多照片中选下的几个似乎在全世界都很有名的雕塑。我过去看到它们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些著名的雕像是在哪里和什么时候发现的。在德尔斐，我知道了，1893年对这里的发掘，出土了这些著名的雕像，证明了这里确实曾经被认为是世界的中心。来自希腊全境和不同国家的人们在这里与神沟通。

德尔斐肚脐。 阿波罗神象的头部得以保存。它是象牙雕刻的。那时的希腊有很多黄金。人们也喜欢黄金，过了2500年的今天，人们又开始喜欢黄金了。 导游给我们讲解在这里发现的这座狮身人面像（是希腊人不是埃及人面）的意义。在埃及她是聪明的，保护王的。在希腊她是令人害怕的。这个雕像，在原址是站在一根高高的爱奥尼柱上。 这个巨大的铜像其实是一个年轻的马车夫正赶着他的马车。很难想象2500年前的铜铸人物达到了如此精湛的水平。特别是这样大型的铸像。他的眼睛是镶嵌的，睫毛清晰可见。这座雕像建于公元前 478 年或 474 年，以纪念在德尔斐每四年为皮提亚阿波罗举行的皮提亚运动会上战车队的胜利。雕像体现了古风时期晚期和古典时期早期的典型传统风格，尽管我们很容易忽略他那相当僵硬的姿势，因为他的脸太迷人了。据说这位车夫站在由四匹或六匹马拉着的战车后面，由两名马夫协助，在当时形成了一个相当壮观的群体。据信它是在雅典制作的，与比雷埃夫斯阿波罗雕像有着某些相似之处，但尚无定论。（摘自网络英文） 四匹战马拉着的战车，在许多欧洲的胜利建筑中都会出现。这里是阿波罗，在其它地方可能是其它胜利的君主。这个传统，应当是从古希腊的神话中开始的。 在德尔斐发现了许多占卦用的法器。 财宝屋的门和门前的雕塑。 财宝屋的山墙上有很多雕刻，这样的雕刻内容在埃及壁画和雕刻中很早就出现了。它表示众神坐在王或法老的身后给他以支持。不过希腊的这些支持者似乎已经是人不是神了。而且他们似乎还在窃窃私语。 这几个女性也许是神，她们握拳的动作和笔挺的站立与埃及的神和法老类似，当然了，她们的卷发和面容说明她们是希腊人。 在德尔斐发现的这两座石雕，是挛生兄弟克琉比斯和比同。从面容看他们更像埃及人而不是希腊人。除了头发是卷发与埃及神象不同以外，他们具有埃及石雕的特点：双手握拳（应当手里拿着神给他们的授权纸和代表生命的护身符），左脚向前，右脚在后，随时准备向前跨右脚迎接）。它们完成于公元前600多年，在那个时候，德尔斐的神象雕刻应当在学习埃及的神象。在我看来，这是古希腊艺术受埃及影响的证据。 古代希腊的雕刻家对马的表现，可以说完美无缺。马的奔跑和身体线条在冰冷的石头上被刻画得英气勃勃，十分漂亮。只从这几匹马的残片，就让我爱上了古希腊文明。 在这仅存的石雕上，描述的是众神与巨人恶魔的战争。这个战争以众神胜利告终。 敌人被践踏在脚下，两军直接面对厮杀。那时的战争，还仅仅是冷兵器时代。 这是来自帕罗斯岛（Parian）作坊的香炉。 从废墟中发现的雕塑残片。 希腊具有本土意识的早期雕塑中，被雕刻的对象已经从神和王变成了取得胜利的人，甚至是普通人。这是与埃及最大的不同和进步。年轻男子裸体，既有埃及祭祀时很多为赤身裸体，也可能与体育比赛中的形象有关。而他站立的姿势是舒适的，放松的。埃及的神则是庄严的，神圣的左脚在前的姿势。后来的欧洲人体雕塑，大多采取了类似希腊石雕人物的站立姿势。以至于在那时，这几乎成为了所有欧洲站立人物雕塑的定式。女人同样有一个最美的站立姿势。 古希腊的雕塑家，给女性穿上了衣服。即使是非常轻和薄的衣服，也能够在坚硬的石头上表现出来。其实这个技术，埃及的人物雕刻中也已经出现过。但是在希腊，表现的更加完美，这种衣裙飘逸的风格也在欧洲广泛流传。 古希腊的一位哲学家。 儿童的雕塑充满生活气息。古希腊的雕塑水平可以说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表达着内心的美好。 在德尔斐考古博物馆里的安提诺乌斯雕像。安提诺乌斯是一位来自比提尼亚的希腊青年，相貌出众，是罗马皇帝哈德良的挚友或情人，但后来在尼罗河中神秘死亡。
哈德良是古希腊古代的崇拜者和狂热信徒，也是德尔斐祭祀神谕地点的赞助人，安提诺乌斯的死令哈德良悲痛不已，他下令在他庞大帝国的所有圣殿和城市中树立这位他深爱的英俊青年的雕像。此外，他还下令设立和举办运动会以纪念安提诺乌斯，此后他被尊为神明。因此，安提诺乌斯死后，即公元 130 年，德尔斐圣殿中树立了一座安提诺乌斯雕像，这是最美丽、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祭祀雕像之一。（摘自网络英文本）
博物馆中这个面相温和的人物头像是提图斯·昆克提乌斯·弗拉米尼努斯 (Titus Quinctius Flamininus)，他是罗马人。他出生于公元前 229 年罗马，于公元前 174 年在罗马去世。他在非常年轻的时候就以仁慈治理的军队，战胜了菲利普的军队，解放了整个希腊。当时的希腊人对于他所带领的罗马军队非常欢迎，主动敞开大门欢迎。 这个祭坛是在 雅典娜·普罗奈亚神庙的原址发现的。公元前 380-375 年，雕刻着花环和六对舞者。其中白色的部分是现代修复的。

在遗址的入口处，有很多树木。而且是那种高高尖尖的柏树。它们生长在有神迹的地方，自然也带仙气。总的来说这里人比较少，在树荫下有足够的时间慢慢体会来自遗址的思考。

在遗址的进门处停车场。 石阶和高墙，对于行走还算友好。 休息处周围的环境。 希腊的野猫似乎专爱旅游景点。它们常常是一副主人高傲的样子，对游人们视而不见。从不祈求，也不远离，很有教养地等待着食物到来的机会。是不是希腊的哲学家们教会了这里的野猫，修养即使在饥饿时也是不能放弃的。 那些高高尖尖的柏树，竟然会结这种圆圆的金色的果实。它们像铃铛一样。圣诞树的装饰也不过如此吧。 通往神庙的路，可以看到高高的山崖，那上面原本应当是有鹰的。 我已经记不得这是在哪里吃的午餐还是晚餐了。先来一点橄榄油和蒜蓉面包加上希腊啤酒，这一餐绝对简单舒服。 猪排和炸薯条是我的最爱。希腊的餐费很亲民。

我们当天没有在德尔菲居住。而是赶往了下一个景点，卡兰巴卡（Kalambaka），一个神奇的地方。下一篇我将带你在那里游览。（茹月写于2025年1月7日宾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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