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边的福严寺

运河小子

<p class="ql-block">  福严禅寺位于桐乡市江南古运河的左岸,是一座有着1500年历史的著名古刹。开创于南朝梁天监二年(503年),唐乾符三年(876年)敕额千乘禅院,宋大中祥符元年(1008)始易今名。历来被视为 “南朝四百八十寺”之一,不仅环境清幽,人文鼎盛,殿宇庄严,佛氛纯正,而且历代高僧辈出。文革遭涂炭,仅剩一房一僧一亩地,改革开放后,宗教政策得到落实,是嘉兴最早开放的寺庙之一。</p><p class="ql-block"> 在运河沿岸一直有着“先有福严寺,后有灵隐寺。”的说法,我去过杭州的灵隐寺,灵隐寺宏伟壮观的建筑,博大悠远的佛文化曾让我为之感到震撼和惊讶,而从家乡老人的话中似乎还隐约着灵隐寺是依附福严寺而建的意思。</p><p class="ql-block"> 从老人娓娓动听的话语中,我从小就知道了千年古刹福严禅寺占地54亩,创建于梁天监二年(503年),是多少楼台烟雨中的南朝四百八十寺之一,寺庙的开山祖师是台山的日东熹禅师。在唐乾符三年既876年,唐僖宗因感叹寺庙的巍巍壮观、香火旺盛而挥毫写下了“千乘禅院”四个大字,但寺庙正式改名为“福严禅寺”却是在北宋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p><p class="ql-block"> 历史上的“福严寺”素以园林幽胜、梵宇宏伟、佛像庄严、佛氛纯真而名闻海内。古福严寺僧侣有数百人,殿堂厅室"壮丽宏敞,凡黄金丹碧之饰,珠贝旃檀之像。,寺庙远离尘嚣,环境幽美,景色雅致,是清代“语溪十二景”之一,名为萧寺停云,历来是人们游览寻访的胜迹。</p><p class="ql-block"> 2021年1月3日下午,因福严寺乘心法师的邀请,有幸和他一起茶叙。</p><p class="ql-block"> 乘心法师是福严禅寺住持,嘉兴市佛协副会长,不仅是一位修行深厚的佛教禅师,还是一位积极参与社会活动、为福严佛教文化做出贡献的法师。他向我介绍福严禅寺的历史变迁和文化传承,让我为福严寺的文旅事业的发展提提建议,俩人相谈甚欢,还送了我一本刚出版的《福严寺志》,还特意领着我拜谒了智功大师的画像,这是乘心法师特邀本地藉著名画家吴蓬先生根据智功生前的照片画成的,画上禅师和我所知道容貌十分逼真,面容平和,眼神深邃而慈祥,志公画像又一次让我走进了深深的回忆之中……</p><p class="ql-block"> 说起福严寺的智功师,我不妨道出一段,鲜为人知的个人情缘,智功法师原藉江苏南通,文革后期留守福严禅寺的最后一名法师,也算是福严寺方丈吧,他早年在普陀山削发为僧,后投奔福严寺,是古华老和尚的得意门生,为人和善,深得当地百姓的好评,他的一生充满坎坷,亲眼目睹昔日气势雄伟的福原禅寺被拆得只存下一间只容他一人栖身的罗汉堂,其心中的焦灼和苦闷真是无法形容。</p><p class="ql-block"> 认识他,还是我三岁那年,我从小身体欠佳,再加上我上面的老大一出生就夭折,家中人把我当作心肝宝贝,村上一位信佛的老太向我祖母介绍,如果认僧人为师傅,小孩子会百病全无,我祖母求之不得,一口允许,于是便认识了这位慈祥的老人。现在想来有点佛门居士的味道。</p><p class="ql-block"> 现在脑海中还能记得,我上小学那年的一个下午,母亲偷偷领着我前去拜见师傅,尽管那时已到了文革后期,但受文革的影响,与僧人交往有点封建的味道,一旦被人传扬,对我的发展不利,所以和师傅的一一切来往几乎都是在秘密中进行,这天下午到了福严寺,只见一位身着破烂,面目清瘦的慈祥老人,站在罗汉堂前迎接我们,他腰间拴着一根草绳,脚上穿着一双草鞋,母亲说,这就是我的师傅,尽管师傅当时一无所有,但他依然十分热情洋溢,使人做梦也想不到这位老人竟是昔日名声大振的福严禅寺方丈——智功法师。</p><p class="ql-block"> 在老人和我的母亲交谈中,我依稀记得:福严寺剩余的一些房屋将被拆掉,拿去建造粮站,那些参天大树也将被砍倒,寺周围的河流将被填平,改为粮田,老人是一脸的无奈……但他一再叮嘱我要好好学习,掌握了文化知识将来必定有用。就从这年开始,我每年几乎都要去一次福严禅寺,但每一年前去总觉得福严在一年比一年变小,大树不见了,最后的大殿也不见了,福原寺成了养免场,成了草药场……</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读完了高中,做了几年代课老师后,考上了师范。就在这一年,也就是丰子恺先生缘缘堂重建的那一年暑假,我再一次去福严禅寺拜访师傅,不了“小扣柴扉久不开。”草药场的一位老者告诉我,新加坡的广洽法师要接见智功,师傅被接到石门养病去了,我立马来到石门,师傅还是那么精神焕发,额头上多年的愁容烟销云散,他神密地告诉我,听说福严要重建了,对于一个佛门弟子而言,能重建福原,当然是师傅一生的愿望。</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在报纸上看到了广洽法师会见智功师傅的报道,不料这一别竟成了永别,就在这一年的十一月,师傅永远离开这个为之奋斗了一生的福原禅寺……</p><p class="ql-block"> 而今师傅的骨灰,就埋葬在福原禅寺的西墙边,一座金碧辉煌的新福原禅寺已重新耸立在师傅为之奋斗一生的地方,我想师傅若是地下有灵,一定为含笑九天。</p><p class="ql-block"> 而今智功师傅已仙逝40余年,随着宗教政策的进一步落实,和寺内众僧的努力,福严寺内的石补钟、阴阳镜、马皮鼓、五百罗汉、等镇寺之宝已络续完璧归赵。福严寺的建筑风格古朴典雅,布局精巧。寺内的建筑如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观音殿等,依山就势,错落有致。整个寺院,显得古香古色,庄重而宁静。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气势雄伟天王殿,殿宽三楹,高三余丈,重檐下红底金字匾为书法大师赵松年所写,殿中两柱楹联为丰子恺之女丰一吟所题写,上联是:“四百八十寺,过眼成墟,幸弥勒又开笑口,乃桐乡众生宏福。”,下联是:“一千五百载,回头重兴,喜韦陀再执宝杵,是曹溪佛门威严。”,殿的中央供奉着笑口常开,皆大欢喜的弥勒佛,弥勒佛背后是威风凛凛,神功叵测的是守护神---韦陀菩萨,手里分别拿着琵琶、宝剑、金龙、天伞似凶神恶煞般的四大天王分列两侧,其势极为肃穆威严。中国佛教协会主席赵朴初老先生挥毫所题的“大雄宝殿”四个金光耀眼的大字,轩敞的大殿内金碧辉煌,景物相映相衬,威严、昂藏、流光异彩的西方三圣并排坐在大殿的中央,十八尊神态各异栩栩如生的金装罗汉众星捧月般地靠壁围站在他们的四周,在西方三圣的背后是海岛观音壁塑和姿态各异活灵活现的五百罗汉(此为寺内七宝之一)。我去过许多的禅院寺庙,像如此高大、逼真、壮观、华丽的"西方三圣"还是第一次见到。</p><p class="ql-block"> 每年农历六月二十八,是福严禅寺的香讯,此日前后约十天,福严禅寺热闹非凡,香客、游客、商买、艺人,人山人海,摩肩砥足。寺里香煙缭绕,灯烛辉煌,素有“小普陀”之称。</p><p class="ql-block"> 有些遗憾的是“绉云石”尚未回归,我想经过各界人士的努力,它的回归将是指日可待。绉云石 原名“英石峰”,系清初广东大力将军吴六奇馈赠海宁袁花镇查伊璜的故物。因该石“铁骨绉纹,高可及丈,势同云立,纹比波摇”,故查将其改名为“绉云石”。它与上海豫园的“玉玲珑”、苏州留园的“冠云峰”并称为“江南三石”。查家败落后,该石流入他人之手。道光季年,镇上文士蔡锡琳化千金在海宁长安马宅购得此石,施舍于镇北之福严寺,置天中山畔。蔡亲自在石背题刻赞曰:“具云龙势,夺造化工,来自海外,永镇天中。“德清俞樾(曲园)撰《护石记》一文,树碑于石旁。1963年,浙江省园林管理处将该石移至杭州西山花圃盆景园。2024年福严寺按1:1的比例在药师殿前重新复制了绉云石,了了一个愿想。</p><p class="ql-block"> 夕阳在投下最后一缕霞光后,天渐渐地暗了下来。走上福严禅寺的最高处——天中山(其实是个土堆,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茂密的树林如同一片绿色的海洋,波光粼粼,生机勃勃,每一棵树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大自然的秘密。阳光透过树林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如同点点星光,照亮了这片静谧的天地,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神秘与美丽。望着碧空中的那一轮新月,我忽然想起丰子恺老先生画的一幅漫画和上面的一句诗: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p>